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俘虜咋辦?讓他們自尋出路?」王琢突然意味深長看着劉良能等人,這三百俘虜兵是一隻不錯的戰力。
俘虜們聽說可以自尋出路,一個個瞎叫喚。
我願意去徽州府
我要回家
俺想去池州府
甚至還有士兵想要就地出家
三百俘虜各喊各的,有的士兵以前是和尚,也被拉過來當兵。
氣的劉良能破口大罵,對着他們怒吼。「要麼跟老子去池州府,要麼就去徽州府。就這兩個選擇,哪個龜孫,這兩個地方都不去,那他媽的就去死。」
他生怕義軍嫌棄俘虜,成為累贅拖後腿會被殺掉,這種殺俘事情,很多軍隊都幹過。趕緊讓士兵們做出選擇,免得被義軍全部砍了腦袋。
於是乎他的部下,分成了兩個陣營,大部分人跟着范雲龍去徽州府,只有五六十人跟着他去池州府。這個結果讓他心裏有些懊惱,枉平日對他們那麼好,最後大部分人還是放棄跟隨他,選擇去更堅固徽州府。
「就此別過了,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太平府義軍又一次分裂,有的人這輩子就再也沒有見過,也有的人繼續扛起抗清大旗活躍在華夏大地。
劉良能進入峽谷後半天,劉良佐才帶着大部隊來到峽谷外。據逃回來牛錄匯報,劉良能的軍隊就是在這裏失蹤。
督戰的牛錄跑回來,直接去了尼堪大營,他一直沒有機會去討個說法。
「總兵小心啊,這峽谷深,恐怕有詐。」副將願意帶人進去探一探,等探明情況,再請劉良佐率領大軍進入。
劉良佐擔心劉良能的安危,趕緊命令副將帶人去峽谷內看看,「速去速回,如有不對勁地方,快撤回來,莫要中了反賊的陰謀。」
副將劉廣雄帶着本部人馬領命而去,小心翼翼進入峽谷。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焦黑土地,大片樹木被焚毀,地上還有一些燒焦屍體,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副將接連翻看幾具屍體後,都是劉良能部下的屍體。趕忙出來回報。
劉良佐聽後,幾欲昏厥,劉良能從小跟在他的屁股後面,長大後跟着南征北戰,多年來的兄弟友誼,今天竟死在這兒。
不由得恨死金聲等人,對副將劉廣雄吼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忍住慟哭帶着士兵進入峽谷,翻遍了峽谷的屍體,沒有找到劉良能屍體,地上大部分屍體都是窒息而死。
沒有看到劉良能屍體,他心裏稍微安定些,寧可族弟被反賊給俘虜了,也比死在這兒強。
在峽谷外的清軍軍陣中,尼堪對牛錄肆意妄為很是憤怒,啪啪幾鞭子抽打在牛錄臉上。
「混賬東西,誰給你的膽子,還抽打劉良能?喝了幾口馬尿就無法無天了。」又是一鞭子打在了牛錄臉上,牛錄跪在地上不敢躲閃,任由馬鞭抽打。
「貝勒爺饒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不過劉良能的人都死在了峽谷內,應該沒有人..」牛錄不敢捂着臉上火辣辣的傷口,他害怕被尼堪一怒之下殺了他,給劉良佐賠不是。
「都給我記着,我們人少,現要依靠漢人,等以後天下太平,攝政王自然會剪除漢人的羽翼,還沒有到你這撮人,可以騎在漢人頭上拉屎撒尿,都聽明白了嗎?」
周圍的領軍將領對尼堪的訓斥莫敢不容,乖乖的站成一排聽從貝勒爺的金口玉言。
為了安撫劉良佐,尼堪略帶歉意給劉良佐賠不是,還說要儘快追擊反賊,給死去的劉良能報仇雪恨。
「謝貝勒爺,兩軍交戰豈有不死道理,我族弟沒那福氣,死的不是時候,讓貝勒爺費心了。」
劉良佐又一次表現出奴才樣,族弟生死不明的悲痛暫時拋之腦後,臉上看不出半點悲傷的樣子。
「我願意繼續追擊反賊,看這陣勢反賊應該是往池州府逃逸,還請貝勒爺准許我軍,進軍池州府,為大清掃平池州府反賊。」
劉良佐算盤打的很精,清軍攻佔南直隸全境是時間問題,下一步將會是和浙江和福建的明軍交戰,這兩處明軍人數眾人,他不想被滿清拉倒前線做炮灰,乾脆藉此機會逗留在南直隸。在這附近池州府剿匪,有利於保存實力,還可以大肆搶劫大發橫財。
尼堪沒有點頭同意,他怎會不了解劉良佐想在池州府作威作福的念頭。
池州府一府之地,下屬六縣,反賊在這裏翻不起大浪花。
池州府府治貴池縣還有三千清軍駐守,匪首吳應箕前段時間,三番
五次都沒有攻下,尼堪認為池州府不需大量軍隊駐守。
他和葉臣一樣,忠誠執行滿清高層的策略,不遺餘力削弱手握兵權的漢人將領。
他藉此機會將劉良佐軍隊也一分為二,劉良佐帶領一半人和他繼續攻打徽州府,剩下一部分在池州府剿匪。
劉良佐冷不丁被尼堪把軍隊分成兩部,這不是折了他的翅膀嗎?偏偏他又不敢反對,任由尼堪對他的軍隊做出分割。
五千士兵留在池州府剿匪,剩下的人隨他立刻支援徽州府。
分兵的時候,尼堪特意把一些戰鬥力不強士兵分給了劉良佐,精兵強卒都留在池州府剿匪。
「敢問貝勒爺誰負責在此剿匪?」劉良佐心有不甘的問道。
尼堪一手挑撥離間玩得很溜,他把劉良佐的副將劉光雄叫來,當着眾人面說道。「劉廣雄,即刻提為副總兵,負責池州府剿匪事宜。」
劉廣雄喜上眉梢,這可是天大的好事,不僅升為副總兵,還可以自成一軍,他啪的一下給尼堪跪下,滿口感恩戴德,氣的一旁劉良佐暗中大罵反骨崽,表面上卻還要給劉光雄賀喜。
「廣雄,好好干,不要辜負貝勒爺一片厚愛。」
尼堪怎會不知劉良佐表面賀喜,內心卻恨不得殺死劉廣雄的心,他也對劉廣雄鼓勵道。
「事不宜遲,我和劉總兵啟程去徽州府,替我把池州府反賊都殺掉,莫要辜負了我的一片苦心。」
「請貝勒爺放心,末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劉廣雄等尼堪和劉良佐走後,帶着大軍朝着池州府前進,走到池州府和太平府交界處時。
突然一聲令下,心腹們迅速把幾個中級軍官領綁了,這幾個人是劉良佐走時安插的心腹。為了以後奪回這一隻軍隊指揮權做準備。
「劉廣雄,你要幹什麼?我們可是劉總兵的人。」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守備怒視他。
劉廣雄人狠話不多,不解釋,抽出腰刀一口氣把劉良佐安插的人全部剁了。
指着屍體陰森森看着其他人說道。「以後這裏老子說的算,跟着我吃香喝辣的,但有誰還念着劉良佐,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都聽到了嗎?」
在他的鐵血手腕下,這支軍隊迅速改頭換面。眾多將領紛紛改庭換面,一通馬屁讓他心花怒放。
恭喜總兵大人
賀喜劉總兵
我早就看劉良佐不順眼了,還是跟着大人你有前途
劉廣雄欣然接受部下祝賀,他才不會把注意力放在太平府殘軍上,只是安排幾百人,做出追擊姿態,實則縱兵搶劫,這裏距離池州府最近縣城還有些距離。
他對池州府也不熟悉,等池州府守軍和反賊拼個兩敗俱傷後,再去搶奪勝利果實。
金聲和范雲龍兵分兩路後,范雲龍帶着人從荻港南下去繁縣,經涇縣去往徽州府。
而狼爪營繼續向池州府前進,秦楚算了時間,急行軍需要兩天時間趕上先鋒營,這期間要防止其他勢力偷襲。
從太平府突出來後,金聲的情緒一直有些低落,他對江天一的死耿耿於懷,死在太平府太可惜。
秦楚看見金聲衰老的背影,和周圍年輕人形成了很大反差,上前安慰他,金聲卻主動和他說道。
「江天一折戟太平府,老夫心裏痛啊。沒有把他帶出來,這是老夫最遺憾的事情。」
「侍郎大人,末將從蕪湖大戰殺出,幸好有江帥收留,沒有他,恐怕早已做了孤魂野鬼。我沒有保護好他,心裏有愧。」
江天一在北門為國捐軀,大軍從西門突圍後,屍體都沒有找回,任由清軍草草掩埋。
秦楚同樣不好受,他很懷念江天一,音容舊貌像仍像是在他身邊,鼓勵他去更寬廣舞台拼搏。
義軍起兵後,戰死袍澤越來越多,金聲不免想到突圍失敗被殺死的邱祖德,中流矢而亡的喬比志,還有為掩護大軍突圍甘願赴死的柳馮和支雲等義士。
越想心裏越無限傷悲,「江河日下,老夫和范總兵分道揚鑣,實力又弱小了幾分,秦楚,吾等任重而道遠啊。」兩人默默不語,心裏頭都有些難受。
狼爪營整個白天在山林間走走停停,這一路上沒有發現清軍追兵,也沒有碰到清軍中途截擊。屬於三不管的地帶,將士們稀稀拉拉在山中穿梭,行軍速度每小時不到兩公里。
到了傍晚,金鷹拉着秦楚偷偷說道:「秦千總,我軍糧草還能維持四天,需要儘快獲取補給,要是斷糧了,這後果不堪設想。」
秦楚深以為
然,行軍的速度確實是過於緩慢,為了為了增加行軍速度,秦楚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即可以加快行軍速度,又可以分化吸收劉良能的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