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尚久在順德城打瞌睡,他的部下去騷擾秦楚大部隊,一開始還不錯,以騎兵機動優勢,成功騷擾秦楚這隻軍民雜牌隊伍,可惜,在馬錫率領主力回援後,清軍騷擾被接連打退,郝尚久幾個部將不是被反殺,就是被擊潰,既然明軍退出廣州府,他也就懶得繼續追擊,整天躲在城內練兵。
倒是有部下建議他,為什麼秦楚會突然放棄中山這個要地,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郝尚久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要不是部下提醒他,他還真的就在順德城裏優哉游哉,等待佟總督和李提督軍令,他立即調動主力,追擊秦楚,出發前卻又及時撤回這個命令,且不說能不能追擊秦楚,他這點兵馬出城,那誰來替他守住順德?
而在這個時候,又有部將向他匯報,城外義師也開始撤退,很多義師選擇跟着秦楚一起撤退,也有很多義師繼續活躍在番禺,順德,廣州等地,總體來說,將一大半義師離開廣東。
郝尚久在義師中找到一絲良機,他決定在等上一會,等義師撤退的差不都,再去中山城,他也想知道是哪一隻友軍,從秦楚手中把中山搶回來,也因為秦楚撤退,他竟然也開始瞧不起秦楚,認為秦楚也不過爾爾,虛有其表而已。
當天夜裏,郝尚久突然提兵出城,在城外義師不足原來三分之一,力量非常薄弱,突遭清軍突襲,潰不成軍,郝尚久一舉掃平包圍順德城的明軍勢力,第二天亮,郝尚久命令部下割下反賊人頭,竟然得到五千多腦袋,郝尚久信心爆棚,在順德城留下一千兵馬守城,帶着六千兵馬往中山方向衝去。
他幾乎是順着秦楚撤退道路,返回中山城,在順德和中山海域,還可以看見秦楚撤退時,連夜趕製出來的木筏,都被遺棄在岸邊。
「秦楚真是被吹出來,還鬼將,我看他就是個烏龜將。」
郝尚久命令軍隊,乘坐秦楚遺留下來的木筏,度過海域,抵達中山地區,這裏不久前還是他的轄區,現在也不知道被那一隻軍隊佔領,他來會見友軍是假,來中山真正目的,還是想擴大勢力範圍,排擠攻佔中山的這隻友軍。
郝尚久部在中山對岸的時候,就被第一旅團士兵發現,他們立即把這個消息匯報給渡邊武,渡邊武看着來回奔跑士兵,腦子想的卻是另外一個東西,聽說在將軍府,有一種可以五十里傳音的機器,也不知道是什麼,現在還在試驗階段,估計明年就可以裝備到旅團以上的作戰單位。
工兵聯隊聯隊長看見渡邊武走神,就小心翼翼喊道:「旅團長?」
渡邊武這才回過神來,下令全軍做好防備,把敵人放進中山,然後予以消滅,他同時把這個作戰計劃也向師團長做出匯報,師團長很爽快准許渡邊武作戰計劃,但是在作戰計劃加上一條,儘可能活捉更多俘虜,將其編入偽軍隊伍,擴大偽軍力量,讓偽軍為帝國攻城略地。
渡邊武對師團長命令不屑一顧,真打起來,殺個痛快再說,至於俘虜多少敵軍,那就看敵人抵抗程度,抵抗越激烈,俘虜人數就越少,抵抗不是很激烈,俘虜人數自然就多了。
郝尚久還不知道,他和他的兵馬正在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六千將士全部登陸中山,下令趕往中山城,這時候耳畔傳來一陣急促炮響,這些大炮沒有轟炸清軍,而是命中在海水中木筏,將木筏炸沉或者是炸爛,郝尚久部隊聽到炮聲,有些慌亂,在各級將領彈壓下,很快就恢復秩序,並且立即作出攻擊姿態。
郝尚久讓先鋒官去陣前喊話,說都是自己人,莫要自傷殘殺,先鋒官騎着高頭大馬,走在隊伍最前面,運足氣,扯開嗓門就是一頓吼,嘴巴剛剛張開,第一旅團步兵聯隊神槍手,便將一顆子彈送進他的嘴巴,子彈從後腦勺穿出來,清軍被這一聲清脆槍聲所震驚,還沒有反應過來,第一旅團槍炮全部上場,朝着郝尚久軍隊傾泄彈藥。
清軍哪裏見過這麼猛烈火力,被打的手舞足蹈,東瀛炮彈落入清軍隊伍,一炸就是一大片,郝尚久以為敵人火力不會持續很久,可是東瀛人第二輪輪炮擊接踵而來,打的清軍直接喪失抵抗勇氣,更有步兵聯隊,用三把步槍射殺大量清軍,清軍火銃又打不到東瀛人,第一旅團幾乎是在進行一場真實的打靶練習,一邊倒的屠殺清軍。
郝尚久看見部下被打的血流成河,慌忙下令撤退,木筏都被東瀛人用火炮炸毀,回順德道路被切斷,只能是在東瀛人槍口下往兩邊分散逃跑,中山地區也有很多密林,郝尚久也管不了那麼多,帶着部下就往林子裏面鑽,跑得慢的部下幾乎都被東瀛人射殺,郝尚久跑進樹林,仍然驚魂未定,這是哪裏來的明軍?難道秦
楚撤退,是一個騙局,就是想騙他到中山來送死?
突然,身後傳來三八步槍特有聲音,東瀛人又追上來,郝尚久帶着部下繼續鑽林子,鑽的越深越好,此時跟着他的部下不足百人,人人臉上都是驚魂未定表情,連敵人是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到,就打死打傷一大半,這要是傳到兩位大人耳中,可是要被狠狠貶叱。
東瀛人還在窮追不捨,有一個小隊的東瀛步兵,在後面進行移動靶練習,一邊走一邊開槍,一路殺過來,殺死一百多清軍將士,並且認準郝尚久是清軍大將,追着郝尚久打,郝尚久帶着部下跑上一個山坡,然後在山坡陰面埋伏,想給敵人來一個伏擊戰,消滅這群該死的敵人。
郝尚久背部緊緊貼着山坡,眼睛卻看着前方,卻看見對面樹林裏,鑽出來出現一支隊伍,這隻隊伍全部是明軍打扮,他剛想喊出來,對面明軍將領對他比劃一個虛的手勢。
也有少部分清軍將士看見對面明軍,兩撥人都驚愕看着對方,一時間不知道對面是敵是友,好在聆聽陽一人跑過來,對郝尚久說道:「你是這裏的頭兒?」
郝尚久摸着腰間大刀,輕輕點頭,表示他就是這隻清軍領頭,聆聽陽以最快速度和他說道:「後面的是東瀛人,我們打不過他,你們也打不過,不想死的,趕緊跟我走。」
也不管郝尚久有沒有聽清楚,聆聽陽轉過身子就跑,郝尚久咬咬牙,招呼部下跟在聆聽陽後面,繼續往林子深處鑽,他們剛剛離開,身後就傳來一陣炮響,郝尚久回頭看了一眼,剛才埋伏在山坡北面區域,被炸的底朝天,要不是跟着聆聽陽人走,已經被炸成一堆肉泥。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最後在一個長滿雜草山溝里停下來,郝尚久部下只剩下五十多人,其他人不是被打死,就是跑散了,帶他們來的明軍,也只有五十餘人,兩軍人數相當,郝尚久掂量掂量,部下都是氣喘吁吁,打起來不是明軍對手。
聆聽陽看破郝尚久心思,和他說道:「別在這裏想和我們打打殺殺的事情,想想怎麼逃回去?」
郝尚久對聆聽陽半信半疑,說道:「你說後面的那群人是東瀛人?哪裏來的?」
聆聽陽瞪了他一眼,說道:「我哪知道他們是哪裏來的,你要是不相信,就出去問問他們,看看會不會一銃爆頭?」
郝尚久立馬就想到先鋒官,被東瀛人一銃爆頭的恐怖場景,他着實不敢出去,還有漫天飛舞炮彈,這是什麼火炮,竟然可以打出這麼強大的火力?
郝尚久突然想起來對面明軍,問道:「你們又是什麼人?」
聆聽陽冷冷說道:『我乃大明廣東潮州府總兵,你又是何人?』
郝尚久不久前也被任命為潮州府總兵,只不過是大清朝潮州府總兵,兩個不同陣營,卻被任命為同一個地方總兵,郝尚久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潮州府在不久前,又被明軍搶過去,他不好意思說他是潮州府總兵,只是說他是兩廣總督佟養甲下屬總兵,也不說是哪個地方總兵。
聆聽陽也沒有問其他的,而是問他們是怎麼來的?
郝尚久如實相告,是乘坐木筏來的,木筏已經被東瀛人用炮火炸毀,想回去,只有從最窄的海域游回去,這在東瀛人火炮威脅下,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郝尚久一個部將問道:「那怎麼回去?」
聆聽陽冷哼一聲,對這些綠營兵沒有半點好感,都是一群沒有骨氣的人,投降韃子,認賊作父,要不是被東瀛人打的沒有辦法,聆聽陽早就帶人撲上去,消滅這群綠營兵。
眾人都陷入沉寂,在山谷少放的明軍士兵突然喊道:「有人來了。」
明清兩軍將士都閉上嘴巴,提起武器趴在山坡上,聆聽陽看見五十多個東瀛士兵,端着長長三八式步槍,往這裏走來。
帶隊是一個小隊長,小隊五十四人,奉命肅清中山地區所有抵抗實力,不管是明人,還是滿人,只要不投降,統統殺死,這隻小隊並非發現聆聽陽等人蹤跡,而是在這裏追擊其他清軍,卻不知道怎麼闖進聆聽陽等人藏身的這個地方。
聆聽陽命令眾人不要出聲,等東瀛人走近再打,郝尚久也示意部下聽從聆聽陽的指揮,畢竟在生命面前,之前的恩怨可以暫時放下。
東瀛步兵小隊很快就摸到聆聽陽等人趴着的地方,剛剛走上山坡,聆聽陽突然暴起,一刀砍掉走在最前東瀛士兵腦袋,明清兩軍士兵都從山坡里衝出來,對着懾東瀛人就是一頓砍,東瀛士兵經過最初混亂,立即組織起反擊,利用三八刺刀,以三人位戰鬥小組,對明清兩軍進行刺殺,
聆聽陽早就防備到東瀛人刺殺小組,命令二十個部下在另外一側山坡,用弓箭火銃射殺東瀛人,明軍火銃射程不如東瀛人,可是在這個小小山谷里,火銃還是綽綽有餘,一陣火銃聲音響起,十幾個東瀛兵應聲而倒,跟多戰鬥小組因為成員被火銃打中,導致戰鬥隊形露出破綻,被明清軍隊抓住機會,狠狠地砍殺,明清兩軍在付出五十多個士兵性命,終於消滅這隻東瀛小隊。
確保所有東瀛人都被殺死以後,聆聽陽從地上撿起一把三八式步槍,部下眼疾手快,撿起來大部分步槍,清軍只撿到就把三八式步槍,郝尚久也拿起一把步槍,聆聽陽只看了一眼三八步槍,對部下說道:「看看還有沒有彈藥?」
部下這才去東瀛人身上摸子彈,在所有東瀛士兵屍體上找到一百多發子彈,聆聽陽帶着步槍和子彈去更深處一個山谷,郝尚久也跟着他一起走,走了半天,終於到達這個深不見陽光的山谷,碗口粗的竹子阻攔陽光進入,也擋住外面視線,眾人找到一塊空地,坐下來歇息,聆聽陽也有時間,坐下來仔細研究三八式步槍。
在和東瀛人戰鬥中,他看見東瀛人是怎麼使用三把步槍,可當他親自操作三把步槍,卻又感覺無從下手,不知道該怎麼使用,把子彈往槍口裏面塞,明顯不是這樣的,他摸索來摸索去,最終找到怎麼裝填三八式步槍子彈方法,學着東瀛人模樣,把子彈摁進彈倉,到了這一步,聆聽陽卡殼,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
郝尚久突然說道:「東瀛人好像一邊拉這個一邊開火?」
他用手指了指槍栓,聆聽陽也想起東瀛人確實是一邊拉栓,一邊開火,於是不停嘗試拉槍栓,左拉一下,右拉一下,就是不能夠正確使用,聆聽陽性格再好,也有些吃不消,看着部下期盼眼神,聆聽陽還是耐着心,繼續摸索,最後才找到保險蓋,把保險蓋搓一下,槍栓就可以拉下來,在拉回去,慢慢的聆聽陽找到感覺,他拿起一把三八式步槍,裝好子彈,對着遠方瞄準,在這個密林里,不用擔心槍聲會引來東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