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船尾蒸汽機運作時發出「噠噠~」聲響,船尾的螺旋槳急速轉動,推着汐流號與游海花船分離,繼續自己的航程。
陸靖躺進走之前沒收進船艙的長椅,仰望頭頂的璀璨星河,微眯着眼睛,感受頭腦中漸消的酸脹與愈加爽快的舒暢感。
不一會兒,左手一個輕擺,捏起激流卡,一道螺旋水流纏裹着臂膀,陸靖盯着水流,忽地深吸口氣,學着周青之前在船樓時的模樣並了個劍指,只見原本只在周身環繞的水流倏然沖盪出去,擊打在桅杆上,迸濺出大捧水花!
看到這一幕的陸靖當即滿意的點了點頭。
自從覺醒超凡能力到現在,經過這幾場戰鬥,陸靖對於自身的能力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剛才的那兩場戰鬥無疑令他發現了自身能力的新特性。
海眷者做為自己當下唯一的核心卡,它可以讓自己從精英魚怪留下的能量中提取或者說凝聚出激流這份能力,卻拒絕從實力與精英魚怪不相伯仲甚至於更強的那兩隻怪物身上凝出新的能力卡,甚至於在它們即將成型之際自主出動將其擊碎!
乍看之下自然是壞事,畢竟陸靖當下緊缺的便是戰鬥手段,總不能靠着一雙拳頭去跟那些個令人作嘔的怪物糾纏。
然而在自身接收到那兩張破碎的半成品卡片反饋過來的能量後,陸靖卻又發現這其中竟是有意外的好處。
這些能量既沒有凝成新的能力,又未被激流或是海眷者所吸收,這一來二去反而成了自身的養分!
先是那小鬼的能量強化了自己的肉體,而之後依託海水擊敗的那頭怪物,更是讓陸靖的精神猛然往上躥了一截,剛才那道水箭便是基於此衍生出來的新技巧!
這麼說或許仍有些模糊,那便還是以數據說話,陸靖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小本子翻開,封面上還用炭筆寫着「數據面板」四個字。
沒有系統?
那就自己做一個唄。
當然,這個系統簡單的很,陸靖只是在首頁畫了個火柴人,然後旁邊標了個三圍屬性,即:力量(體質),敏捷(速度),精神(意志)。
在原基礎都是1的前提下,陸靖估摸着力量或者說體質都增加了將近0.3左右,敏捷沒什麼變化,而精神則是提升了將近0.5。
這對於陸靖而言無疑是個重大的發現,要知道海眷者只有在海洋上才能發揮出力量一直是陸靖十分頭疼的缺陷,像是今天這場面要是換做在某座島嶼上,他想要取勝可以說是難如登天。
如今他完全可以借着這個新發現的特性強化自身,讓自己在陸地上也擁有足夠強大的戰鬥力。
「咳咳~」
旁邊忽然傳來一聲咳嗽,不知道什麼時候,徐酌已經從船艙上來,手裏拎着可摺疊的躺椅還有一把比剛才撿的明顯要精緻許多的步槍。
「那冰箱好用麼?」
陸靖看了眼徐酌手裏的東西,開口問的卻是其他。
「還不錯,雖然空間不大,但對咱們倆人來說足夠了。」
徐酌應了句,將躺椅擺到竹椅的旁邊,環繞着步槍躺下去,接着說道,
「船長,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一聲,我以前其實是一個槍械師......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個修行者。」
「我知道,要是個普通人,也沒法用自己的血做到那種程度。」
剛見識過徐酌血液對那些怪物的吸引力,陸靖自然知道前者絕非常人,享受着涼爽的海風,耳畔是海潮撞擊着汐流號傳來的脆響,陸靖隨口說道,
「這麼看來我之前招攬你很正確,這樣一來咱們之間也算是互補,我沒什麼遠程打擊能力,要是碰見某些麻煩的傢伙,還得靠你出手,不過你這身體確實得鍛煉起來了,不然被近身就是個死啊。」
「你就不打算問問我的能力是什麼,以前幹過什麼事麼?」
沉默了一會兒,徐酌悶聲問道,
「一個修行者落魄至此,總歸得有個理由吧?」
「哈~知道那麼多做什麼。」
「不怕我是個十惡不赦的罪犯?」
「你要是個罪犯,兩天前就不可能踏上我的船,說是玄學也好,吹牛的也罷,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未來你肯定會成為我的左膀右臂,這話我說的,你要是做不到......那就是我的問題!」
陸靖轉身盯着徐酌,笑了笑,前世那麼多年的船長自然不是白當的,誰熱愛大海,誰是被逼無奈或是心懷鬼胎,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拉攏人心的方法可有點老套。」
避開陸靖的目光,徐酌同樣望向夜空中的銀河,嘴裏低聲嘀咕着,
「不過挺好用的。」
「對了,你之前跟我說,修行者也有等級,靈醒,灼技,蟬蛻什麼的......你以前是哪個級別?」
陸靖忽而問道。
「靈醒中階,不過我是槍械師嘛,只要手裏有好槍,特殊子彈,能發揮出來的戰鬥力絕對不弱就是了,我對自己的能力還是蠻熟悉的,只不過想要晉升,得開發出完整的戰鬥體系,而我的能力,欠缺了點東西,所以一直都沒能突破,很多時候只能充當輔助罷了,當然,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蹉跎了這幾年,早就不行咯~」
許是想到了什麼,徐酌的語氣莫名有些苦澀。
無垠海之上,修行者或者說超凡能力者實在太多,各種各樣的力量體系亦是複雜的很,陸靖現在說的這個是被普遍承認的一個位階體系,但它並不能充分說明修行者的戰鬥力,只是一個自我評判的方式而已。
陸靖現在算是剛入靈醒,而這個階段的突破往往取決於對自身能力的發掘,很顯然,陸靖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路要走。
「欠缺東西......要是以後有機會能補上,你得告訴我。」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那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哈!你這是看不起我這個汐流號船長了?」
陸靖突然坐起身,下巴一抬,滿臉的不忿,
「為了你,我連魘鬼海賊團都惹了,還做掉了他們的一個船員,你要是沒法變得更強,到時候跟他們幹上了,你可別怪我賣你!」
「喂,當時可是你讓我上去割手的。」
「放屁,明明是你點頭我才讓你上去。」
「我不承認!」
「你......等等,我想起來自己忘記什麼了!」
正吵着呢,陸靖忽然以拳擊掌,恍然大悟道,
「那個彩戲師,她欠我1枚金葉,我忘記跟她討要了。」
「現在想回去可來不及......」
徐酌同樣起身,兩人望着遠方早已只剩下些許星火閃爍的游海花船。
齊齊的躺了回去。
作鹹魚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