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眷正文卷第二六九章不貪心看她如此,晏珩有些好笑,又覺得如此的她實在可愛的緊:「就這麼喜歡喜字兒?」說着屈指在她鼻尖上輕颳了一下,俯身哄道:「以後我讓人收集更多拿來給你,好不好?」
玉卿卿眼角眉梢都沁着滿足的笑意,聞言輕搖頭:「不用,只這張足矣。」
她不貪心。
她只要把他們前世的遺憾填平,只要他能活着。
她這樣努力着,顯然結果也如她所願。
她已經萬分滿足了。
忽的,她皺了下眉頭,神情微變,極輕的喘了口氣。
「晏珩。」
玉卿卿把懷裏的匣子放在桌上,撐着桌沿站起身,伸手便抓住了他的衣襟。
晏珩握住她的手,一隻手攬住了她的後腰,把人擁進懷裏,笑容溫柔:「在呢。」
玉卿卿的臉頰貼在他胸膛上,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她闔了闔眼:「自我眼睛瞧不見以後,只要伸手,你就總是在的。」
「你怕我多想於病況不利,素常里那些小心細緻至極的體貼,我都清楚。」
「晏珩,有你在,我總是最安心的。」
晏珩輕笑了下,調侃她:「小沒良心的這會兒終於長了心肝了,曉得我的好了。」
玉卿卿還記得前世他離開前叫她小沒良心的,後來的種種也都證實了她確實沒良心。
聽他笑,她也跟着笑了下,臉頰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又叫我小沒良心的。」
「以前壞,也蠢,這麼叫我不冤。」
「現在受你影響,雖還不夠聰明,卻已經善良了許多,不要這麼叫我了。」
晏珩原是逗她,聽她這麼說,便順着她的話笑問:「那叫你什麼呢?」
玉卿卿道:「你喚我娘子,我就很開心。」
晏珩更是笑了,輕捏了下她的後腰:「羞不羞的?」
玉卿卿輕咳了聲,抬手捂住了嘴,微哽喚道:「晏珩。」
「嗯?」晏珩聽她咳,皺眉低頭看她:「冷了嗎?」
「晏珩,帶我回京吧。」
洶湧的血液從口中溢出來,順着指縫滴在前襟上,她闔着的眸子似乎已經睜不開,膝下發軟,跪倒之前被人撈在懷裏,再無意識。
豐州衛所里,何隨急匆匆的往謝懷的書房去。
寒冬臘月,謝懷着急上火的嘴角都起了燎泡,看到何隨回來,三步並兩步上前,急聲問道:「怎麼這樣遲?事情辦得怎麼樣?」
何隨小跑兩步近前,揖手道:「將軍,人已從全州撤回來了。」
謝懷聽着道:「我問的是晏珩,你們可找到他了?」
「沒有,晏都督並不在全州境內。」何隨搖頭:「那處只是晏都督設下的一個幌子。」
謝懷聞言泄了氣,皺眉氣惱道:「他倒是謹慎。」
「可都在全州設伏了,怎麼就不知道給我來個信兒。」
何隨聽他埋怨晏珩,解釋道:「晏都督是不想讓將軍您摻和進去。」
謝懷又何嘗不知他的心思打算?可正因如此,他作為摯友才更加的愧責。
門外毛大雪漫天落下,謝懷看着嘆氣道:「音信全無這麼久,也不知他是否平安。」
何隨道:「晏都督謀略過人,您若是看過全州的局便不會如此擔憂了。」
謝懷聽言來了興致:「哦,你快說說。」
何隨笑了笑道:「晏都督將一處空宅院做成了囚籠,引的幾方人馬衝鋒陷陣,待到他們碰面,又都以為對方是目標,廝殺搏命。」
「晏都督不費一兵一卒的把人全都給留下了。」
謝懷聽着笑了起來,面上神態鬆快了幾分。
爐上水已經沸了幾遍了,謝懷這才有了閒心去泡茶,讓何隨坐下喝茶。
何隨喝了口茶,渡着謝懷的神色,斟酌着又道:「其實...其實卑職猜測,晏都督應離此處不遠。」
謝懷喝茶的手一頓,抬頭道:「此話怎講?」
何隨放下茶盞道:「卑職以及隊伍中的幾位是在晏都督手下做過幾日差事的,對晏都督有些了解,趕到全州後便瞧出了那宅子的端倪,故而未敢貿然行動。」
「果不其然那宅子是個陷阱。」
「等到深夜,咱們的人出城的時候不巧遇到了一群無功而返的漏網之魚,自然少不了一番廝殺,將軍也知道咱們的人都是軍營里出去的,好的武者一眼便可從打鬥留下的傷口看出傷人者所用的招式及武器。所以卑職等人花費了一些時間處理屍體與現場,這才遲了。」
「而...而打鬥期間,那群人見不敵,便放出了早早準備好的信鴿。」
謝懷聽着心弦繃了起來。
若猜測不錯,那信鴿所傳回的消息一定與晏珩的藏身之處有關。
「信鴿可截下來了?!」
何隨聞言面上有些愧色,低下了頭:「五隻信鴿...射殺了四隻。」
謝懷豁然起身,急聲道:「信上內容是什麼?」
何隨跟着起身,道:「說...說晏都督在埆州。」
謝懷聞言面上儘是不可思議,震驚過後低喃道:「埆州?他怎麼敢?」
埆州州內大小官員都是前燕王親選的,那地方在前燕王奪嫡之前便已經在經營了,說是前燕王的手掌心都不為過。
後來有人猜測,埆州或許是前燕王提前設下的奪嫡失敗的退路,用心可見一斑了。
而埆州州內地形多變,可攻可守,也確實是一處易守難攻的戰場,因此前燕王入主金殿多年也不曾放棄。
可自從福王回京後,埆州已經被京中衛所血洗幾番了,晏珩若在埆州,怎能掩藏蹤跡?
對比之下,福王的人可比那些宵小更加的要命!
何隨看出了謝懷的擔憂,分析道:「將軍,燕王奪嫡前夕曾派晏都督去過埆州半年之久。」
「或許晏都督在那時也為自己留下了後路?」
謝懷沉吟幾息,面色越發難看:「準備人手,咱們即刻出發去埆州。」
何隨聽言大慌:「將軍也要去?」
謝懷道:「我這心裏不大安穩,需待親自看一看才行。」
前燕王手段那樣了得都敗在了福王的手裏,埆州此刻已是人間煉獄了,他若真的在那處...怕是難保平安。
何隨跨步上前攔住了要出門的謝懷,急道:「卑職去!卑職親自去!」
「卑職用命保證,只要晏都督在埆州,卑職必定將他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至於將軍,您可千萬不能離開豐州啊!」
武將擅自離營那可是死罪。
因着與晏珩交好的緣故,眼下謝懷在朝中的處境本就不樂觀,若此刻離開被人抓住了把柄,那可真就是大禍臨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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