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希望鼬你以後,能肩負好上忍的責任,為……」
猿飛日斬笑眯眯的落在辦公桌前,口若懸河,鼬不住的應聲,思緒卻早已飛出窗外,不知飄向了何方。
「給凜一個驚喜……
給凜一個驚喜……
給凜一個驚喜……
到底以什麼樣的方式,才算是給凜一個驚喜呢?」
從被卡卡西悄悄告知了那句話後開始,這個問題便一直盤旋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嘛,總之,就是這些。」
輕輕抽了一口煙斗,吞吐出白色煙圈,猿飛日斬目光落在鼬的身上,蒼老面龐浮現一抹追憶:
「年輕……真好啊。」
煙斗敲擊了幾下桌面,將鼬的注意力吸引回來後,帶着慈祥的笑意,向外揮了揮手:
「去吧,去吧。」
「啊……是!
我以後一定會更加認真履行上忍職責的!
絕對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說完,他認真的行了一禮,離開火影辦公室。
和在門外負責護衛的玄間打了聲招呼,他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又一次陷入內心的思索中。
驚喜,到底該怎樣創造?
難道,還是和以往一樣,邀請凜去哪裏大吃特吃一頓?
雖說也不是不行,可他的心底,似有隱隱抗拒。
每次都是這樣的話,無論是誰,都會感到煩倦。
懷着心事走出大樓,目光掃過街道兩側閃爍的霓虹。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從這裏望去,遠處閃爍着光芒的霓虹,漸漸朦朧,難以看清。
使勁眨了眨眼,聚焦向前,心情莫名有些煩躁。
他的視力,在下降。
關於這一點,為了避免家人與朋友的擔憂,他從未告知過任何人。
「上次戰鬥時,瞳力消耗的有點大,近視程度,果然又加深了嗎……」
一開始,他也沒注意到這個問題,但隨着一次次動用萬花筒寫輪眼,他就發現了這一負面效果。
每使用一次萬花筒寫輪眼,他的視力,就會根據使用消耗的瞳力,下降一定程度。
在非必要的情況下,他已經刻意的減少開啟萬花筒寫輪眼,但視力仍然不可避免的隨着每一次『不得不』動用而降低。
以後,是否會有失明的風險,他也不得而知。
如果他成了一個瞎子,在未來,真的能給予凜所謂的幸福嗎?
越是去想,內心越是不安。
揉了揉眉心,站在門口,慢慢合上雙眸,深深呼吸了一口。
他需要調整自己的情緒。
馬上還要去給凜一個驚喜,怎能表現出一副沉浸在負面情緒中的姿態。
再度緩緩睜開雙眸之時,仿佛有一顆石子,在這一刻落入他的心湖之中,盪起圈圈漣漪。
隱隱約約的,似有一道熟悉的嬌小身影,默默從人流中走出。
越走近,那張可愛的小臉,越是清晰。
她背着雙手,笑得並不是很燦爛,甚至眼神中還帶着一絲慌亂、羞怯。
然而,這並不算完美的笑顏,卻格外讓人感到溫暖。
融化了冰冷冬夜,也融化了鼬內心的不安、煩躁。
她就那樣靜靜的站在距離兩人不到十米的道路中央,一道道或歡笑、或沉默的行人,從她身旁走過。
和那雙清澈的雙眸對視了一會,鼬僵硬的低垂下了頭,邁開機械性的步伐,走將上前。
一股沒由來的歡喜之感佔據內心,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出一抹淺淺弧度,哪怕已經走到近前,他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敢去看對方。
目光傻愣愣德盯在光滑、纖白的小腿上,他的語氣有些疑惑、有些驚訝,但最多的,還是幾乎要滿溢而出的欣喜。
「凜……你怎麼會來這裏?」
神經仿佛旋轉木栓上愈拉愈緊的那一根弦,緊繃着他的心臟。
身體內似有什麼東西在壓迫着他的呼吸,周遭喧囂的聲音,絢爛的霓虹遠去不知道了何方,體內因為情緒波動產生的一切異響,都是那樣清晰可聞。
「怎麼……
我,不能……不應該來嗎?」
女孩低低的話語中,流露出幾分自我埋怨之意。
「沒,沒有,怎麼可能呢。」
自以為失言,格外敏感的鼬,手忙腳亂的連連道歉。
沉浸在複雜情緒中的他,壓根注意不到女孩眼底的那一幕狡黠。
看來,本次作戰,又要大獲成功了。
鼬晉升上忍這種事,怎麼可能瞞得住他?!
作為木葉火之意志的優秀接班人,他現在想知道木葉什麼信息,不能第一時間知道?
這,就是情報的壓制!
今天,他特意提前跟上面申請提前兩個小時下班,就是為了現在!
沒辦法,為了給自家挑食的孩子攢奶粉錢,只能多從自家小羊身上多薅一點羊毛。
鼬作為產量大戶,那必須多多關照,想方設法的去搜刮。
呆鼬,別怪阿臨不當人,實在是你給的有點太多了!
注視着眼前的木葉馬甲,宇智波臨惡狠狠地瞪了幾眼,極其不情願的揚起小臉。
挺了挺胸,雖說他現在在身高上稍有劣勢,但他宇智波臨,是站在思想上的巨人!
在其他方面,也可以俯視眼前這傢伙!
再等以後長高,就是全方位超過了!
這一天不會太久的!
完全沒有注意到宇智波臨的些許小情緒,鼬的視線左瞧右盼,愣是沒有勇氣對上前方那一雙漂亮的眼睛。
「只是,我只是有點沒想到,凜你居然會在這個時候來找我。」
斟酌着自己話語中的每一個字,他生怕又一次不小心傷害到女孩。
「嘿嘿,我就知道你會感到意外。」
俏皮的一笑,宇智波臨背在身後的手輕輕摩擦着,做出一副害羞、不怎麼好意思的模樣,刻意壓低聲音,仿佛不想被其他人聽見。
「那……那個……能請鼬君,閉一下眼睛,並伸出手嗎?
一下就好。」
「閉眼睛?」
聽到這句話,鼬的表情疑惑更深。
「為什麼……要他閉眼睛呢?」
「好啦,別猶猶豫豫的了!」
表現出一副你再不聽我話閉上眼睛,我就急哭給你看的可愛模樣,宇智波臨再次低聲催促。
「我馬上閉,我馬上閉。」
宇智波鼬哪能承受得住這種魔法攻擊,趕緊死死的閉上雙眼。
「真的真的閉上眼睛了嗎?」
仔細打量眼前的呆鼬,宇智波臨狡黠的笑容和口中語氣完全不符。
如果宇智波鼬在這個時候睜眼,一定能深刻的領悟到,『屑』這個字該怎樣書寫。
「當然了!」
宇智波鼬甚至伸出雙手的同時,主動探了探頭,讓女孩確認。
「那……就好。」
把藏在背後的手掌收回身前,宇智波臨展現出在鏡子前不知練習了多少遍的甜甜笑容。
「恭喜你,晉升上忍,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