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刁鑽越好,想往哪攻擊就往哪攻擊!」和尚一臉無所謂的對着我昂了昂下巴。
「那師傅我就不客氣了!」我卯足了拳頭,朝着和尚的面門就搗了過去,看着他身體側閃,心中不由一陣暗喜,抬起腿一腳衝着和尚的褲襠就踢了過去,本想着這突其不意的一腳不說撂倒和尚,起碼給他製造點恐慌啥的,替自己爭點面子。
哪想到踹出去的腿,被和尚徑直給夾住了,和尚的兩條腿像是老虎鉗子一般緊緊的夾住我的腳,任由我怎麼抽動都抽不出來,「這就是練好下盤的重要性!來繼續攻擊我...」
「喝!」我一隻腳被和尚給夾着,重心有些不穩,趁着快要倒地的瞬間我一拳頭搗向了他的脖頸。
和尚一隻手如同閃電一般,快速握住我砸過去的手腕,另外一隻手狠狠的戳到了我的胳肢窩上,然後慢條斯理道「擒拿顧名思義,握為擒、點為拿,制服令其不可動彈視為擒拿!」本來應該哈哈大笑的地方,被和尚這一指頭戳下去,我的眼淚差點疼的掉下來。
「擒拿說起來特別的簡單,眼皮靈活、手速要快,能在別人動手之前,先發制人!利用有限的空間內作無窮的變化,主要拿腕,拿肘,手指、膝、抓筋拿穴為主!」和尚說着話,一把反扣住我的手腕,往他懷裏使勁一拽,一肘子搥我我的胸口上,然後緊夾着我腳的雙腿猛然鬆開,我不受控制的就仰頭往後倒了過去..
「抓筋對你來說太難了,我也只會皮毛而已!所以不用刻意練習!你就記住人的幾個關節住最容易受損,受到打擊以後最容易失去反抗!分別是手腕、肘蓋、腿膝、腳脖,以及脖後頸...」和尚一邊說話一邊從地上把我拉起來,用指頭輕戳那些地方給我做師範,之後一個手刀砍在我的脖子後面,把我斬到了地上...
「記住了麼?」和尚一臉淡然笑容的問向我。
「咳咳...說真話,沒記住!就看着您拉我手腕了和拿胳膊肘撞我胸口了,其他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從地上爬起來,摸了摸後腦勺。
「唉!我時間不多了,只交你兩招最實用的!來攻擊我的臉!」和尚指了指自己的催促我進攻。
「小心了,師傅!」我掄圓胳膊沖他的腦袋就搥了過去。
「這一式名為摘星!」和尚腦袋微微往旁邊一側,拇指朝下、四指朝上的捏住我直搗過去的手腕,用力朝上一掰,我吃痛的就半跪到了地上,他的另外一隻手,勾成了鷹爪模樣,抓向了我的眼睛,我趕忙拿胳膊擋在臉前,閉上了雙眼,可是身子卻死活挪動不了半分。
「人眼為星!看懂了麼?」和尚的兩根手指頭距離我眼睛不足五厘米的地方停下,望着我問道。
「懂了!懂了!」我忙不迭的點着腦袋,剛才的一招演示雖然看起來兇險無比,但是實際上和尚已經把動作放的特別的慢。
「好,踹我!不管踹哪都可以...」他往後推了我的身體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呔!」此刻我真的是心服口服了,也不想着從他身上找面子啥的,完全就是抱着學習的態度,像平常打架一樣,抬起腿一腳踢向他的肚子,和尚不躲不閃,在我的腳馬上碰着他衣服的時候,他一隻手輕輕撥開我踢過去的腿,左腿抬起一腳踹到我的另外一條腿的膝蓋上。
我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傾倒,和尚的一隻胳膊抗住我的胸口,胳膊肘磕到了我的後脖頸上,不過沒有用太大的力氣,不然我覺得自己肯定能被磕暈厥過去...
「這招名為開山,主攻下盤,和摘星相輔相成!這兩招運用的熟練了,相信一般街頭的爭鬥,你不會吃什麼虧!」和尚把我身體扶正,看向我一本正經的說道「不管什麼樣的招式,如出一轍!招式都是死的,最重要的是你得有個強健的體魄,我估計又快要被轉移了!你好自為之,以後多練習吧!」
「師傅,你要被轉移去哪?」我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知道,這是我被轉到的第三個地方,算算日子也快兩個月了吧,我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得被他們轉移到別的監獄去了!小四啊,你有顆強者的心,但是太過心浮氣躁了,我給你提個醒,下次被人激怒的時候,默默在心裏數三下,看看能不能尋找到對方的漏洞,如果可以就繼續,如果不行就認慫,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比活着更重要的了!」和尚意味深長的對我嘆了口氣。
他的話和之前在辦公室里刀子臉跟我講的基本上一樣,我想這樣的語言應該都是有一定生活閱歷的人,才能說得出來吧!
「別跟個娘們似得絮絮叨叨,小畜生!別聽他胡咧咧,男人就得霸氣!就得有別人罵你娘,你就殺他全家的氣勢,不然這個年代沒有人會怕你的!讓人懼總比讓人欺來的好過的多!」野狗不服氣的從旁邊怪叫。
「師傅,你要去哪了?」我直接無視了野狗的話,一臉不舍的望向和尚,從進號子第一天這個仿佛「四大皆空」的男人就一直幫助我,半個小時前又剛剛收我為徒,我是真心有些不舍。
「去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為自己犯下的錯恕罪,我走以後,不要着急出去,多跟野狗相處,他的生活閱歷和經驗可以讓你以後少走很多彎路,如果可能的話,就把野狗和醫生帶出去吧!我想你或許有這個本事...」和尚略帶深意的沖我微微一笑,那雙清澈的眼睛裏藏着一絲狡黠。
「別扯犢子了!就憑這個廢材?他要是能把我帶出去,這輩子我都圍他馬首是瞻!」野狗蹲在地上,嘴裏叼着半隻煙捲「吧嗒吧嗒...」愜意的吞雲吐霧着。
「我也一樣,假如他可以把我帶出去,我剩下的餘生都願意替他效力!」滿目猙獰的醫生,病態似得舔了舔自己又長又黑的指甲,眼神裏帶着一抹希冀。
「凡事無絕對!局長的影響力太大了,小四估計沒有那個本事,但是你們兩個無名小卒,我想他背後的那位只要肯點頭,小四大概可以做到!好了,咱們拭目以待吧!」和尚高深莫測的輕輕一笑,原地坐在地上,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的盤腿閉目養神起來。
當天晚上,和尚就被帶走了,他走的時候一聲不響,如果不是「咣當..」一聲合住的鐵門,我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和尚走後,我們幾個全都坐了起來。
「和尚不簡單啊!」年齡最大的局長率先開口。
「何止不簡單,他整個人就如同一台殺戮機器,你們不知道吧?小四住進來的第一天,我們交手的時候,他其實對我動了殺心,不過後來硬生生的控制住了!比起來和尚要比過去通緝我的那些武警強大不知道多少倍!」野狗撫摸着下巴,露出一口焦黃的大牙嘿嘿冷笑道。
「你們不覺得可怕麼?他的感官特麼的敏銳,今天野狗蹂躪小四的時候,他清楚的說出小四比昨天多堅持了三十秒,還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天應該是他被關進咱們號子裏的第二個月,所以他白天才會火急火燎的教小四擒拿手!」醫生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對於他們說的一切,我都沒有太大的感覺,此刻我心裏特別的難受,唯一的想法就是,我師傅沒了,這次分別或許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再相見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裏,除了每天固定的蹲馬步「發電報」以外,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挑戰野狗,儘管次次被完虐,但是我堅持的時間一天比一天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