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一脈不肯出手,廣成子也非常無奈。拉盟友總得要人家自願才行,要不然就是在結仇了。
都是封神榜上人,現在的武道一脈可不好惹。尤其是一眾道途斷絕,準備轉修神道的傢伙,各個都是火藥桶,一言不合就可以玩兒命。
反正對神道修煉而言,甭管是神魂上榜,還是肉身上榜,都沒有任何區別。
事實上,這些傢伙才是廣成子真正想要拉攏的。至於武道一脈的核心弟子,一個個還沒放棄道途,不會輕易下場和人拼命,反倒是不好謀劃。
可惜計劃沒有變化快,遇上了早有準備的李牧,讓闡教的計劃沒法落實。
「太華師叔,廣成子還有一事相求。封神殺劫開啟,當有應劫之人出世主持封神之事。
師尊有言,應劫之人身具飛熊之相,還請師叔吩咐門下幫忙留意一二。」
廣成子故作懇切的說道。
甭管怎麼說,這波華山也不能白來。沒辦法拉武道一脈上船,起碼也要借點兒力,要不然他這聲師叔就白叫了。
「此事簡單,師侄大可放心,只要發現身具飛熊之相者,自會有人通知你們。」
李牧毫不猶豫的答應道。
在不涉及自身利益的情況下,他還是不介意賣闡教一個人情。畢竟,現在人族的立場上,闡教獲勝明顯比截教獲勝更有利。
誰讓截教魚龍混雜,裏面充斥着大量的妖族呢?
這可不光是因為人妖兩族的仇恨,還夾雜着種族利益在裏面。縱觀洪荒萬族,最有可能動搖人族天地主角地位的就是妖族。
沒別的原因,完全是因為妖族數量繁多。在靈氣濃郁的洪荒世界,萬物皆可化形為妖。
擁有源源不斷後備力量補充的妖族,很自然的成為了人族的眼中釘,再加上以往的仇恨,人族打壓妖族是必須的。
作為人族大佬之一,享受到了種族氣運加持的李牧,自然要在這上面做點兒什麼。
為了不給妖族死灰復燃的機會,切斷妖族同聖人之間的牽連是非常有必要的。
在這種大背景之下,不光李牧會暗中支持闡教,其他的人族先賢們也會站在闡教一邊。
看似勢弱的闡教,實際上已經獲得了最廣泛的支持。不光人族在支持他們,其他幾大聖人教派多半也會支持他們。
原因大家都懂,純粹就是截教吃得太多了。蛋糕一共就這麼大,截教一家就霸佔了大半,誰能夠忍得了?
……
凌霄寶殿,昊天正在例行召開朝會,南天門守將就匆匆闖了進來,惶恐的說道。
「報!」
「陛下,外面突然出現大堆人馬,正衝着我天庭而來。」
不是守將膽小,實在天庭最近這些年沒少受宵小襲擾,雖然沒惹出大亂子,可是天兵天將的損失卻不在少數。
尤其是上一次刑天打上門的時候,更是給他留下的心裏陰影太大。昔日守衛南天門的一眾同僚,現在就剩下他這一根獨苗。
能夠活到現在,靠得就是這副機靈勁兒。甭管來人是什麼目的,先去稟報准沒錯。
只見昊天衣袖一揮,昊天境之中立即浮現出了南天門外的情形,赫然是武道一脈的眾人。
自從送走了廣成子之後,李牧就帶領一眾弟子直奔天庭而來。量劫已經開啟,再不快點閃人,那就躲不過去了。
封閉山門也不安全,誰也不能保證在聖人大戰的時候,某位聖人一不小心將大招落在了華山上。
在劫氣牽引之下,那是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至於天庭就不一樣了,作為三界之核心所在,甭管哪位聖人都得避開點兒。
真要是擊毀了天庭,天罰套餐就必須得安排上。天道之下聖人不隕,不等於天道就奈何不了聖人。
管理員很重要,但是換個管理員,天道還是那個天道,並不會因此而崩潰。
知道受人窺視,李牧也沒有出手阻止。這波可是給昊天送小弟的,又不是來搞事情的,犯不着提前發生衝突。
看到境之中的一幕,昊天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隨即就為難了起來。
某種意義上來說,武道一脈純粹是被殺劫殃及的池魚。
要不是武道之祖足夠果斷,自己先將門人弟子送上了榜單,搞不好傳承都有可能斷絕。
雖然這事不是他昊天的鍋,可終歸是導火索。接下來該怎麼面對李牧這位武道之祖,昊天還是不勉頭疼。
大家都是洪荒大能,鬧翻了對誰都沒好處。最關鍵的是封神榜大半都是人族,這些上榜的人族基本上都能夠和武道之祖扯上關係。
終歸是天帝,短暫的失神之後,昊天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隨即吩咐道:
「武道之祖來了,安排人去迎接。」
親自迎接,李牧的份量還不夠,但該有的禮儀還是不能少。
武道一脈人多勢眾不假,可是除了武道之祖本人之外,就只有幾十位金仙稍微能看,這其中還不乏靠功德之力突破的。
帶着這麼多門徒,顯然不是為了來搞事情的。真要是找他算賬,武道之祖一人足以,剩下的只能夠添亂。
不是來打架的,那就是躲劫來的。雖然都是榜上人,可肉身封神終歸要比神魂上榜強一籌。
早晚都是自己的手下,昊天也不介意提前賣個人情。要收復小弟,總得恩威並施。
些許因果,根本就沒有被昊天放在心上。天庭本就是因果匯聚之地,要是怕沾染因果,那就趁早退位算了。
……
「太華見過陛下!」
大殿之上,李牧沖昊天拱了拱手道。
在別人的地盤上,總得給人家幾分面子。自家的門人弟子還要在天庭討生活,沒必要將關係搞僵。
「太華道友,請上座!」
昊天爽朗的說道。
相比昔日蟠桃宴上的狼狽,現在的昊天明顯要意氣風發得多,就連天庭諸神的精神面貌也大有提高。
顯然,這是受封神利好消息刺激出來的。現在整個三界誰不知道鴻鈞老祖是支持天庭的?
牛逼轟轟的聖人弟子,現在都要到量劫之中走上一遭,稍不留神就得到天庭來和大家同殿為臣。
這樣的支持力度,將天庭的光輝灑滿洪荒也只是時間問題。看到了希望,大家的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當着群仙的面,兩個老油條自然是進行着沒有營養的交流,沒聊幾句就開啟了大家喜聞樂見的論道。
關於這次量劫的事,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讓無數有心人失望不已。
……
量劫的車輪滾滾而來,在機緣巧合之下,求道的姜子牙還是誤打誤撞的摸到了崑崙山,只不過與之相伴還有一個申公豹。
兩人同樣身具飛熊之相,被不敢擅自做主的南極仙翁帶到了玉虛宮,一起拜入了原始天尊坐下。
可惜同人不同命,相伴備受重視的姜子牙,申公豹從上山開始就備受冷落。
即便是資質遠勝於姜子牙也是徒勞,妖族的出身,讓申公豹在崑崙山飽受排擠。
縱使腹中有千般溝壑,也沒有他施展的餘地。
所謂的資質好,那也只是相對於超級修仙學渣——姜子牙而言的。對比闡教一眾核心弟子,根本就是一個渣渣。
反倒是資質更渣的姜子牙,因為身負封神使命的緣故,備受一眾師兄弟的器重。
兩人尚且在學藝,就因為不公平的待遇漸漸走向了對立面。對這種變故,原始聖人不僅沒有制止,反而進一步推波助瀾。
不知是聖人謀劃的申公豹,在崑崙山儘可能展示自己的才華,怎奈大家就是看不見。
日積月累之下,申公豹積累了一肚子的怨氣。這些怨氣不敢衝着原始天尊和一眾金仙們發,只能將賬記載姜子牙身上。
……
人間界,伴隨着時間的流逝,商朝皇都朝歌也越發的繁華了起來。
經過無數代帝王的努力,無數亭台林立,鱗次櫛比,人來人往宛如流水,氣機浩瀚沉凝如淵海。
威嚴的大商皇宮之中,帝辛端坐主位,下面白玉台階上分立文武拱衛,其中不乏神通廣大之輩為之效力。
在朝歌上空,還有一條威嚴的氣運玄鳥,凝視着神州大地。
若是有仙道之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大吃一驚,眼前的氣運玄鳥居然出現了凝實的跡象。
大商的氣運之雄厚,可謂是古今未有之。單憑氣運上的壓制,縱使大羅金仙在朝歌之中搞事情,也得飲恨當場。
「有事速說,無事退朝。」
帝辛平靜的說道。
只是語氣之中的威嚴,卻是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甭管是誰看到這一幕,都會感嘆:這是一位雄主。
眾臣之中,左側為首一人出列,高擎牙笏,恭敬的說道:
「臣商容有事啟奏。三月十八日,乃女媧娘娘聖誕之辰,請陛下駕臨女媧廟上香,為我大商祈福。」
祭祀女媧,在人族之中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幾乎每代君王都會進行,只不過這裏面不包括帝辛。
自帝辛繼位以來,不是在征戰,就是在征戰的路上,根本就沒有時間關注祭祀之事。
儘管帝辛連連征戰,但每一次都以大勝告終,並沒有影響到大商的正常發展,民間倒也沒有產生牴觸之情。
聽道「女媧娘娘」,不知道怎麼回事,帝辛沒來由的產生了一陣惡感情。
嘴角扯出一道嘲諷的笑容,問道:「孤,怎不記得朝歌有女媧廟宇?往年也未曾有過祭祀。」
帝辛鬼使神差的一句問話,直接將群臣噎了個半死。如果不是親耳聽道,他們都不敢相信這麼白痴的話,居然出自他英明神武的君主之口。
率先反應過來的商容,急忙開口補救道:「啟稟陛下,這廟宇是新近建立。
恰逢女媧娘娘誕辰,還請陛下前去上香,以表達我大商對娘娘的崇敬之情,也好讓娘娘庇護我大商安寧。」
看得出來,作為丞相的商容還是有幾把刷子。這樣的事情,都能夠被他拉回來。
在勸諫的同時,還顧全了帝辛的面子,直接將事情給揭了過去。
怎奈此刻的帝辛已經上了頭,仿佛是腦子進水一般,將女媧的信息也忘得一乾二淨,不屑的問道:
「女媧,她有何功德,也配讓朕去上香?」
意識到問題大發了商容,再也顧不了那麼多,當即說道:「女媧娘娘乃上古神女,生有聖德。捏土造人,為我人族之聖母。
上古時代共工撞到不周山,天傾西北,地陷東南;女媧娘娘煉製五彩石以補青天,故有功於蒼生。萬族立禋祀以報之。
今朝歌祀女媧娘娘,則四時康泰,國祚綿長,風調雨順,災害潛消。此福國庇民之正神,陛下當往上香拜祭。」
瞬間,群臣紛紛出列高呼道:「請陛下前往上香拜祭,以佑我大商萬世安寧!」
帝辛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難看至極。僅僅這是一次祭祀,就引來了群臣如此劇烈的反應,令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不等他做出反應,剩下的大臣也跟着高呼:「請陛下前往上香拜祭,以佑我大商萬世安寧!」
眼前的一幕,徹底點燃了帝辛的怒火。只不過帝王的心性讓他隱忍了下來,面帶微笑的說道:「就依丞相之言!」
赤裸裸的上眼藥。稍微有點兒政治頭腦的都知道,帝辛這是對商容這位丞相感到不滿了。
不過這種事情,在朝堂之中發生的也不只是一次兩次。一朝天子一朝臣,上代君王留下的丞相早晚都得給新人騰位置。
商容能夠穩坐丞相之位,一方面是因為他自身的威望高,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最近這些年大商的周邊不怎麼太平,帝辛常年征戰在外。
現在周邊四夷平定,大商的國勢發展到了頂峰,帝辛還朝主政,同商容發生衝突只是時間問題。
只不過這一天來的比大家預想之中還要更早一些,導火索更是一場不起眼的祭祀,令群臣非常的不解。
能不能理解不重要,到了這種王權和相權衝突的時候,最重要的還是站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