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橫空,殘陽如血。
臨城。
夜市熱火朝天,人潮洶湧,充滿市井煙火氣。
露天大排檔生意火爆,燒烤師父煙熏火燎,行雲流水翻動羊肉串,撒上孜然辣椒麵,散發泯人心肺的香氣。
角落一桌擺滿烤串啤酒,蕭破軍坐在主位,左右是廖四和段熊,碰杯暢飲冰啤酒,從天靈蓋涼到腳底板,透心涼爽歪歪。
不遠處道路中間,沿街乞討的小乞丐,雙腳齊踝消失不見,面前放着鐵飯盒,樣子很是可憐。
蕭破軍目光如炬,點燃一支香煙:「不對勁,我過去看看。」
廖四和段熊對視一眼,不動聲色,盯着蕭破軍的背影。
蕭破軍叼着香煙,走到小乞丐面前,看着飯盒裏零錢鋼蹦,掏出錢包抽出一張紅票子,隨手扔進飯盒。
「謝謝叔叔!」
蕭破軍微笑點頭,掃過小乞丐的雙腳,轉身返回大排檔。
廖四好奇的道:「神馬情況?」
蕭破軍壓低聲音:「有貓膩!不像發生意外,可能是被剁了,你負責盯着他,看誰跟他接觸。」
廖四心領神會,拿起一把大串,吊兒郎當靠着路燈擼串,很快有了風吹草動。
沒過三分鐘。
金毛殺馬特走了過來,拿走滿滿的鐵飯盒,放下嶄新的空飯盒,轉身沒入人群,迅速消失不見。
廖四去而復返,走進大排檔坐回原位。
「對方三個人,開的神車,停在夜市門口,我懷疑是丐幫的。」
「不管是誰,作惡都不放過。」
蕭
破軍面無表情,眼眸殺機一閃,素來善惡分明,惡人必有惡報,老天遲遲不報,只好替天行道,這是他的做人原則。
傍晚八點。
夜市散市,三人酒足飯飽,飽餐戰飯,開着租來的白色suv,跟在神車後面,緩緩駛出城區。
郊外綠意盎然,神車一路狂飆,四野逐漸荒涼,不走公路走土路,又駛入羊腸小路,開進荒無人煙的山坳。
山坳里有一座高牆大院,佔地接近千米,漆黑的大鐵門,房檐下掛着一盞千瓦大燈泡子。
蚊蟲圍繞燈泡,肆意旋轉飛舞,照亮門前景象。
汪汪汪!
院內傳出一陣犬吠聲,神車停在門前,拉開車門之後,三名殺馬特跳下車,攙扶小乞丐陸續下車,腿腳都不好,場面有點混亂。
蕭破軍蹲在草叢,眼眸亮如金燈,盯着門前一舉一動,臉色陰沉如水,不用猜也知道,此地是丐幫窩點。
丐幫傳承至今,早背離行俠仗義的初衷,只想不擇手段撈錢,唯利是圖,貪得無厭,名聲臭不可聞。
廖四如數家珍,清點一遍人數,低聲道:「共有二十名殘丐,需要救助。院內最少有十條狗,敵人數量不詳。」
段熊附和:「丐幫沒有好鳥,喜歡玩陰的,大院堅如鐵桶,密不通風,院裏保證有埋伏,這一波不好打。」
蕭破軍滿臉興奮:「看規模是丐幫堂口,裏面可能有長老,敵人絕不會少,這是一場硬仗。」
廖四忌憚的道:「
敵人都是江湖敗類,精通暗算偷襲,敵眾我寡,很難對付。」
蕭破軍灑脫的道:「回車裏眯一覺,養精蓄銳,準備好裝備。」
三人返回車內,商量對策,躺在座椅小睡。
凌晨兩點。
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到了一天之內,最黑暗的時間。
三人頭戴摩托車頭盔,扣好護目鏡,外穿牛仔服,內襯防彈馬甲,帶好各種裝備,下車靠近大院牆邊。
四米高的水泥圍牆,牆頭佈滿倒豎玻璃碎片,尖銳如刀,還有帶尖刺的鐵絲網,別說腿腳不好的小乞丐,正常人都跳不過去,防禦得風雨不透,明顯藏有貓膩。
段熊紮好馬步,蕭破軍旱地拔蔥,站在段熊肩頭,廖四飛身而起,踩着二人敏捷爬到牆頭,疊羅漢站在牆邊。
環視大院之內,廖四眼神凌厲,院裏放養十條惡犬。
夜幕籠罩之下,狗眼閃爍綠光,趴在狗窩警戒,院中間有三層小樓,修的跟炮樓一樣堅固。
廖四打開背包,取出加料肉包子,迅速拋入院內,砸向附近惡犬。
俗話說得好,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惡犬嗅覺靈敏,聞到香氣撲來,迅速吃掉肉包子。
惡犬抬頭望向牆頭,眼前天旋地轉,想狂吠叫不出來,仰面朝天栽倒在地,四爪蜷起,尾巴耷拉落地,打起小呼嚕睡着了。
廖四戴着絕緣手套,拿電筆碰了一下鐵絲網,電筆驀然亮起。
「臥槽!」
「小心點,不行走正門。」
蕭破軍壓低
聲音,提醒廖四不要逞強,丐幫詭計多端,陰險狡詐,人多勢眾,絕不是吃素的。
廖四騰空而起,飛身躍過鐵絲網,凌空漂亮的後空翻,輕飄飄落入院裏,躡手躡腳走向大鐵門。
大鐵門漆黑如墨,精鋼門劃上面,掛着特大號鎖頭,地面鋪着破胎器,開車破門而入,必然爆胎。
廖四抬起腳,沒有落下去,門鎖正前方地面,擺着巨型捕獸夾,尖銳鋸齒張開,只等腳一落下,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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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四提高警惕,避開捕獸夾,拿出鋼絲開鎖,隨着一聲脆響,摘下鎖頭放到地面,用力推開大鐵門。
蕭破軍和段熊走進大門,廖四伸手攔住二人,手指了指地面。
二人定睛觀瞧,地面有破胎器和捕獸夾,瞬間警惕起來,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走入大院。
三層小樓房檐下,掛着八盞大燈籠,亮着橙黃燈光,樓里燈光熄滅,防盜門緊鎖,窗戶有鋁合金護欄,防禦得嚴嚴實實。
蕭破軍停下腳步,低頭看着腳下,多出一條拌馬索,繩子纏着鈴鐺,碰到就會暴露行蹤。
廖四攤開雙手,邁過拌馬索站在門前,拿出鋼絲開門,打開防盜門,腿沒等邁進門。
汪汪汪!
犬吠聲突兀響起,門裏竄出惡犬,張開血盆大口,犬牙縱橫交錯,凌空咬向廖四脖頸。
蕭破軍伸手拉回廖四,鐵拳轟在狗頭,惡犬倒飛回樓內,倒地不動。
叮叮叮!
鈴鐺聲連成一串,廖四踩到
拌馬索,人沒有摔倒,目標暴露了。
樓內燈光亮起,亮如白晝,腳步聲絡繹不絕,衝過狹長走廊。
一群殺馬特面目猙獰,罵罵咧咧,手持棍棒,潮水一樣湧來,
「放手一搏!」
蕭破軍踹飛防盜門,第一個破門而入。
防盜門破框而出,砸翻三名殺馬特,蕭破軍緊隨其後,一往無前撞入人群,瞬間火力全開。
拳影鋪天蓋地,殺馬特滿地爪牙,棍棒四處亂飛,虎趟狼群,勢不可擋,沒有一合之敵,猛得一塌糊塗。
廖四和段熊熱血沸騰,緊隨其後沖入人群,一面倒的碾壓。
殺馬特哭爹喊娘,抱頭鼠竄逃向二樓,三人追在後面,沒等登上二樓,樓上撒下大片石灰。
三人停下腳步,從頭到腳都白了,還好戴了頭盔,不然石灰迷眼,別說剷平窩點,搞不好陰溝翻船,折戟沉沙。
「哈哈哈!」
眼鏡男仰天狂笑,披着真絲睡衣,趾高氣揚走下二樓。
左右跟着彪形大漢,提着破舊不堪的噴子,後面跟着一群大漢,氣勢洶洶走下樓梯。
「三位朋友好膽色,敢闖丐幫堂口,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段熊拾起地上防盜門,擋在三人面前,充當起擋箭牌。
蕭破軍擲地有聲:「我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只知道你陽壽已盡,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眼鏡男咧嘴獰笑,正了正黑框眼鏡,遙指着蕭破軍的臉。
「桀桀桀,上次這麼跟我說話的人,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不管你是誰,你走不出堂口,你......」
「死定了!」三個字沒等說出口,蕭破軍踢飛球棒,正好砸中眼鏡,鏡片四分五裂,破碎成渣。
「啊啊啊!」眼鏡男捂臉怪叫,痛得瑟瑟發抖,不等開口吩咐。
亢亢!
彪形大漢直接摟火,嗷嗷怪叫,帶隊向前湧來。
防盜門火花四濺,場面瞬間失控。
段熊舉起防盜門衝鋒,廖四緊隨其後,雙手左右開弓,不斷拋出暗器,沖在前面的中鏢倒地,雙方撞在一處。
怒吼聲、吶喊聲、咒罵聲、慘叫聲、金鐵交擊聲,混合成美妙旋律。
這是專屬於男人的交響樂,硬漢的搖滾,猛男的戰歌,純爺們的激情,宅男的賽博朋克,熱血熊熊燃燒,心緒激昂澎湃,人生隨之沸騰。
段熊和廖四火力全開,發揮畢生所學,拳打腳踢,兇猛如虎。
蕭破軍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飛身撲向兩名彪形大漢,不給對方裝彈機會,抬腳踹在左邊大漢胸膛,鐵拳轟在右邊大漢面門。
兩名彪形大漢噴血倒飛,撞翻四名同伴,倒地趴不起來。
眼鏡男雙手捂臉,見勢不妙逃向三樓,找長老鎮壓強敵。
老者鶴髮童顏,花白山羊鬍,一襲月白緞練功服,新款白色跑鞋,穩如泰山拄着拐棍,傲然站在三樓,有着超然的大佬氣場。
四名大漢保護左右,孔武有力,虎背熊腰,渾身腱子肉。
眼鏡男摔倒在老者腳下,驚呼:「長老不
好了,敵人沖入堂口,殺到樓上來了,我們快逃吧。」
長老聲若洪鐘,抬腳踹開眼鏡男,邁步走下樓梯。
「老夫看見了,不用你廢話,沒用的東西,滾開。」
五人走到一樓大堂,地面遍地傷者,唯有三人屹立不倒,眼鏡男屁顛屁顛跟在後面。
長老滿臉堆笑,雙手抱拳行禮:「老夫是丐幫分堂長老,朋友深夜來襲,可否說明原委,江湖恩怨分明,不要傷及無辜。」
蕭破軍正氣凜然,話語鏗鏘有力,迴蕩大堂之內。
「我只問一句話,那群小乞丐怎麼回事,你解釋一下。」
「這個......!」長老欲言又止,老氣橫秋的道:「老夫只是長老,不參與運營管理,戴眼鏡的小子才是堂口主事。」
眼鏡男驚駭欲絕,轉身撒腿就跑,快步往樓上飛奔。
廖四甩手拋出一點寒芒,眼鏡男跑上樓梯,腿肚子中鏢,失去平衡從樓上摔下,正好落到蕭破軍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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