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看着眼前的佐佐原小姐,忽然笑出了聲。
「你們是不是以為我什麼事情都不會做?」
「你難道打算在這裏尋釁滋事?」
和馬笑而不語,看了眼已經疏散淨空的會場。
就算不疏散,遇到真的見血的事情,人也早就該跑光了,剛剛沒人跑恐怕是福祉科技做了點什麼。
畢竟福祉科技可是能夠把樂隊粉絲變成瘋狂打手,他們有這個「技術積累」。
和馬往剛剛玉藻待的地方瞥了眼,滿意的看到玉藻已經不在原地,只剩下美加子一臉疑惑的看着和馬。
美加子用嘴型問:「看我幹嘛?」
她還沒發現玉藻人不見了。
佐佐原皺眉,扭頭順着和馬的目光望去,於是也發現玉藻和美加子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
「你們搞什麼啊!」她大聲喊,「桐生的姘頭人都不見了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嗎?」
美加子聽了佐佐原的話,這才發現玉藻竟然不在自己身邊,驚訝得合不攏嘴。
周圍的祭典工作人員都忙亂起來。
大狐狸大概用了障眼法之類的法術吧。
至於她去了哪裏——雖然和馬沒有給她下達指示,但是聰明如她肯定想到了現在最佳的破局方法。
和馬耳邊又聽到了福祉科技的低頻發射器發出的怪聲。
這聲音人類聽不見,所以佐佐原完全沒察覺到這件事。
她也沒看到她身後倒地峰尾先生身上開始有黑霧擴散。
和馬看着佐佐原,說:「你覺得被壓榨的員工對福祉科技懷恨在心,展開報復這個劇本如何?」
「你在說什麼?」佐佐原看着和馬,「這不就是現在發生的事情嗎?我還受傷了呢。」
她展示手臂上的繃帶。
和馬點頭:「現在只是受傷而已,待會可就不一定了。妖怪這東西可是很危險的。」
下一刻,周圍的空間色彩仿佛消失了一般。
和馬太熟悉這場景了,畢竟剛剛他才在關門海峽隧道口體驗過同樣的事情。
大楠神社這地方也遠離市區,而且神社這地方怕不是本來就很容易引發神隱。
仔細想想,和馬在美泉神社社辦直面那舊日本軍殘黨的時候,周圍的環境看起來也是常黯。
佐佐原驚恐的看着周圍的環境:「這是怎麼回事?」
和馬兩手一攤:「原來你們完全不知道神隱這回事啊。就這樣你們還敢涉足妖怪的領域,只能說你們真的是勇氣可嘉了。」
說時遲那時快,倒地的峰尾先生站了起來,發出綿長的咆哮。
佐佐原猛回頭,看到峰尾先生的剎那遍跌坐在地,「咿」的一聲驚叫出來。
峰尾的人形完全崩壞,展現出身為狼人的龐大身形。
他咆哮着,揮舞着銳利的爪子掃向佐佐原。
「定。」玉藻忽然出現,一聲斷喝,便讓峰尾巨大的身形仿佛石化一般。
和馬看着她:「這也在你的計算中?」
「神社這種地方,妖力暴走的話,誘發常黯的概率還蠻大的。」玉藻聳肩,「問題是接下來該怎麼做。就這麼回到現世的話,這位叫峰尾的半妖大概會繼續成為成為福祉科技的試驗品吧。」
和馬點了點頭:「所以,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我就這麼帶走他好了,我們家安置一兩個半妖還是能辦到的。」玉藻頓了頓,「在那之前讓他講講福祉科技都做了什麼好了,我看他已經平靜下來了。」
和馬盯着那身形巨大的狼人看了幾秒:「你確定?」
「我確定。而且有我在,不會讓他傷害這位佐佐原小姐啦。那麼我要解除定身了。」
和馬點了點頭。
佐佐原嚇得手腳並用遠離狼人。
和馬用腳攔住她的去路:「都說了我們會保護你的安全,你是不信我嗎?」
佐佐原連連搖頭。
玉藻打了個響指,本來像石雕一樣的狼人一下子恢復了行動能力。
他發出咆哮,作勢要撲向佐佐原。
和馬上前一步:「住手!否則我可就不幫你了!讓你繼續在福祉科技的掌心跳舞!」
狼人怒吼了一聲,轉身一巴掌拍碎了旁邊的攤位。
和馬皺眉:「我的青梅竹馬還挺喜歡這攤位的烤花枝的。」
「常黯呈現的是形成那個瞬間的現世的倒影,」玉藻開口道,「不管怎麼破壞都不會影響到現實哦。」
「那還蠻方便的。」和馬讚嘆道。
狼人長號一聲,又連續拍碎了幾個攤位發泄。
佐佐原嚇得抱住和馬的腿。
和馬一腳把她踹開:「剛剛你那c位的氣場呢?那高高在上的態度呢?」
「我我我我,我錯了!」佐佐原又手腳並用的爬過來,躲在和馬身後,「我真的錯了!」
狼人峰尾一指佐佐原:「這個賤人!就是她欺騙了我!
「她騙我說,福祉科技致力於給我們這些隱藏在人類社會中的異類提供幫助!
「她說福祉科技的研究,是為了幫助我們對抗我們身上異類之血!是為了讓我們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和馬「哦」了一聲,低頭問腳邊的佐佐原:「是這樣嗎?」
「是真的!」佐佐原滿臉淚光,「是真的!」
狼人峰尾咆哮起來,帶着腥臭的狂風從他嘴裏噴出,噴向佐佐原,順帶着把和馬熏得夠嗆。
「你撒謊!」峰尾怒吼道,「你們誘騙我吃掉了一名街友!」
所謂街友,實際上就是指流浪漢和乞丐,只不過換了個看起來比較體面的稱呼。
不過你如果指着街友說他們是流浪漢和乞丐,他們反而會勃然大怒,認為你在看不起他們。
峰尾繼續道:「他們威脅我,說我不配合就把我殺掉街友的事情捅給警察!他們把我發狂的全過程都拍了下來,我不聽話就把錄像帶寄到我家去!讓我的妻子知道,她的丈夫是個怪物!」
和馬嚴肅的看着峰尾先生:「你……真的吃了人?」
「是的,他們給我一種奇怪的藥,引誘我發狂,讓我失去了自我,然後那街友在驚恐中朝我扔石塊,我就……」
峰尾用爪子捂住臉,銳利的爪尖甚至刺破了他厚厚的毛皮,血淅淅瀝瀝的順着爪子滴落。
「自從吃了那街友之後,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自己變成怪物,在街上獵殺。我回家看到妻子的身體,湧起的也只是食慾……我在一天一天的變得像個怪物……」
佐佐原大喊:「這不怪我!是那些科學家!他們在測試讓半妖徹底妖化的可能性!」
峰尾再一次咆哮,噴出的氣體形成的狂風把佐佐原吹倒在地上。
狼人就要衝向佐佐原,但和馬堅定的擋在它面前。
和馬:「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問佐佐原小姐,可不能讓你就這麼把她吃了。」
峰尾又咆哮了一聲,這才放棄了衝過來的打算,繼續說道:「就這樣,我成了福祉科技的試驗品,他們在我身上測試各種各樣的事情。
「作為我為他們工作的報酬,他們給我提供一種藥丸,能暫時抑制我的渴望。
「可那藥丸沒有辦法阻止我做惡夢。我已經不敢和我的妻子同床了,我害怕我在夢裏把她吃掉。
「後來我發現,妻子有了外遇,但我也只能裝作沒發現,因為現在的我根本沒有辦法讓她幸福。
「每當看到妻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門去和鄰居的主婦們打麻將,我就異常的痛苦,我知道她是去見那個傢伙了,卻只能裝作不知道!
「我為了過正常人的生活,聽信了這個女人的話,加入了福祉科技!
「可福祉科技讓我的生活徹底完蛋了!我已經受不了了,所以我決定幹掉把我騙進福祉科技的這個女人,然後徹底告別這個世界!」
狼人盯着和馬:「而你!居然庇護這個女人!」
和馬:「我可沒有庇護她,我說了我會讓她付出相應的代價。你覺得讓她從今天開始永遠被困在那些困擾你的噩夢中如何?」
狼人一臉狐疑的盯着和馬:「你只是一個人類吧,人類能做到這樣的事情嗎?」
和馬看了眼玉藻。
玉藻上前一步:「這很簡單,你是狼人,只要讓她喝下你的血,她就再也不能過普通人類的生活了。」
峰尾盯着玉藻,似乎在斟酌是否該相信她的話。
末了,峰尾問:「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玉藻兩手一攤:「只是一個和菓子店未來的老闆娘而已啦。」
身形巨大的狼人盯着玉藻看了好幾秒,忽然仰天長嘯。
佐佐原雙手捂着耳朵,發出了悲鳴。
咆哮結束,狼人一口咬向手臂,撕下一大塊毛皮,露出血淋淋的傷口。
然後他高舉着受傷的手臂,走向佐佐原:「來,女人,喝下我的血!」
佐佐原連連搖頭,轉身手腳並用就要跑。
和馬一把抓住她,讓她面對峰尾,然後用手掰開了她的嘴巴。
峰尾走上前來,把血灌進佐佐原的嘴裏。
和馬一鬆開佐佐原,她就立刻嘔吐起來。
玉藻搖頭道:「沒用的,不管你怎麼吐,你都無法再作為普通人生活了。」
佐佐原沒回答,只是繼續嘔吐,空氣中全是胃酸的腥臭味。
好不容易吐完了,她仰面坐在地上,滿臉驚恐的看着面前空無一物的空地。
和馬皺眉:「她怎麼了?」
「應該是看到了幻覺。」玉藻平靜的回答。
話音剛落,佐佐原就開始發出不成聲的悲鳴,撐着地面的手不斷的扣着地磚的縫隙。
看起來她的理智已經被幻覺擊碎。
狼人看着佐佐原的模樣,哈哈大笑:「沒錯沒錯!你也有今天!」
和馬咋舌:「糟了,剛剛順着氣氛就這麼幹了,我還沒審問她呢。」
狼人道:「你問我吧。佐佐原也只是個外圍小頭目,很多事情她知道得還沒我多。而且,我是狼人,我的聽力非常的好,這點福祉科技的人並不知道。我可是聽到了他們很多的秘密。」
和馬看了眼已經成廢人的佐佐原,心想那也只能問你了。
「那我問你,今晚他們安排的這個表演的目的是什麼,把你知道的都說一遍。」
狼人立刻回答道:「他們的實驗,表面上說是以人工方式引發刻奇,但我聽到第三開發部的部長在講電話的時候說,他們認為製造更多的都市傳說,讓更多的人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靈異,說不定會讓靈異回潮。」
玉藻搖頭道:「沒用的,如果這種做法有用,耶和華也不會掛掉了。」
和馬看着玉藻:「等等,你是不是又若無其事的說出了很勁爆的內容?」
「那裏勁爆了,尼采殺的啊。」玉藻兩手一攤。
尼采,好強!
玉藻笑道:「怎麼樣這個包袱不錯吧?」
是包袱哦!
玉藻又說:「考慮到亞伯拉罕一神教的形成時間,有沒有耶和華還兩說呢。指不定又是哪個西方老妖怪披的馬甲。」
「怎麼感覺你很熟這一套?」
「我是很熟啊。我也扮演過很多很厲害的神呢。」
狼人峰尾一臉驚疑的看着玉藻:「您到底是……」
「和菓子店的未來老闆娘而已啦。」
和馬把跑題的話題重新拉回來:「關於今晚福祉科技的實驗,你還有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應該就沒有了……哦對了,這個臭女人在的團體,好像是福祉科技的人工誘發刻奇的主要工具。福祉科技開發了一套體操一樣的東西,打算讓這些人的粉絲在應援的時候一起做,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實現人工刻奇。」
和馬挑了挑眉毛,粉絲應援的時候一起做的體操?聽着像是「wota藝」啊……
所謂wota藝,其實就是一套應援打call的動作,原先粉絲們自發的打call動作,經過多年演進之後制式化的產物。
和馬上輩子雖然沒去過偶像組合的演唱會,但是他看過視頻。
另外,各地的漫展上也有wota藝愛好者集團行動。
福祉科技居然想通過這些來引發刻奇……
和馬回憶了一下上輩子見過的wota藝現場。
好像,福祉科技選的方向沒什麼大問題啊,確實有刻奇的味道啊。
和馬把這個信息記下之後,繼續問狼人:「還有嗎?」
「他們好像在出售一種奇怪的陶俑。」狼人想了想又說道。
「這我已經知道了。」和馬擺擺手,「還有嗎?」
「他們正在全國搜羅半妖。另外,東京的總部似乎剛剛成立了第四開發部,似乎是開發助眠產品的。」
和馬咋舌,從這裏開始全都是他已經知道的內容了。
他之前從福祉科技的研究人員那裏聽到的情報是,第四開發部主要針對夢境,到了峰尾這裏,變成了「助眠」。
顯然峰尾就算利用他超絕的聽力,也只能接觸到表面說辭。
也就是說,峰尾能提供的情報恐怕就那麼多。
他只是個外圍的半妖,一個可憐的試驗品。
於是和馬揮了揮手:「我想我了解得差不多了。今後會由這邊這位神宮寺玉藻保障你的生活。」
和馬話音剛落,玉藻就抬手一個「定」,把狼人定住,然後對和馬說:「他吃過人了,接下來他恐怕很難抑制住吃人的欲望。因為對於妖怪來說,每一個人都是仿佛唐僧肉一般的無上美味。」
和馬:「你吃過?」
「沒有,我這麼多年來可是一直致力於成為人類啊,怎麼下得去口。但是在過去,吃人的妖怪可並不少見,他們可是不厭其煩的跟我宣揚人的美味。」玉藻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仿佛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和馬看了看被定住的狼人,問玉藻:「所以,怎麼個意思?」
「恐怕我們不能留着他的性命。」
和馬看了眼狼人:「你對你的妖怪同胞好殘酷啊。」
「我要糾正你一點,妖怪是沒有同胞概念的,就算同為狐妖,我也不會把它當成我的同胞。實際上大多數大妖怪殺的妖怪都比殺的人要多多了。」
「妖怪的世界還真是殘酷啊。」和馬感嘆。
「所以我才喜歡人類的世界啊。所以,是你來動手,還是我來?」
和馬看着狼人,撇了撇嘴:「他吃了一個街友。我信仰殺人償命,但是我現在手上沒刀,你來吧。」
玉藻向和馬鞠躬:「那就由我代行了。」
說完她轉身面對狼人,一甩右手,指甲便像金剛狼的爪子一樣彈出來。
下一刻,巨大的狼人便身首分離,狼血從脖子的創面中呼啦啦噴了一地。
玉藻再一揮手,巨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它的血潑散的地方,猩紅的彼岸花長了出來,盛放。
和馬撓撓頭:「我本來是可憐這傢伙,想救他一命來着。」
「那時候你並不知道他已經吃過人了。」玉藻說,「半妖死在常黯里,屍體會化作妖力消散,就像這樣。」
巨大狼人的屍體忽然亮了起來,隨後化作漫天飛舞的火星。
地上的彼岸花密密麻麻,開滿了剛剛它倒下的地方。
和馬看了眼呆滯的坐在地上,開始像痴呆症患者那樣流口水的佐佐原,指着她問:「那我把這個帶出去?我們離開常黯的時候會出現在哪裏?」
玉藻聳肩:「出現在那裏都無所謂,對於人類而言,他們完全不會認知到我們離開常黯的那一瞬間。他們只會驚訝的看着我們,問『你什麼時候到我身後』這樣。
「同樣,我們進入常黯的瞬間,人類也認知不到,對於人類來說我們不是突然消失了,而是『一晃神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和馬:「這麼方便的嗎?」
「是啊,和認知擾動類的法術一樣方便呢。可惜現在的妖力基本支撐不起大規模的認知擾動了,頂多讓我潛行過去偷偷啟動福祉科技的裝置罷了。」
那也很厲害了好嗎!
玉藻嘆了口氣:「唉,今晚我消耗的妖力,沒一兩個月怕是補不起來了。還好後天要去櫻島,那裏有地脈,能趁機補一點。」
和馬點頭:「能補就好。」
其實提到補魔力,和馬就忍不住的想歪,但是看起來這個世界沒有那種補魔的方法。
和馬深了個懶腰,然後問玉藻:「那我們就這麼出去?直接出現在祭典會場裏?」
「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建議,我們還是在神社的山頂出來,沒人看見,事後搪塞起來也簡單。」
和馬點頭:「行吧。」
玉藻看看他,又看看坐在地上的佐佐原,笑道:「你……不站點便宜?我不在意的哦。」
「我哪有這麼饑渴。」
「可我看你今天比賽的時候目光一直往鬼庭那邊跑。」
「那是因為她老爹是那個鬼庭玄信,我是想將來我進了警視廳,和鬼庭的關係,能成為一份助力,所以我該和他女兒打好關係。」
「真的嗎?」
「真的呀。」和馬一副正氣凌然的模樣。
「那就好。」玉藻說,「那麼,我們要出去了。」
和馬點點頭。
一晃神的功夫,周圍的景色就完全不同了。
和馬盯着遠處博多的燈火看了幾秒,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現實了。
他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果然是在神社的山頂上,不遠處就是山頂平台的鳥居。
他身後則是山頂的小神龕,不知道裏面供奉着什麼。
還在流口水的佐佐原正坐在他腳邊,神龕的石階上。
和馬一路往前,來到鳥居旁邊看着山下閃爍的警燈,自言自語道:「好了,接下來該怎麼跟警察解釋我們突然消失呢……」
「直接說你神志恍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完了唄。反正他們找不到任何疑點。」玉藻來到和馬身邊,一起看着下面的警燈,「還有,別擔心美加子,我吩咐了我家的人保護她。」
和馬點頭。
這時候山下有手電燈光照上來。
「找到了!在這裏!」有人大聲喊。
然後更多的手電燈光出現了,警察和穿着祭典工作人員服裝的人沿着長長的石階奔向和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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戸祭晃爬上長長的階梯,一看只有桐生和馬、神宮寺家的女兒和佐佐原,立刻就傻眼了。
「峰尾呢?」他大聲問。
桐生和馬皺眉:「誰?」
戸祭晃不理他,一個箭步竄到佐佐原面前,雙手抓着她的肩膀:「峰尾呢?」
這時候戸祭晃才發現佐佐原的狀態不對,遍立刻扭頭質問桐生和馬:「你對我們公司的社員做了什麼?」
桐生和馬兩手一攤:「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們醒來就在這山上了。」
「你!」戸祭晃收住要出口的罵娘,扭頭對負責現場的刑警說,「我要求逮捕桐生和馬,因為他對我的員工施暴!」
刑警搖頭:「佐佐原小姐身上,除了失蹤的峰尾太郎留下的刀傷之外,沒有任何其他傷痕。」
戸祭晃一跺腳,死死的盯着桐生和馬。
桐生和馬也看着他,完全沒在怕的。
「名不虛傳啊。」戸祭晃擠出來這麼一句,「我是沒想到,這樣都能給你把事情給攪黃了。」
「你在說什麼啊?」桐生和馬皺着眉頭,「我才想問你們對我做了什麼!一定是你們把我迷倒了!等會我們就去做檢查,我徒弟要是查出來有事,我跟你沒玩!」
戸祭晃嘴唇喂喂顫抖着,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刑警過來打圓場:「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們會調查的,桐生先生,還有神宮寺小姐,你們先去醫院吧。」
「對對,我要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玉藻我們走。」
神宮寺玉藻立刻跟上桐生和馬的腳步。
她瞥了戸祭晃一眼,嘴角露出若有若無的嘲弄的笑容。
戸祭晃站在原地,看都不看被醫護人員搬上擔架的佐佐原,他死死的盯着徒步下山的桐生和馬,像是要把那個身影刻印在瞳孔中。
——該死的桐生和馬!
——他到底怎麼做到的?
——他是怎麼壞了我的好事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
——該死的,桐生和馬!
**
十一點多的時候,和馬在醫院完成了全套體檢,從夜班門診的大門出來,迎面就看見保奈美開門下車。
然後白峰晴琉蹦了出來。
小傢伙撒丫子跑到和馬跟前,一把抱住他,用臉蹭他肚皮,一邊蹭一邊埋怨:「你怎麼又進醫院了!」
「不不,這次我沒受傷。」和馬頓了頓,修正說法,「這次我沒有淤青之外的其他傷勢。」
淤青肯定還是有幾塊的,畢竟和狼人纏鬥了一番。
「又和敵人戰鬥了?」
「和福祉科技過了幾招。」和馬儘可能輕描淡寫的說道。
晴琉豎起大拇指一指自己背上的刀:「我把斷時晴雨也帶來了,有必要我們就一起砍進去吧。」
「不不,這次敵人非常狡猾,砍進去我們就成了犯罪者了。」和馬摸了摸晴琉的腦袋,「放心好了,我們沒讓福祉科技佔到便宜。晴琉你還是專心考音樂高中。」
晴琉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嘴巴撅起來,但是她還是點了點頭:「好吧。但是要打架的時候,你記得喊上我啊。我可是你徒弟裏面最能打的!」
「是是,肯定少不了你。」和馬連聲應到。
這時候美加子和玉藻並排從夜間門診的大門出來——女孩子們貌似檢查得慢一點。
「我提議去吃宵夜!」美加子大聲說,「誰支持,誰反對?」
和馬這時候才感覺到確實有點餓了,便大聲回應:「我支持!」
保奈美笑道:「那就去我熟悉的圓頂餐廳吧,現在正好夜場,還能看博多夜景。」
美加子:「那個餐廳有烤肉嗎?」
「額……那我們去個烤肉店好了,我的司機是南條財團在這邊關聯企業的取締役的司機,他這些都熟。」
美加子高舉雙手:「好耶,吃烤肉嘍!」
「上車吧。」保奈美說。
美加子拉起和馬就往車那邊去。
借着這個機會,她嘴巴湊到和馬耳邊,小聲說:「有機會跟我也解釋下今晚發生了啥唄。」
和馬也小聲回應:「你沒聽過一個諺語嗎,好奇心害死貓。」
美加子嘟起嘴。
「好吧。不告訴我也行,」她嘟囔道,「反正我超級怕痛,是那種一拷問必然會招供的傢伙,最好都別告訴我。」
和馬竟然一時間無法分辨她是真的這樣想,還是在陰陽怪氣。
美加子又嚷嚷起來:「烤肉!」
跟在和馬屁股後面的晴琉小聲嘀咕:「吵死了。」
美加子聽見了,立刻手搭涼棚裝出尋找的樣子:「啊咧,我好像聽到晴琉的聲音,她在哪裏呀?」
晴琉沒好氣的說:「往下看,在這裏。」
「哎呀,原來在這裏呀!晴琉琉,你要多吃肉呀,這樣才能長高,才能不做飛機場呀。」
「你不懂了吧,我剛學會一個俗語,叫物以稀為貴。」晴琉翻了翻白眼,「我們道場,一堆巨*,貧*就成了稀缺價值!」
「不簡單啊,晴琉開始用俗語啦!這還是那個國文考四分的晴琉嗎?」
「要你管!我現在國文至少能拿30分了!」
美加子撲哧一下笑出來,眯眯眼笑看晴琉:「你可能忘記了,姐姐我也是考上了上智大學的准學霸呀,你猜猜我國文多少分?」
晴琉說不出話來,只能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好啦,別欺負晴琉了,上車,我們吃烤肉去。」和馬打了個圓場。
「烤肉囉!」
在美加子的呱噪中,和馬一行全上了車,奔烤肉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