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這邊,他本來以為待會兒地上會躺滿倒地的不良。
但其實他才幹倒下五個,其他的不良已經作鳥獸散了。
和馬扛着木刀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來到目瞪口呆的球棍男面前。
「你是怪物嗎?」球棍男盯着和馬,好不容易擠出顫抖的聲音問道。
「沒有啦,我只是個偶然路過的正義的朋友。」和馬一早就想說一下這句名台詞了。
說實話,打這幫不良,和馬感覺自己完全沒活動開。
所以這次應該漲不了實戰等級。
用網遊來衡量的話,這幫不良對和馬來說就是灰名怪,打了不掉錢不掉經驗那種。
和馬也懶得和球棒男廢話,直接掄圓了木刀,像剛剛他用球棍抽池田茂那樣,狠狠的抽了他腦袋一棍子。
球棒男昏死過去。
和馬回頭對千代子他們喊:「喂,你們沒事吧?」
「沒事!」千代子的聲音飄過來,「要報警嗎?」
「報警,順便叫救護車。」和馬說着看了眼面朝下倒在地上的池田茂。
根據和馬的經驗,人死了頭上詞條會消失,所以池田茂應該只是昏過去了。
這時候有車燈的光從公園外照進來,和馬往燈光方向看了眼,發現是南條同學家的林肯。
南條同學堅持要同和馬他們一起步行過來舊書店,這林肯剛剛很可能跟在他們後方。
看來是鈴木管家判斷南條同學不會有事,所以剛剛沒直接出手。
以鈴木管家的角度,大概他很樂意看到南條同學接受一些不會有真正危險的「試練」。
緊接着,和馬看見鈴木管家從林肯車裏,拿出了步話機一樣的東西,不知道在講些什麼。
而千代子、委員長和南條同學則一起向着和馬的方向跑來。
看來是把報警和叫救護車的任務都交給了鈴木管家。
和馬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該死的有錢人。
南條同學還提了個箱子,可能是從林肯車上拿下來的醫療箱。
姑娘們跑到和馬面前後停下,南條同學直接拎着醫療箱在池田茂身邊蹲下。
和馬趕忙過去,把池田茂翻過來,讓他靠坐在一棵行道樹上。
南條同學打開醫療箱,輕車熟路的清洗池田茂臉上的傷口。
和馬:「挺熟練啊。」
「在劍道部經常照顧後輩,幫他們處理傷口,所以……」南條同學一邊說一邊用鑷子夾起棉花團,沾了酒精給已經用生理鹽水清洗過的傷口消毒。
結果棉花團一碰到傷口,池田茂就痛得醒轉過來。
他疑惑的瞪着南條同學:「……我到天堂了?」
和馬:「很遺憾,你還在人間。」
池田茂循聲望着和馬,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隨後馬上掙扎着要站起來。
「坐着,讓南條小姐給你消毒。」和馬厲聲道,「咬緊牙,別叫喚。」
「是!」說着池田茂咬緊牙關,一副要就義的樣子。
南條同學迅速完成了傷口的處理,把東西都收進醫療箱,拎着醫療箱站起來,隨後她對和馬說:「你要幫忙就應該直接出手啊,幹嘛等他被打趴了才加入戰局?」
「是啊,老哥。」千代子也疑惑的說,「你剛剛就這麼站在這裏看他被打。我甚至以為你不打算幫他了。」
和馬看了眼南條同學,又看了眼妹妹,最後目光落在委員長身上:「你也想問同樣的問題嗎?」
「我本來不想問重複的問題,但是既然你這樣問我了,我得說,我也覺得你應該早點出手。」
和馬搖搖頭:「你們果然不懂啊。」
他目光重新落到池田茂身上,看着他那被打得完全破了相可能一兩個月才能恢復的臉。
其實剛剛和馬在球棍男毆打池田茂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想法,他不假思索就做出了決定,看着池田茂被毆打。
但現在回想一下,和馬立刻明白自己當時為什麼會這樣做。
人的經歷,會塑造人的性格。
在那個雨夜獨自一人邁過了橫亘在面前的萬丈深淵的經歷,在和馬的性格里打上了一個醒目的烙印。
這段獨一無二的人生經驗,讓和馬成為了「孤龍」。
現在,桐生和馬將這段人生的經驗,化作熾熱的話語。
「人生在世,有人肯伸出援手,當然好。」和馬的聲音低沉而滄桑,完全不像是17歲的少年,「但是真正的男人可不會把希望壓在別人的援手上。
「男人永遠要做好獨自面對一切的準備,哪怕是刀山火海,龍潭虎穴。
「獨自去挑戰,獨自去背負,這才是真正的男子漢。
「不論摔倒了多少次,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要爬起來,要咬緊牙關,咬爛舌頭,用疼痛刺激着自己,也要前進,再前進!
「只有死亡,才能徹底的擊敗一個男子漢,只要你沒有承認敗北,你就永遠可以爬起來。你可以依靠的盟友,只有你自己!」
和馬輕輕拍了拍池田茂的肩膀:「所以,你今天幹得很好。你今天憑藉着自己的力量,贏得了一場漂亮的勝利!你沒有被打敗!沒有輸給凶神惡煞的敵人和他的金屬球棒!
「儘管你無比的狼狽,但是你贏了!我,桐生和馬,承認你是個真正的男子漢。」
說罷,和馬把右手伸到池田茂面前。
池田茂趕忙擦掉又流出來的眼淚,然後深呼吸,緊緊的握住了和馬的手。
「後面也不要輸啊!不要輸給那個叫『生活』的混蛋啊!要相信你自己能一次次的爬起來,相信你終將克敵制勝,
「相信那個相信着你的我!明白嗎?」
池田茂使出全身的力氣回應:「明白!」
「我在道場等着你湊夠學費的那一天,我相信這個考驗,對現在的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和馬死死的盯着池田茂的雙眼,用盡全力捏着池田茂的手,向他傳達這份力量與信賴。
警笛聲從遠處傳來,看來警察們終於登場了。
和馬鬆開手,後退一步:「我會向警察們說明,你是正當防衛。看起來這些不良也不像是能請得起律師的樣子,應該沒什麼問題。」
「關於這一點,」鈴木管家的聲音插進來,「我想南條財團的法務部門,可以稍微提供一點點幫助。我作為目擊者,剛好全程目睹了這些……呃,雜碎的惡行,和這位年輕人的英勇。」
老管家看了眼池田茂,但臉上並沒有更多的表情。
而老管家身邊,南條保奈美則如痴如醉的盯着和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