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歌嗜煙如命,視錢財為身外之物。
他接了煙,朝着姑娘揚揚下巴:「自己再添三十塊錢,打車回家。」
從這裏到唐梔家的別墅區,出租車打表共計33元。
每個月要還大老闆南意的錢,陳老闆很窮,兜里只有買煙錢。
不嫌棄錢少,唐梔仔細收好三枚硬幣。
你看,說好了還她一千三,再無羈絆。這不,又有三塊錢的『債務』了嗎。
她折起裙擺蹲身在他面前,視線才與他平齊。陳安歌這隻惑人的妖孽瞳色極淺,乾淨漂亮的像是兩顆琉璃珠。
他長的太過驚艷,一眼忘不掉的那種驚艷。
小姑娘聲音軟糯,有意在撒嬌:「我不想回家。」
陳老闆很不近人情:「你可以在外面流浪。」
只要他想把天聊死,基本就沒法挽救。
這話簡直不是人能接上的。
唐梔小步子往前挪動兩步,兩人膝蓋都快撞上了。姑娘開始耍無賴:「那你可以收留我一晚嗎?這個時間點,也沒有出租車,我去哪都不安全。」
可憐巴巴的尾音還沒落地,一輛閃着紅燈牌的空車從馬路中央駛過。
陳安歌揚眉,提醒她:「需要我幫你攔車嗎?」
唐梔不善撒謊,更不善撒潑。可她不想走,只能軟磨硬泡:「你就收留我一晚,我明天就走。」
快要凌晨三點半。
再過一個小時,天邊都要露出魚肚白。
「那從這坐到天亮。」手指敲打煙盒,磕出一支香煙,他斜眼睨着乖乖女:「來一根?」
唐梔其實不太喜歡煙味。她父親早年間也愛抽煙,後來被母親逼着戒掉。從那以後她再也沒聞到過煙味。直到後來遇見愛抽煙的陳安歌。
他喜歡的,她一向無條件接受。
細白纖嫩的手指捏住煙頭末端,唐梔學着他的樣子放在唇邊咬住,還不知死活地問他:「怎麼點火?」
那雙幼鹿一般的水眸純淨清澈,明晃晃映着他的污穢不堪。
無言對視幾秒,陳安歌倏然發笑,眉梢眼尾儘是薄涼笑意。他抬手扣在姑娘腦後,惡意地將人往自己這邊帶。
這隻美貌的妖想要作惡:「小梔子花,就這麼喜歡我?」
陳安歌這個人特別壞,心思壞,長得也是壞相。他要是真想勾搭一個小姑娘,簡直能把人玩死。
唐梔不同。
陳安歌不用勾搭她,她都往裏陷。
現在他進了一步,她要走十步。拿掉那根煙,重新塞回到煙盒裏。
兩人籠罩在昏暗的光影下,身影交疊,陳安歌在上。
唐梔攥着煙盒,抬眸對上他的,真誠而又鄭重地告訴他:「是啊,唐梔喜歡陳安歌,一直都喜歡。」
從十五歲到十八歲,陳安歌是唐梔所有的少女心事。
鬆開折衣裙的手,白色的裙擺自然垂落,裙尾堪堪盪在瀝青地面。她攜着滿身清香,雙手纏住陳安歌的脖頸,將自己獻祭給妖神。
也將一生的叛逆盡數給了他。
她貼上他的唇,輕閉上了眼。
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她笨拙地親吻,緊張到繞在他身後的手臂越纏越緊。
燈影下的兩人身影徹底交疊。
她的動作不算突然。陳安歌本可以推開的,可是他沒有。
他想,這一刻瘋了的不只是唐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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