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錯了吧?怎麼是劍姬說求婚宣言?」
觀眾席第一排的菲利克斯都傻眼了,她還挺想期待亞修說情話的畫面,感覺有種拉拉肥玩浪漫的滑稽感,但沒想到這情況比她想像中還滑稽——索妮亞向亞修求婚?
「為什麼不是劍姬說?」芙瑞雅和希芙琳異口同聲問道。
「因為在其他國家一般都是男方負責主動,」黛達蘿絲忍不住掩嘴笑道:「而且劍座穿着這麼好看的婚紗,現在所有目光都聚焦到她身上,你們不覺得她應該是負責感動與驚喜的一方嗎?」
「所以才是她主動啊。」芙瑞雅理所當然說道:「由全副武裝的新娘發起衝鋒不是更有成功率嗎?」
菲利克斯和黛達蘿絲都聽麻了,衝鋒確實存在失敗的可能,但求婚是勝利的凱歌,後面就是慶祝環節,哪存在成功率的問題!
希芙琳雖然不覺得芙瑞雅不對,但聽着聽着也意識到雙方觀念出現巨大鴻溝:「媚娃你不是專門考察過其他國家的婚禮流程嗎?傑拉德和瑟琳娜的婚禮還是你全程設計的,那基本就是我們血月未來的婚禮模板……你不是直接照抄其他國家的嗎?」
「是啊!」芙瑞雅說道:「雖然大多數都是男方求婚,但也不是沒有女方求婚的地區,我更喜歡由女方進行這個環節,所以就這麼安排了。」
「為什麼啊?」
「因為我想將主動權握在手裏!」芙瑞雅認真說道:「我才不願意將自己的命運寄托在對方手上!」
「真希望你這份熱血能用在其他地方……」
希芙琳等人嘴角抽動,她們腦子一轉就明白媚娃的小心思了。可能是擔心亞修不向她求婚,或者等不及亞修向她求婚,所以芙瑞雅才會將求婚環節定在女方手裏,作為她以後忍不住衝鋒強襲亞修的法律依據。
舞台上的亞修也反應過來,其實昨晚傑拉德的世紀婚禮里,就是瑟琳娜主動說出愛情宣言,只是那時候大家沒人覺得不對。血月國度有千般不好,但唯獨有一點是其他國家確實比不上的,那就是不允許任何刻板印象的自由風氣,所有人都是個體而非群體裏的一員,因此無論誰主動誰被動大家都覺得理所當然。
只是芙瑞雅喜歡女方主動,那從此以後血月的傳統習慣都是女方主動。
這下麻煩了,因為芙瑞雅拍着胸口說全權交給她負責包括宣言,因此亞修一心想着抄作業,沒成想會遇到突擊考試。
臨時即興求婚……糟糕腦子尷尬得成一團漿湖了……反正花嫁已經看到了,不如省掉這些無聊的環節直接進園區吧,她們肯定也會鬆了口氣!
「亞修。」
亞修抬起頭,看見索妮亞將手上的詞牌甩到一邊。她抱怨道:「上面的話是你寫的嗎?沒想到你居然想聽我說這麼肉麻的話。」
「其實——」
「但今天這一幕我已經夢見過許多次了。」劍姬語氣有些幽怨,但眉眼滿是笑意,「我一直在想你會怎麼跟我求婚,想了幾十個橋段篩選出最好的一個,就等着看你會不會跟我心靈相通……結果你居然將最麻煩的環節推到我這邊,不愧是你。」
「那就讓我來吧。」
她穿着白色緞面手套的雙手交織在一起,露出甜甜的笑容,聲音歡快問道:「上次你拉我坐船可沒問過我同不同意,我現在問你,你願意上我這條船嗎?」
亞修過去的記憶浮出水面……第一次登錄虛境,第一次進入知識之海,第一次跟劍姬坐船……那是他術師人生的起點,也是他和劍姬的故事開頭。
「唉。」亞修長嘆一口氣,撓頭道:「還不如讓我來說呢,索妮亞你想了幾十個橋段就只選出一個這麼爛的啊……」
索妮亞生氣了:「你居然還敢有意見——」
亞修一個箭步將她攬入懷裏親吻,直到劍姬有點喘不過氣他才鬆開手,柔聲說道:「我當然願意了,你就算現在反悔都來不及了哦。」
他打開第一個戒指盒,牽起索妮亞的手,拿出紅淚石戒指戴在她纖細的無名指上。這可不是凡俗之物,同樣也是亞修在十連尋覓抽出來的寶物,名為「死狂瀆劍指環」,效果相當於一重劍色獄翼,戴上之後能突破六重獄翼的極限,獲得第七重獄翼的加成……哪怕對神主而言,一重獄翼帶來的戰力增幅也不容忽視。不過亞修並沒有多在意,一來這個指環是限定只有劍姬佩戴才能生效,二來這是死狂送給他們的禮物,紀念意義遠大於實際意義。
索妮亞傻傻看着無名指上的紅淚石戒指,表情像吃了一大口雪糕一樣甜滋滋,忽然反應過來:「你的戒指呢?」
「我沒有準備。」亞修眨眨眼睛:「你戴就行了,我戴不戴沒所謂,而且……」
「這可不行,這是我們的婚約誓戒,不綁住你我不放心。」索妮亞輕輕一點紅淚石戒指,居然愣是從裏面煉出一枚相似的婚戒,亞修都看懵了——就算是死狂送的,你掌握速度也太快了吧?
她抓住亞修的手,將紅淚石副戒戴在他的無名指上,兩人四手緊握,仿佛結為一體。台下響起經久不衰的鼓掌聲,特別是芙瑞雅感動得都流淚了,讓旁邊希芙琳和菲利克斯心情越加複雜。
就在此時,旁白響徹劇院:
「恭喜這對新人完成婚約誓言。接下來,是第二位新娘宣讀求婚誓言環節!」
這下觀眾們都傻眼了——還有第二位?不過很快他們就知道,自己驚訝得還是太早了。
索妮亞沒好氣瞪了亞修一眼,主動退後一步。亞修視線越過她的肩膀,看見穿着黑白婚紗的笛雅款款走進舞台。
他抽到的「花嫁·魔女」一如既往延續經典的黑白堆成配色,但並不是涇渭分明的黑白格子,而是黑白兩套婚紗重疊,像笛雅的指套是白色的,但袖套卻是黑色,黑白兩色完美融合,端莊中藏着神秘,純潔優雅不失活潑可愛。
她掀起頭紗,抿緊嘴唇看着亞修,笑容真美,臉頰還有點嬰兒肥,亞修都被她感染得憋不住笑意。她伸出雙手,像小女孩一樣做出要抱抱的姿態。
亞修自然無法拒絕,他從來都拒絕不了魔女的撒嬌。他抱着魔女在舞台上旋轉兩周才放下她,魔女摟住他的脖子,眼睛撲閃撲閃,睫毛微微顫動,稍稍有些緊張地問道:「你願意成為我的家人嗎?」
亞修知道她的緊張由何而來,因為亞修完全徹底忘記他和魔女曾經的點點滴滴,無論魔女平時再怎麼大大咧咧,她心裏其實還是很擔心這件事對他們關係的影響……所以他沒讓魔女的緊張多存在一秒鐘,捧住她的小臉親了一下,堅定說道:「我願意,不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是最親密的家人。」
他牽起魔女的手,將黑晶石戒指「黑白操時指環」戴到笛雅修長的無名指上。笛雅呆呆看着黑晶石戒指,眼眶漸漸變得水盈盈,亞修剛想幫她擦拭淚珠,她就跳起來緊緊抱住亞修不放。亞修輕撫她的後背,親了一下她的眼角。
在這一刻,莉絲笛雅心裏最後一點因為亞修失憶產生的憂慮徹底煙消雲散。
笛雅忽然想起什麼,牽起亞修的左手,看見無名指上已經有劍姬的戒指,她撇撇嘴,從黑晶石戒指煉出副戒,恰到好處套在亞修的小指上。
「為什麼是小指?」
「因為這代表我在你心裏永遠都是最小最疼愛的戀人。」
劇院再次響起掌聲,不過跟上一次相比,這次觀眾們的掌聲顯然頗為複雜。倒不是說他們覺得迎娶兩位新娘有什麼不對,民風淳樸的血月國度還沒建立起健全的愛情觀念,只是兩位新娘都是能擊穿他們審美上限的稀世美人,無關男女,但凡正常人都會對亞修頗為不爽。
然而旁白再次響起:
「恭喜這對新人完成婚約誓言。接下來,是第三位新娘宣讀求婚誓言環節!」
又來!?就算是小劇場,你們也太過分了吧!
笛雅退後到索妮亞旁邊,為後面貫穿舞台的銀光讓出道路。
隨着銀光連接到亞修腳邊,提着銀燈的薇瑟走到舞台中央,但銀燈沒有照亮黑暗中的劇院,獨照亞修一人。她將「花嫁·銀燈」的立繪完美重現出來,純白蕾絲婚紗在銀光下泛起流動的光澤,罩着銀白長發的頭紗柔軟得像是銀光編織。她並非漂亮得如同神明,而像是神明穿上婚紗,將人間變成天堂。
薇瑟與亞修相距大概十步,她眨眨眼睛,忽然聊起別的話題:「其實我以前騙了你,一直都是我追你,並不是你追我。」
「笛雅偷偷告訴我了。」亞修笑道。
「所以,」她向亞修走出一步,舉起銀燈,笑盈盈道:「這次該輪到你走向我了。」
銀燈在舞台上爆散成銀色的霧光,然後一個人影飛越銀霧,將薇瑟緊緊摟在懷裏。兩人籠罩在銀霧裏面,外面的人都看不真切。
「你當時也像我這樣飛撲過來的嗎?」亞修摟着薇瑟,眨眨眼睛笑道:「面對喜歡的人,走是真的來不及。」
「才沒有你這麼性急。」薇瑟抱住他,安心地埋在他鎖骨上,「我都是誘惑你飛撲我的。」
「說起來這裏應該是你對我說求婚宣言的環節哎。」
「我是你的情人,又不是你的妻子,我沒有想過怎麼求婚。」
「但如果我希望你當我的妻子呢?」
「那就……」薇瑟抬起頭湊過去,兩人嘴唇貼着嘴唇,她媚眼如絲輕聲笑道:「你願意今晚不脫我的婚紗嗎?」
亞修眨眨眼睛,感覺血液同時往臉部和下面走,咬着下唇投降:「我願意。」
他牽起薇瑟的手,將銀輝石戒指「鏡主褻理指環」戴在她流光編織的無名指上。雖然說只想當情人,但薇瑟還是一秒淪陷在銀輝石戒指上,視線無法自拔被戒指吸引住。
「你應該是第一位戴上婚戒的神靈。」亞修笑道。
薇瑟忽然貼着亞修耳朵,聲音嫵媚得催人折腰:「我好想快點到今晚啊。」
「不過,我會儘量壓制住泛濫的銀光。」她牽起亞修的左手,在他中指上畫出一輪銀光,變成一枚銀輝石副戒:「這樣今晚的光芒才會更加耀眼。」
銀霧散去,觀眾們看着交換第三次戒指的新郎新娘,除了芙瑞雅外,其他人都是明面上不情不願地鼓掌,心底里則是在想自己最近做錯什麼,為什麼非要今天來世界影城被曬瞎狗眼。
不過,這種慘無人道的虐狗折磨應該結束了吧——
「恭喜這對新人完成婚約誓言。接下來,是第四位新娘宣讀求婚誓言環節!」
觀眾們已經不再驚訝,所有人都是一副毀滅吧趕緊的表情。不過等了數秒,並沒有第四位新娘走上舞台,這時候觀眾們才來了點興致——太好了,終於要翻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