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怎的又走神了?」
閔墨塵的話再次傳來,戈甯九乾脆聊起了天:「你說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呢?」
這確實是一個很嚴肅、很值得思考的問題,萬一他們靈力都耗盡了,那可是一個人都出不去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閔墨塵道:「自妖魔鎮建立以來,就從未出現過如此多的怨靈,這麼大的動靜九野天遲早會被驚動。」
戈甯九這才想起還有九野天這茬,她又道:「倘若沒人過來呢?」
「倘若沒人來,那就是有人在阻攔,鈞天大帝不可能不發現那個人是誰。」
「所以一定會有人來的咯!」
閔墨塵語氣中突然帶了堅定道:「就算最後真的沒有人回來,我也會把你送出去的。」
戈甯九突然嘆了一口氣。
閔墨塵道:「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生氣了,你看着哄吧。」
閔墨塵的語氣中帶了寵溺:「好,等出去了,我天天都想辦法哄你。」
戈甯九這才勉強應下。
那邊,彼岸花突然大口喘着粗氣道:「你們在哪啊……我不行了……」
戈甯九和閔墨塵對視了一眼,立刻對着她的方向道:「你堅持住,我們這就過去。」
戈甯九說着就和閔墨塵往彼岸花的方向而去,與此同時,她對剩下來的人道:「所有人都跟過來,不要落單!」
有了她的這句話,所有人都開始慢慢的移動了起來。
戈甯九和閔墨塵率先找到了彼岸花,將她護在兩人中間。
彼岸花這才心大無比的坐在了地上:「你們先撐着,老娘累死了,坐下歇會。」
不過一會兒,其他烏斷山的人都聚了過來,戈甯九數了數,還好,一個都沒少。只是,不見蠃魚的身影。
她有些着急的道:「蠃魚去哪了,有誰見到她了?」
坐在地上的彼岸花道:「進來後就沒見到她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戈甯九皺了皺眉,以蠃魚的修為,不可能一進來就出事的啊。
彼岸花道:「我給你叫叫吧。」
「蠃魚,蠃魚!……」彼岸花皺眉:「奇怪,她能去哪裏?」
戈甯九心中不免有些內疚,當初信誓旦旦的答應了玄佚,如今卻就這麼找不到了人,要她如何交代?
閔墨塵開口道:「她此刻不在陣中。」
戈甯九不禁好奇:「可是我們明明是一起進來的,怎麼會不在陣中呢?」
閔墨塵搖了搖頭,看來他也想不明白,蠃魚怎麼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消失了。
怨靈還在源源不斷的涌過來,有人漸漸開始體力不支,戈甯九道:「撐不住的先下去休息。」
於是,他們就這樣輪流着上來。有人撐不住了就下去,歇好了就又自覺上來,就這麼撐了大半個時辰。
戈甯九此刻也已經疲累的很,閔墨塵沒有要她去休息,而是默默的站在她面前,替她擋下了大部分的怨靈。
彼岸花似乎是被耗盡了耐心,她道:「你們想到辦法沒有,我們難道就這樣一直下去?」
戈甯九如實回答:「尚未想到辦法,我們就先這樣吧。」
彼岸花好一陣無語。
就在這時,突然有白光透過層層怨靈穿射而來。
戈甯九唇角微微揚起,對閔墨塵道:「我們等到了。」
閔墨塵沒有說話,只是對她一笑。
隨着白光的修煉變強,那些怨靈漸漸停了下來,而後又立刻上躥下跳着,似乎痛苦至極。
所有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來看,隨着怨靈的漸漸消散,出現在眼前的是一身白衣、仙氣飄飄的——玄天真君,還有他旁邊的一個滿臉冷漠的女神仙。
他們見有人前來相救,很快就泄了力,一屁股坐了下去。
戈甯九和閔墨塵到一邊的走廊里坐下,閔墨塵倚着柱子,戈甯九則倚着她,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將手握在了一起。
等到所有的怨靈都被清退之後,玄天真君和那位神仙才走了過來。
閔墨塵和戈甯九已經歇息的差不多,就紛紛站了起來。
玄天真君沒多說別的,只是道:「這是變天元君。」
戈甯九看向變天元君,只見她一臉的孤僻,看上去似乎是個很不好相處的。
怪不得之前玄佚會難為,估計他也不知道面對着變天元君這般的人時要怎麼開口吧。
氣氛一度很尷尬,還是閔墨塵開了口:「多謝兩位仙君出手相救,只是不知這些怨靈來自何處?」
玄佚道:「從冥界阿鼻獄中而來,不知為何會突然躁動,應是受到了召喚。」
變天元君道:「此事九野天自會去查,你們不妨說說烏鴉之事。」
烏,烏鴉,這可怎麼說……
玄佚眼神瞟向別處,暗示他們最好不要回答。
變天元君道:「就是你們懷疑到本君這的吧?」
戈甯九看到她的模樣,就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閔墨塵一臉淡定的拱手道:「元君,此事多有誤會,我等並非是要懷疑於你,只是以為元君善飼烏鴉,或許會有線索。」
變天元君只是看了他們一眼,將右手伸出,就有一隻烏鴉落在了她手上。
這隻烏鴉的羽毛黑亮的很,完全顛覆了戈甯九對烏鴉的印象,原來烏鴉也可以這麼好看。
只見變天元君嘰里呱啦的開了口,也不知她說了什麼,那隻烏鴉就飛了出去。
她轉向閔墨塵和戈甯九道:「本君已經讓小黑去查了,倘有結果,他自會通知你們。」
「多謝元君。」
戈甯九跟着閔墨塵拱手道謝,思緒卻還停留在小黑兩個字上。
不知道變天元君是怎麼想的,留給這麼漂亮的一個烏鴉起了這麼一個奇怪的名字,聽起來委實好笑。
「行了,本君懶得看你們謝來謝去的,沒什麼意思!」她說完就直接消失了。
戈甯九則對玄佚道:「蠃魚不見了,我們一起進來之後就找不到她了。」
「無妨。」玄佚道:「我知道她在哪。」
戈甯九也不好再多問,只得住了口。
玄佚又道:「今日之事和靈珠丟失一事息息相關,只怕是同一人所為。」
戈甯九想着既然九野天要管這事,那不如把知道的都說了,於是就把「慕楓」的事情詳盡的說了。
「看來就是此人了。」玄佚道:「只是線索太少,看來要去冥界跑一趟才是。」
戈甯九和閔墨塵沒有說話。
最後,玄佚道:「你們自己當心,我先行離開。」
他說完就也走了。
戈甯九這才看向閔墨塵道:「我覺得這件事情好複雜,似乎連九野天都無法解決。」
閔墨塵敲了敲她的額頭:「別想這麼多了,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眼前的事情,戈甯九想起了慕楓和慕伯父,不免有些難過。
閔墨塵將她抱進懷裏:「至少,慕楓還是慕楓,不是麼?」
戈甯九默默的點了點頭,又道:「是我連累了他。」
閔墨塵道:「這不怪你,只能怪那個想要打開妖魔鎮的人,你沒有必要為了別人的過錯而自責。」
戈甯九道:「我們去把他們葬了吧。」
「好。」
閔墨塵握着她的手,往那道暗門走去。
此時,烏斷山的那些下屬正坐着說笑:
「想不到我們也有濟世救民的時候!」
「對呀,這感覺怎麼說呢,怪怪的,不過還挺舒坦的!」
「你說會不會有人來感謝我們!」
……
戈甯九漫不經心的聽着,對閔墨塵道:「只怕他們要失望了。」
「你怎麼知道?」閔墨塵道:「或許有朝一日,真的會有人去烏斷山祈福,為你建造廟宇供奉呢。」
戈甯九笑了笑:「我這樣的,遺臭萬年還差不多,名垂青史?做白日夢吧!」
閔墨塵對她一笑:「會的,終有一天他們會看到你做出的一切的。」
戈甯九也不再多言,兩人一起進了那道暗門,裏面漆黑一片,散發着一股子霉味。
閔墨塵點了一個符咒將四周照亮,戈甯九這才看清這裏是一個地下暗室,裏面空蕩蕩的,只有位於角落裏的兩個棺材。
閔墨塵又將她的手握緊了些,道:「會有些難看。」
戈甯九對他一笑:「再難看也不會比那些人心難看。」
她這麼說着就和閔墨塵一起走了過去,又毫不猶豫的將棺材打開。
一股屍體腐爛的臭味散發出來,刺鼻的很。
戈甯九定了定神,才往裏面看去,只見裏面的的人已經腐爛了,依稀能看出是慕楓的模樣。
她還記得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茶樓,慕楓說等她回來,言猶在耳,誰知再見已是這幅情形。
一起玩鬧了十幾年的好友突然以一種這樣的形態躺在棺材裏,只怕無論是誰都難以接受。
閔墨塵看到戈甯九眉頭緊蹙,神色複雜,就一邊將棺材合上,一邊抱住她道:「別看了。」
戈甯九把臉埋進他懷裏,突然有那麼一瞬間,很想大哭一場。
感受到她的抽泣之後,閔墨塵並沒有言語,只是將符咒滅掉了,手緩緩撫上她的背。
戈甯九真的就哭了起來,而且哭的很厲害。她爹娘去世的時候,夜鴉死的時候,她都沒有哭的這般厲害過,今天也算是變相的補回來了吧。
……
晚上,星河搖曳着,夜風涼涼的吹在臉上。
戈甯九將慕楓和慕伯父葬了下去。
蘇白裳等人都已被她遣回,只有彼岸花和閔墨塵站在她身後,看着她。
就在戈甯九將墓碑立好之後,突然聽到了一陣躁動。
她轉頭看去,只見幾百個火把正在山野之中閃動着。
「我勒個去,這是要做什麼?」
還不待他們反應,數十個人就都圍了上來。
戈甯九這才看清,原來是道寧山的觀主、無慮等人,不過,標韻並沒有來。
至於那山下的,不必說了,自然是今日被她驅逐出去的鎮民。
「魔女!」觀主厲聲道:「你今日在熔戈鎮究竟做了什麼?!」
戈甯九冷冷的道:「我說我是在拯救蒼生你信麼?」
她頓了頓,又道:「我知道你們不僅不會信,還會冷嘲熱諷,說我不知禮義廉恥,對麼?」
觀主那邊的頓了頓,想說的話都被說了,確實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閔墨塵道:「今日有人將冥界的怨靈引渡於此,我等無奈才將鎮民強行驅逐出去,否則早已生靈塗炭。」
觀主的嘴動了動,沒說話。戈甯九他信不過,可是閔墨塵是怎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
「師兄。」無慮開了口道:「不妨先找回靈珠,否則後患無窮。」
觀主這才道:「靈珠一事你們是會給道寧山一個交代,為何遲遲不見回應?」
閔墨塵道:「靈珠失竊和今日之事息息相關,還需再查。」
「而且金靈珠不是已經給你們了麼?還逼得這麼緊做什麼?」彼岸花大概也是不喜歡他們的,有些不滿的開了口。
「也好,靈珠之事暫且不論,我們走。」觀主說着就要帶人離開。
不遠處的鎮民見此,突然開始齊聲喊道:「請觀主誅殺女魔頭!請觀主誅殺女魔頭!……」
觀主止住了腳步,對戈甯九道:「今日之事,你總該給他們一個交代吧。」
「交代?明明是救了他們,還要什麼交代,我看他們就是非要把自己交代了才滿意!」彼岸花不失時宜的回懟。
觀主卻道:「可是你們的行為過於偏激,引起他們的不滿和誤解在所難免,難道不該給出一個交代麼?」
彼岸花和閔墨塵都欲開口,卻被戈甯九搶了先:「那你想要我怎麼交代?自裁謝罪麼?罪名呢?帶着烏斷山抵抗怨靈,使熔戈鎮免遭生靈塗炭麼?」
觀主道:「你不要忘了你是女魔頭,身上原本就背負着血債和罪孽,今日所為根本不足以贖罪。」
「呵!」戈甯九冷笑一聲:「我不需要贖罪,因為我原本就是無罪的。今天是我救了他們,我不求他們能夠感激,也不想再和他們理論。
孰是孰非他們不清楚,難道你們也不清楚麼?又何必在這咄咄逼人?」
觀主一時無話,此事原本就是他們無理,不管怎麼說,都不可能說過戈甯九。
戈甯九不再看他們,只對閔墨塵和彼岸花道:「我們走。」
閔墨塵和彼岸花也不再多言,三人御了劍,直往烏斷山而去,留下一群吵鬧着的人群。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