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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削,浸泡,漂洗,蒸煮,粉碎,磨漿,抄池,擠壓,揭紙,晾曬,分切,包紮。書神屋 m.shushenwu.com
十幾道工序十幾棟竹屋,屋和屋之間廊橋相通,圍成一個大半圈。
對面就是工屋飯堂,是工人們休息睡覺吃飯的地方,還建有澡室和洗衣房。
大唐的打工人是要帶家屬的,宿舍便是一間一間的宅子,都有個小院子可以種些菜,養些豬雞鵝類。西園裏禁止養犬,主要是怕驚擾了獏獸。
這會兒造紙即不漂白也不添加什麼化學成份,屬於天然無污染的生產工藝,只不過造出來的紙張和現代相比肯定是有些粗硬,也比較厚。
即使是用樹皮或者麻也是一樣,出來是什麼顏色就是什麼顏色,所以才有黃色白色桑色之分。
唐代也是有竹紙的,只不過工藝上比較粗糙。
唐代最好的紙張是蜀地所產,浣花溪畔紙坊百數十家,連綿數里絡繹不絕,每日裏牛馬之聲相聞。就是杜甫蓋草房那裏。
蜀紙,蜀錦,這都是皇家專用的東西。這其中就有一部分是竹紙。
蜀紙是大唐皇家指定的公務用紙,而且蜀地還是雕版印刷的起源地。
造紙在唐代屬於高新科技產業,紙張很貴。
張軍造紙的目的是改進造紙工藝,最大可能的降低造紙成本壓低紙價。
同時也是為了家裏使用方便……總用小竹片刮實在是忍無可忍啊,還不如學三哥用水洗。
不過這事兒需要一點一點來,是急不得的,前期也只是滿足家庭以及衙內需要而已。
「這便是造紙?」
「這便是造紙。」
「有些像蒸餅。」
確實和蒸饅頭差不多,只不過就是蒸籠大了點兒。
破碎,研磨都是半自動的,用了水力傳動,而且效果和效率遠遠超過了牧畜或者人力。
張軍帶着媳婦女兒參觀了一下造紙流程,還充當解說員給她們詳細的講解了一下。
到不是說讓她們學會什麼,而是讓她們了解一下造紙的不易,工人的操勞。
也動了手。他帶着大小娘子親身動手去篩紙漿,揭紙,讓她們體驗了一下親手造出紙張來的樂趣兒。
「好,後面便是日曬,待干透了便得了紙張。」
大小娘子都有些興奮,巴不得太陽就大一點,下一秒就見到親手做出來的紙。
在紙坊『玩』了半天,天色昏沉下來,便回別院用了飧食休息了。
第二日,大娘子用了小食便帶着侍女們收拾打理別院,張軍帶着小清禪去餵貓熊,和滾滾玩了一會兒看着它打包回家,這才迴轉來去了印坊。
印坊在大唐並不神秘,算是一個隨城可見的高端生意,但凡州城尋個兩三家都是可以的。
張軍在西園如此隱秘處建立印坊,並不是想印刷一些反動傳單什麼的給自己造勢,他不需要。他是想試製活字印刷。
這東西有些驚世駭俗了,必須加以保密,等成功了可以量產了再看情況是不是放出去。
這會兒可沒有什麼專利法,更不可能有什麼王命必達,稍遠點的地方政令信息就會不那麼通暢了,所以才有土皇帝,縣官不如現管等等一些說法。
所以,不管是工匠還是手藝人,保密就成了沒有其他路的選擇,能不能保守住秘密就是發家致富傳宗疊代的保證。
張軍一走幾個月,印坊已經運作了幾個月,完成着鳳翔政策公文,童學課本,詩詞經賦各方面的印刷業務。
自己雕版,用的就是隔壁竹紙坊生產出來的紙張。
這邊也是一圈院子,堆着原料的,製作車間,雕刻車間,印刷車間,晾曬庫,釘裝車間,包裝車間和成品庫。
張軍帶着小清禪看了一圈兒,到處仔細查看了一下細節地方。
這邊對防潮防雨的要求比較高,不能有一點閃失,不像紙坊那邊,漏了就漏了,無所謂。
這邊異味就有些大了,處理板材的油漆有味兒,印刷的油墨也有味兒,印出來的成品書還有味道,還都比較沖。
一路上小清禪都皺着小眉頭用小手捂着口鼻,只管用大眼晴到處看。
張軍也沒管她,就是一路給她講着過程,告訴她書是怎麼做出來的,有多麼的不容易,工人們要付出多大的辛苦。所以要愛護書籍。
小清禪有點想動手印一印來看,但看到印刷工人兩手的污黑直接就退卻了。太嚇人了。
張軍也沒辦法,這個時候印刷就是這麼個樣子。
看了一圈下來,張軍來到雕刻車間找車間主任:雕師張子壽。算起來兩個人還是三服的堂兄弟。
張子壽是庶出子,也就大家平時所說的寒門子。
一個家族的庶出子弟一般就是圍繞在宗氏嫡傳身邊,為嫡傳子弟提供服務,打理家業家產,算是家族的核心管理團隊這種。
因為大家是一個祖宗,幸福生活全部來自於祖宗傳序,自然也就輕易不會產生背叛。
他們可以讀書,也能參軍或者參加科舉,能力強的就能出人頭地,自立門戶,但大多數都在祖宗的餘蔭下生活着。
生活質量上更是參差不齊,富裕金貴的有,貧困潦倒的也有,破家散財乞討販售的也不少。所以才叫寒門。
但是他們有名有姓有出身,可以讀書科舉,努力就有前程,這是底層百姓沒有辦法相比的。
庶民也稱平民,就是平民百姓。但可不是現在所說的平民百姓。
庶民平民只是指庶出沒有官身而已,這些人的出身個個都是有來頭的,可不是那些良口賤戶能夠相提並論的。他們就沒有姓。
如果說良家子還可以當兵,那賤戶就完全是沒有任何社會權利和政治權利的人。
這個良家子最開始其實也並不包括良口,後來慢慢才放寬了指標。
古代的社會階層那是相當的壁壘分明,完全沒可能有混淆或者突破的希望,連通婚都是被法律禁止的。
就像張子壽,雖然和張軍是一個曾祖,在外人面前他也是張氏族親高人一等,但在嫡出的堂弟張軍面前,他就是一個家僕樣的存在。
更別說現在張軍可是蒲州張氏最牛逼的人,沒有之一,包括他們的上兩代人物。
當朝太子太保,六鎮節度使,西都府牧,一己之力平定天下戰無不勝,已經是整個大唐今年最閃亮的政治明星。沒有之一。
什麼馬燧李晟渾日進韓游瑰戴休顏等等等等,在張軍面前都是黯然失色。
張軍的祖父做過上州刺史,營田使,他的父親曾經貴為副相,但此刻都被張軍比了下去,光芒不再。
不過,張軍在家裏並不是嫡長子,到了現在這個份上,基本上也就是自動開宗立戶了,有了開枝散葉的資格。
以後,他還是出身蒲州張氏,是蒲州張氏的族親,但他的後代會被看成是一個完全獨立的家族傳承。
在外人眼裏他們還是一個龐大的家族,但實際上和蒲州張氏已經沒什麼太大關係了。相互之間也只是親戚間的禮尚往來。
除非他回去家族接任族長,但這有悖大唐長幼有序的倫理觀。
這也是古代家族成長繁衍的方式,那些千年世家都是這麼不斷分支散葉成長壯大才能維持千年不滅。
當主支潰滅,他這邊自然就會成為新的主支持續家族的傳承,整個家族的附庸就不會散掉。
而張子壽,就是家族送給他的禮物,雖然這麼說不太好聽,但這就是事實。
一個新家族的建立不是簡單的事情,方方面面的人才必不可少,這都要從老家族裏拆分繼承過來。這是開心的事情,家主樂見其成。
「見過家主。」
「你我兄弟,無須多禮。清禪,叫伯伯。」小清禪怯怯的躲在張軍身後歪着小腦袋看着張子壽,糯糯的喚了聲:「伯伯。」
「這便是鳳翔郡君吧?果然可愛至極,難怪天子也甚為歡喜。」
張子壽在身上摸了摸,解下壓襟玉塊遞了過來:「某身無長物,便只是一個意思。」
張軍是張子壽的『從弟』,就是堂兄弟的意思,實際上清禪該稱呼從伯。叫伯伯就是表示不用分那麼清楚,是親近的意思。
張軍沒拒絕,叫清禪接了道謝,說:「哥哥太過客套了,自家人不必如此。某尋哥哥是有正事相商。」
「家主直言便是。」張軍雖然客氣親近,但是張子壽可不敢,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就是家僕。
家主這個詞可不是能隨便叫的,首先你得是族人,或者主家賜了你姓氏承認你的族人身份,這是僅限於『一家人』的稱呼。
像外來的管家僕役奴隸侍婢等等都只能叫郎君,親近一些叫阿郎,叫家主是犯法的。
家主,就是族長的意思。
張軍叫人燒了開水來,和張子壽小清禪坐下來喝水說話。想念茶葉的日子。
「哥哥可知,是否有哪種木料雕後不腐不殘,經得起反覆利用?」
「家主可否說得再詳細些?」
「就比如這副雕版,」張軍拿過一個半成品的雕版來擺在面前:「單取其中一字,是否可行?」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