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道玉陷入了沉思,他神魂中的痛楚隨着他法力的運轉,也在緩緩的退去。
在某個時刻,突然道玉猙獰神情一震。
「他是瞬間進入另一個空間之中,另一個……空間,對,儲靈袋,只有那樣的空間傳出波動才與傳送不同,
我當時以為的空間波動是鬥法引起的空間紊亂,卻並非如此……」
他的目光剎那間落在了院落中那個大坑之內,那是他最後攻擊的地方,神識進入大坑後仔細搜索起來。
片刻後,他不甘心的將神識直接透入了地底深處。
一盞茶後,他的一隻獨目突然變的森寒起來。
「並沒有存靈袋碎片,我的攻擊還無法達到完完全全消彌空間類材料的地步。
他的身上還有空間類法寶,一件十分穩固的空間法寶,所以趙敏才能在一瞬間氣息消失。
只有這樣,他二人的突然消失才能解釋清楚,他們氣息才能在瞬間被隔離!」
他立即想到自己強行打開對方腰間儲靈袋的情景。
「好狡猾的人族小子,他身上的儲靈袋只是障眼法,原來藏有更高級的空間法寶,那麼如此說來,這件法寶現在就應該在……」
他盯着大坑的眼神中殺機涌動……
就在道玉十柄大斧斬下的之時,「聖魔宮」那處密林中,大樹下的白髮青年和艷麗女子同時睜開了雙眼,他們都從彼此的神情中看到了疑惑。
「師妹,你也感應到了?」
「嗯,護宗大陣是有波動,但只是一瞬間,如果不是剛才就對護宗大陣有些留意,還真的有可能忽略了!」
「這情況好像不對,走,師妹與我一起過去看看。」
白髮青年思量一下,還是站起了身形。
護宗大陣可是關係到白魔族的根本,今日接連二三的出現症狀,已讓他覺得有些不安。
艷麗女子這一次也不再多說,同樣從大樹下起身,下一刻,就與白髮青年從密林中消失了。
…………
庭院中,道玉根本不顧臉上的傷口,他盤膝坐在大坑旁邊,正一點點用神識搜索着面前的大坑。
他用從未有過的仔細,一寸寸、一絲絲的搜索着懷疑的每一處地方。
他雖然大概確定對方身上有空間類法寶,但是並不能確定它就在大坑中,還是深入了地底。
不過,道玉同樣有着自己的判斷,他覺得自己的出現,對方絕對是未曾想到的,應該事先沒有做好準備。
因此,遁逃也是在倉皇之間施出的最後手段,所以重點應該還是在大坑之中,只是這個大坑深度足有三百七十餘丈深。
若不是之
前攻擊他已控制了絕大部分力道,怕將周邊房屋摧毀,那估計方圓百里都會變成一個巨大的深坑。
這樣的深坑,再加上飛濺到四周的塵土,如果一寸寸的搜索,即便是道玉也是極為的吃力。
他的神識之力在飛速的消耗着,時間也在迅速的流逝,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道玉中間不得不停下來一次次的吞服丹藥恢復神識。
能夠恢復神識的丹藥,也就是元嬰以上修士能夠擁有了,即便是這樣,道玉手上也是不多。
哪怕是在秘境中,他也只是在關鍵時候才會使用一枚,但今日他根本不管不顧。
他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出那小子,然後讓他知道什麼叫後悔來到這世上。
以魂為燈,以魄為油,日日煉化,讓那人族小子在無邊的痛楚中哀號不止,永世不得進入輪迴道……
白天、黑夜就這般交替出現,四日後的午時,深坑旁邊的道玉早已是一臉的憔悴。
即使是他這般的強者,無時無刻的用神識一寸寸反覆搜索,也到了極度疲憊的地步。
一隻獨目中沒了光彩照人的蔚藍,全部被一根根交錯盤結的血絲所代替,瞳孔也呈現出了一片暗紅色。
整個大坑他已經搜索了三遍,沒有放過任何一粒塵埃,卻是沒有任何的發現。
「這不可能,沒有傳送那種空間波動症狀,這一點我絕對是不可能感知錯誤的。
他不會瞬間術,如何能在瞬間逃走?他就在這裏,趙敏也在,也在!!」
道玉咬牙切齒的說道,滿臉的猙獰,如同魔怔了一般。
重重的喘息聲響遍了整個院落,足足過了百息後,才慢慢的平靜下去。
這些天來,不要說大坑中的每一寸地方了,就是大坑周邊那些散出的每一粒塵埃泥土,他也是掃視過好多次了,同樣毫無發現。
在修士強大神識之下,新舊泥土絲毫畢現。
像凡人根本無法用肉眼看到的兩粒微小塵埃,道玉卻如同在看兩隻大象一樣去比較,輕易分辨出來二者的不同。
「土斑」本就是最頂級的土系法寶,一位在凡人界原本不會存在的合體修士煉製出的法寶。
它的本質就是土系,與大地最為契合,想要直接看出一些異常,道玉無法辦到,除非李言從中探出神識,才能被他捕捉到。
道玉陷入了長久的沉思,他的獨目越發的殷虹。
某一時刻,他猛的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
帶着道道扭曲的陰戾與狠毒之色。
他想到了另一種方法,他可以將可疑的塵土收集起來,然後用嬰火煉化。
這一招極為的歹毒,普通金丹修士的丹火都已被稱為「三昧真火」了,幾乎可煉化世間萬物,更不用說元嬰之火。
就是一件高品階的法寶,也有極大的幾率會被煉化掉。
只是無論是丹火還是嬰火,對於修士來說,一旦動用,都會維持不了太久時間的,這對修士本身傷害很大。
過度使用輕則數月內實力大損,重則有境界滑落的可能,那時再想恢復到原先修為,比之正常晉級要難上一至兩倍。
因此,這與修士修煉出來的精血相比珍貴程度,也是相差無幾了。
一名元嬰修士一身血肉也凝聚不出十滴精血,使用嬰火基本不會超過三十息,具體和其本身修為境界有關。
像剛結嬰成功的修士,動用嬰火連三息都不能超過。
道玉使用這種方式,無疑也是把自己逼上了險路,但這時的他早已失了理智。
想到立即做到,他開始用神識尋找自己認為可疑的塵土。
半個時辰後,眼見將可疑的塵土都收集在了半空中,道玉的臉上就是一陣陣的抽搐。
那些凝聚的塵土泥團足有一張八仙桌面大小,這也是他不放心,將但凡有疑的塵土都用法力勾了出來。
而他的嬰火大約可以維持十一息時間,超過這個限制,他就要面對元嬰不穩的局面。
「十一息,但願能將其燒的原形畢露!」
道玉咬牙切齒的在心中想着。
隨之,不再猶豫,張口一道如黃金般的金燦燦火熖從他的口被噴了出來。
黃金火熖剛一接觸那些塵土,塵土如同積雪遇火一般,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
連半息時間都沒有,看起來很是巨大的一團塵埃泥土已是再無半點。
「嗯?竟然不再我懷疑的這些塵土中。」
如果這團凝聚的泥土塵埃藏着一件空間法寶的話,即便是他動用嬰火,也沒有那般將其輕易煉化掉,肯定會顯現出來。
退一萬步來說,他即便是一下煉化了其中的法寶,定然也會出現空間異像。
道玉頓時臉上露出了失望,但更多的是猙獰,少了眼球的黑眶中,血水如怒浪般翻湧,令人望之恐怖之極。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巨大深坑上,很快他又聚集了一團十丈大小的泥土,再次張口噴去,瞬間,空中空空如也……
道玉額頭上汗如雨下,前後只動用了嬰火雖然不到
一息時間,他已然感覺身體虛弱了許多。
而就在他正欲再次拘出一些泥土時,突然他用雙手抱住了頭顱。
「該死,該死,他那件到底是什麼法寶,抓住他後定要將其抽魂煉魂,方解……方解我心頭之恨!」
道玉臉部扭曲的不停咒罵着,好似一個怨婦。
他現在口中所說的「那件法寶」可不是指在尋找的「土斑」了,而是癸乙分水刺。
隨着他動用嬰火後,他的元嬰開始變的不安起來,本來強行壓制下去的魂魄中的痛苦,再次爆發。
道玉神魂深處好像被千萬妖獸在不斷的用利爪撕扯拉伸。
修士都知道哪怕是魂魄中的一絲絲痛苦,都會被放大到百倍千倍,即便是用人間最慘的酷刑來折磨肉身,也是趕不上那魂魄受傷後帶來的一絲痛苦。
強如道玉這般修為,他的魂魄被癸乙分水刺釘出一絲小孔,他也只能通過法力的壓制痛楚後,慢慢溫養,這個過程很漫長。
但他還是低估了李言癸乙分水刺的歹毒,此時的他渾身大汗淋漓,黑洞洞的眼眶中有一道道血水流出。
在他慘白俊雅的臉上,畫出一幅恐怖的畫面。
痛苦讓道玉顧不得擦拭血跡,他雙手哆嗦中拿出丹藥了,但幾次顫抖中都未打開瓶塞……
調息了一個時辰後,道玉重新睜開了一隻獨目,本來就白皙的臉龐變的更加慘白。
望着面前巨大的坑洞,他不由的是又恨又無奈。
「無法再動用嬰火了,否則魂魄若再受到影響,可能會直接昏迷過去,到時無法及時療傷,後果就不可預知了。
何況,這坑洞有三百多丈,還有更深的地底深處,我能找到的希望太渺茫了。」
道玉知道,其實在最開始那一團被凝聚的泥土塵埃,才是最有希望裏面存在空間法寶的,後面就都是在碰運氣了。
他雖然還能再動用嬰火,但想想神魂中那不是人能忍受的痛苦,道玉身上不由的又是一陣的哆嗦。
因此,現在道玉就面臨着一個難題,他不可能在此長守。
他從對方發出的傳音符中就可以知道,這裏雖然是一名金丹修士的居所,但是他與一個店鋪有聯繫,遲早肯定會有人過來的。
他難道殺人滅口?搞不好那人族小子身後有一個宗門,滅了全宗?
若被人發現「聖魔城」內出現了被人強行闖入之事,「聖魔宮」不給出合理的交待,傳揚出去,名聲定會大損。
你說趙敏失蹤就失蹤了,證據呢?所有宗門定會對「聖魔城」的安全有所懷疑,對「聖魔宮」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