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遠遠觀望,但是並沒有人走近。
陳有鳳喊:「救命,報警……」
可沒人搭理她。
是沒聽懂嗎?
她又用英語喊:「help,police」
圍觀的人呼啦啦散開了,轉眼就跑得沒影了。
陳有鳳咬着呀,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她一邊跑,一邊看,那裏寫着police…
一輛麵包車從後面開過來。
跳下兩個人,把陳有鳳架上了車,車門一關,很快就消失了。
麵包車又回到了培訓中心。
陳有鳳被拖上樓,再一次扔進了小黑屋。
門關上了。
陳有鳳覺得自己的右腿可能摔斷了。
逃跑計劃失敗了。
————
————
這就是陳有鳳出國以後的經歷。
現在的她被扔在這個小黑屋裏,無人問津。
她被保鏢從鎮上帶回來,已經兩天了。
陳有鳳艱難地翻了一個身,渾身都疼。
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
她的右腿摔傷了,腫得比麵包還泡。
她知道自己發着燒,嗓子幹得想要冒煙了一樣,嘴唇已經乾裂了。
就像一條被曬在沙灘上的魚,很快就會幹死。
她想喝水,她想喊,卻喊不出來。
就算喊出來了,也沒有人理她。
她被獨自關在這裏。
白天還能聽見那些上樓下樓的腳步聲,現在是晚上了,都會宿舍去了,
這裏離住宿樓還隔着一個壩子呢,沒人聽得見。
就算聽見了,又能怎麼樣呢?
這些人自己都顧不過來,還會顧及她嗎?
她努力睜大眼睛,看着屋頂,卻看到屋頂好像在搖搖晃晃。
她閉上眼睛,再睜開。
屋頂沒有搖晃,
她只是頭昏眼花了。
躺在這裏只有等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看來這次自己怕是要死在這異國他鄉了。
死她不怕,可是不甘心呀。
她現在很後悔當初不該來這裏。
想到老家的爸爸媽媽弟弟,還有好朋友付麗紅,她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滾燙的淚水,順着臉頰流到了嘴裏,鹹鹹的。
她躺在冰冷的地上。
現在誰能夠救她呢,她只能默默祈禱。
門打開了。
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一節蠟燭被點燃。
屋子裏亮起了昏黃的光。
陳有鳳艱難地抬起頭,看到
阿芳走了進來。
阿芳蹲在她身邊,摸摸她的額頭,好燙呀。
「阿鳳,你真傻,你這是何苦呢?」
陳有鳳不想說話。
「阿鳳,你傷到哪裏了?說話呀。你不說,我怎麼幫你?」
「你會好心幫我?」
阿芳……
「我為了錢幫你行了吧。」
這裏很久沒有遇到像你這樣的烈女子了。
「我很佩服你行了吧。快說吧,傷到哪裏了?」
阿芳已經知道陳有鳳跳樓的事情了。
陳有鳳:「右腿不能動了,其他地方不知道。我想喝水。」
「你等着…」
阿芳出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端着一碗水,後面還跟着另外一個男的。
「這是醫生,讓他給你看看。」
醫生在她的右腿上摸來摸去,然後說道:「你的腿要趕緊治療,不然就廢了。我也是個半罐水,這裏是沒有辦法的,最起碼也要到鎮上去,那裏有診所。要是能夠去瓦城的醫院是最好的。」
阿芳:「你先給她用點藥什麼的。」
「只能暫時止痛,退燒…」
「那也比沒有好。」
「這個是內服,這個外用擦的。
趕緊拿主意,一旦惡化就遭了。」
「謝謝你,醫生。」
「哎,謝什麼,我也就能夠看個頭疼腦熱的。在這裏我們的命就如同草芥。」
兩人合力把陳有鳳翻過來,讓她靠牆坐着。
醫生就走了。
「阿鳳,來喝水,」
阿芳端起水碗,讓陳有鳳把藥吃下去。
又給她的腿上抹了藥水。
不知道是不是藥起效了,陳友鳳覺得沒那麼痛了。
「」阿芳姐,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能幫你的也就是這一點點,我也不能幫你出去。阿鳳,
你讓家裏人趕緊打錢來吧。
有了錢,他們才能送你去治傷,這是我唯一能夠幫你的地方。
如果不是去求吳迪慶,他們根本就不會管你,你就等着自生自滅吧。
阿鳳,你還年輕,不要把命搭在這裏。給他們錢,他們會放你走的。」
「真的會放我走?」
「你現在這個樣子,留下來也不會幫他們騙人,所以他們還不如讓你家裏人交一筆錢,把你贖回去,如果你死了,他們可是連一分錢都拿不到,之前在你身上的投入都打水漂了,他們才不會做這樣的無本生意呢,所以趁現在你還沒死,他們能夠拿到一筆錢就是賺了。」
「要多少錢?」
「一次性打十萬過來,你就可以離開了。」
「你又是騙我吧,等錢打過來了,我依然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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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的,你要相信我,我跟顧莉萍說了,她讓吳迪慶照辦,不然我怎麼會見得到你。」
「之前不是只要五萬嗎?現在要十萬,我更拿不出。」
「之前5萬是你沒有受傷的時候,現在受傷了當然得用錢治傷呀。」
「治傷也要我自己掏錢嗎?
我怎麼受的傷?不都是被他們逼的嗎?他們不應該負責嗎?」
「阿鳳。你遇到他們這樣的人,還能跟他們講道理嗎?
他們說又沒有逼你跳樓。
是你自己跳下來的。
又沒有把你怎麼樣?
或許只是一個玩笑,你就當真了。
在這裏,你是說不過他們的?秀才遇到兵,沒處講理去。
所以我勸你還是忍下這口氣吧!
能夠回去就好。
你要知道很多人想回去都回去不了呢。」
「阿芳姐,你恐怕可以回去吧,為什麼不走呢?」
阿芳:「我是不能回去的……
再也回不去了……好了,不說我了,還是說你吧…趕緊答應吧,不然你的腿有可能保不住…
只要保住腿,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
陳有鳳想了想,她不想死在這裏,現在只能求助了。
「十萬可以,不過得分期,五萬先給我治傷,剩下的五萬等我好了,一手交錢一腳走人。同意我就給朋友打電話,讓她借錢。不同意就一拍兩散。」
阿芳:「你等着,我這就去找吳迪慶。」
過了一會兒。
吳迪慶跟着阿芳一起來了。
他在陳有鳳摔傷後還一直沒露過面。
現在見有錢拿,迫不及待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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