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皆已走遠,仿佛什麼都未曾發生。筆下樂 m.bixiale.com
只有美人留下的一股脂粉香氣還彌留在風裏,本是香甜的味道卻熏得章一玥胃裏一陣翻騰,她忍不住乾嘔起來,好半天才平息。
黃芸心疼極了,扶着章一玥努力給她順氣,無數話語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面上早已無聲淚濕。
魏鵬不知何時已經進來王府,默默站在二人身側,不顯眼地朝黃芸搖了搖頭。黃芸瞭然,未再問一句。
魏將軍今日沒有跟隨趙澤往裏進去書房——大家都心知肚明,辰王現在沒有心思再接見誰,只想陪着剛帶回來的美人。
章一玥眼睛酸澀卻沒有一滴眼淚出來,她支撐着自己,沒有情緒地問魏鵬:「魏將軍,小超是否平安歸來?」
魏鵬回道:「黃立超一切平安,直接去了軍營。經過王爺提拔,目前已經升為中郎將。」
聞言,章一玥欣慰地點點頭,抬眸見魏鵬站在黃芸身側,立刻朝黃芸道:「你先隨魏將軍回去,我不礙事,明日你再來府里陪我。」
黃芸本想拒絕,可是章一玥給了她一個不由她拒絕的眼神,她只好作罷:「你當心身子。」
章一玥「嗯」了一聲便轉身默默回到慕月院。
接下來一天一夜章一玥也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自己似乎躺在床塌上,頭腦暈暈沉沉地緊。
章一玥整整燒了一天一夜才醒來,見她睜眼,黃芸興奮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魏太醫,你快來看看,夫人醒了!夫人你終於醒了,這都一天一夜了,你簡直嚇死我了。再這樣下去,『他』可怎麼辦……嗚嗚嗚……」
黃芸將手覆蓋在章一玥小腹上,邊說邊痛哭起來。
章一玥頭腦清晰了一些,見是黃芸在身前,干啞地道:「別哭了,我這不是醒了嘛。你怎麼來了?」
黃芸用帕子擦着眼淚,哽咽道:「我昨日回了府里不放心你,晚上吃完飯又回來想看看的。一來見你躺在榻上,木槿又說你吩咐過你睡會讓人別打擾你,我想着你夜裏沒睡好覺多睡會也好,也就沒叫你,足足就等了兩個時辰。」
黃芸接過木槿端來的溫水,將章一玥扶起身來,往她乾涸慘白的嘴邊遞過去,繼續道:「後來想着該叫你起來吃了晚膳再繼續睡,畢竟你一人吃兩人用,可是一摸到你手臂燙地不成樣子,這才叫了差人去太醫來。幸虧是我來了,木槿他們得了你吩咐不敢叫你,你說我要是不來……」
章一玥喝完一整杯水,見黃芸又要哭起來,連忙打住她:「是,幸好你來了,別哭,我現在什麼事都沒有了。你讓讓,魏太醫來了。」
聞言,黃芸連忙側身退在榻邊。
魏太醫上前仔細地把了一番脈,剛收回手黃芸就問情況如何,魏太醫神色輕鬆地回道:「王妃身子現下已無大礙,胎兒也十分安穩,將養着便好。還請王妃千萬記住要放寬身心,不可再情緒如此激動。」
章一玥點點頭,復又想到什麼,轉頭先問木槿:「王爺可曾來過?」木槿搖頭。
她定定神,心下已經瞭然,啞笑一聲,朝魏太醫道:「有勞魏太醫了,我只是染了風寒,現下已經好了。別的事請衛太醫切勿向第三人提起,王爺剛回府,莫要分其身心。如今王府人多口雜,還請魏太醫維護我們母子周全。」
「是,下官明白,王爺那裏下官自會緘口。」魏太醫回道。
章一玥感激地看着他,她明白,若非萬不得已,他定不會出賣自己。
魏太醫當初是得益自己的提攜才能進太醫院當值,從一個小小的滄州大夫轉而身居副判,雖說本事過硬,有時候也需要伯樂才能將千里馬挑選出來。
得了章一玥助力,魏太醫才有今日輝煌。魏夫人多次來王府道謝,與章一玥想交甚篤,章一玥的委託,魏太醫自是不會怠慢。
**
今年的雪不期而至,院內早已染上一層白。
牆角的臘梅開的正好,雪壓彎了枝條,香味卻四散開來,侵略着院子的各個角落,好聞極了。
高燒醒來後的最初幾日,章一玥夜夜失眠,想不通到底這是怎麼了。也就兩個月的光景,一切似乎都變了。無數個想他盼他歸來的夜都沒有如此煎熬。
那些耳鬢廝磨的情話猶在耳側,結實溫暖的胸膛的觸感猶在手心,屋裏還有他的味道,到處都有他的影子,連吃飯都有他提醒她多吃一些的聲音……
可那顆心卻不知何時已經遠遠飄走了。
王府偏院裏日日笙歌,聽說王爺賜了蘇茵茵「賞心院」,日日留宿於蘇側妃處,公事處理的也怠慢了許多。
章一玥不踏入書房一步,也不着人問府內情況。有條不紊地打理着府內上下,下人們感念她一貫的寬厚待人,也都不在她人前碎嘴。
只是幾個老婆子相聚時難免會不住嘆息,
「哎,王爺這是中邪了還是怎的,以前對王妃那是恨不能整日捧在手心裏……」
「王妃這是造了什麼孽,剛嫁過來這才多久,就失寵了……」
「那蘇側妃跟妖精一樣,整日媚歌媚舞,靠在王爺身上跟沒骨頭似的……」
「可是王爺寵愛她別人有什麼法子,我說男人都沒好東西,都想着三妻四妾……」
下人的碎嘴章一玥豈能不知,單從賞心院的宴飲和衣飾支出她就看得見王爺是如何寵愛他的蘇側妃。她也不計較這些,反正府里的錢財也都是王爺的,怎麼花都不心疼。
要說章一玥心裏毫不在乎那也是不可能的,心心念念盼回來的夫君如今美人在懷,也不再關注她的死活。
她還在章府時便早已知道男兒寡情,人生總不會盡如人意,本來她是無所謂嫁給誰的,無所謂婚姻日子如何的,可是偏偏就是被趙澤的真心打動,心甘情願在愛里赴湯蹈火、交付身心。
她也不知該怪自己蠢笨地相信他所謂的「一生一世只要你一人」,還是應該慶幸自己趁早看清了人心。
如此無波無瀾地過了幾日,待第十日店裏送來銀票和賬簿時,她突然生了別樣的心思——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