下半身完全消融於太陽魔力之中,苟延殘喘的大筒木一式神色驚慌,承受了這麼多輪的攻擊,此刻,這具名為慈弦的器即將走到最終的盡頭。
沒了器的他,就像是無根之浮萍,再無法長存於世間。
而此刻,他的周圍也沒有任何可完美轉生之容器。
「該死啊!!宇智波凜!!!」
話語中的恨意近乎凝為實質,他的話語尚未說完,就被鋪天蓋地的攻擊徹底吞沒。
連綿的山脈被夷為平地,宇智波臨在一分鐘的時限抵達前,強撐着意識,一邊猛灌血瓶、發動治療魔法,一邊關閉開啟的死門。
他的身邊,六道仙人給予的仙人之籙閃爍着微光,每時每刻都在往他體內灌注海量的生命之力。
「若不是這一分鐘裏,我的生命力總量被拔升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再加上有六道仙人給予的這張符,定然不會再有機會將死門關閉……
除非鳴人能在這個時間點得到六道仙人饋贈,突破六道層次,否則我的確必死無疑。」
「不過……」
虛弱的小臉上,揚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他就知道,六道仙人肯定不會讓他輕易的狗帶!
這才是他敢於開啟八門遁甲之陣的真正底氣!
廢那麼老大勁出現在他辦公室,總不能就是想看看他吧,估計也是在下什麼大棋。
只不過,這盤棋,常態化實力沒有達到六道的他,沒有資格參與而已。
「根據我的精準計算,這一套連招下去,大筒木一式那具名為『慈弦』的器,會差不多剛好卡在碎了,但沒完全碎的地步。
這樣的話,那個大筒木一式就算再憤怒,大概也不會強行轉生來和他發起同歸於盡的戰鬥。」
宇智波臨張開感知,心中暗暗分析。
沒多久,他的小臉浮出些許喜意。
「嗯?
那幾個具現體已經成功將鳴人等人救出?」
來時的兩個目標,都已經圓滿達成,接下來的話……
忽得,宇智波臨戒備的轉過頭,他身邊不遠處,空間盪起一圈圈如水波一般的漣漪。
勉強用一根滾落到身旁的樹枝撐起身體,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樣的虛弱、無力。
手持試管的帶土從神威空間中走出,正好瞧見這一幕。
少女眼神警惕,帶着血跡的衣衫破破爛爛,露出了大片大片白皙肌膚。
「你居然還能站着?
不是,你居然還沒死?」
不假思索的話語脫口而出。
直到話音落下,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出口的話到底有多麼不妥。
輕咳了一聲,意圖挽回些許形象,他不動聲色的將試管悄悄收起。
「慢着!
你手裏的那根試管里,裝的是什麼?
為什麼要收起來?」
女孩有氣無力的聲音輕輕響起,帶土面具下的表情驀然一僵。
「哼,沒想到,開啟了死門後,你不僅沒有失去,甚至還沒有完全失去反抗的能力。」
他故作冷淡的回了一句。
「本來打算,趁你無力反抗時,注入毒素,送你這個新一代火影,去見先代火影。
現在看來,這次的計劃,是沒什麼機會了。」
說完,他緩步後撤,身形漸漸重新融入神威空間之中。
然而,少女的下一句話,令他後撤的腳步微微一頓。
「你已經偽裝他人身份,偽裝到都不能直視自己內心的程度了嗎,帶土?」
場面一時陷入沉默。
過了好一會,宇智波帶土才強作淡定的開口: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看到了一些虛假的情報,就此給我安上一個早已死去多年的廢物姓名。
將我宇智波斑和一個廢物聯繫在一起,這是對我最大的侮辱。」
「宇智波斑的確很傲慢,傲慢到俯瞰一切……但他,不會把自己的同族,斥為廢物。」
宇智波臨揚起小臉,清澈的眼神讓帶土莫名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呵,你才多大,小丫頭。
難道真實的人就站在你眼前,說服力還比不上你臆想中的那個身影麼?」
宇智波帶土嘴角一抽,但即使繃了人設,他仍就繼續否認。
反正,宇智波凜,這輩子都沒見過宇智波斑,他就不信自己一個見過活着宇智波斑的人,還能給駁倒。
他已經下定決心,不管對方怎樣說,他只需一口咬定自己是宇智波斑即可。
「是嗎,阿飛君?」
女孩的臉上難掩虛弱,但她臉上揶揄的笑容卻越來越濃:
「那宇智波斑先生,不辭辛勞,經常偽裝成商團隨從的身份,來木葉接觸凜,真是讓凜感到萬分的榮幸與感動。」
然而,還沒笑多久,他猛然彎腰,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出的鮮血飛濺在地面上,扎眼無比。
他鬆開支撐自己身體勉強站立的枝條,小腳無力的將它踢出了一兩步遠,歪歪斜斜的靠在一塊石頭上。
「你看,我已經沒有反抗的力量了。
以你保存的實力,隨時可以殺死我,阿飛君,啊不,宇智波斑先生。」
即使小臉已經蒼白的毫無血色,嘴角還掛着一抹尚未乾涸的血跡,女孩仍然擠出了一絲淡淡的淺笑。
劇烈的咳嗽聲仿佛還在耳邊迴蕩,宇智波帶土一時沒能回過神來。
為了防止被從眼神中讀出些什麼,他面具下眼神的複雜與擔憂稍稍收斂。
「你們木葉的人,總是喜歡隱藏些手段……」
沒等他把話語說完,宇智波臨便虛弱擺了擺手。
少女突兀的打了個冷顫,帶土仔細打量去時,才發現細密冷汗早已佈滿了她的前額,浸濕稍顯散亂的髮絲。
明明正值中午,是一天中最為溫暖的時刻,她的樣子卻像是身處於冰窟之中。
這是,生命力消耗過度的表現。
「就算不相信我的話,你難道還不相信自己的觀察與感知麼?」
似是想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可女孩嘗試了半天,卻連笑的動作,也好像無力做出。
「帶着面具欺騙來,欺騙去,騙到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真是……可笑……」
女孩的聲音越來也低,聽到這句話的帶土面色怔然。
感知中,對方的生命之火已如風中殘燭般岌岌可危。
發覺靠着石頭的女孩身體漸漸向一旁歪去,他驀然從神威空間中,一步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