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半,藤井美加子在桐生道場的地板上擺了個大字型。
「為什麼啊!怎麼感覺你比大學開學前幾天我和你對練的時候更強了啊!還有那個反擊技是啥啊!隔着護板戳我戳得好痛啊!」
和馬剛想回答,神宮寺就搶先開口:「北辰一刀流的切落,坂本桑的得意技之一。」
南條看着神宮寺:「坂本桑?是坂本龍馬?我早就想問了,神宮寺你原來是歷史宅女嗎?」
和馬也看着神宮寺。
他上輩子知道日本存在歷史宅女這個腐女的亞種,就是專門把歷史上的著名武將湊在一起yy他們之間的基情的。
但是和馬以為這種腐女亞種是《戰國basara》這個遊戲出了以後才出現的,現在看來這個亞種真是歷史悠久。
應該是先有歷史宅女群體,然後被卡普空發現了「藍海」,才製作了基情拉滿的《戰國basara》這遊戲。
神宮寺居然是歷史宅女啊……
面對眾人的目光,神宮寺擺了擺手:「不,我並不是歷史宅女啦,歷史宅女會在話語最後加一些奇怪的口癖啊。」
美加子竊笑到:「比如呢?」
「口薩魯之類的……嗯?」神宮寺停下來,看着美加子。
美加子故作驚訝:「哎呀,我都不知道這些耶,雞蛋子你好清楚耶。」
美加子這兩個「耶」,拱火效果一流。
和馬饒有興趣的看着神宮寺,想看看她怎麼應對。
神宮寺看着美加子,說:「美加子,我和你對練一下吧。」
美加子一聽,一骨碌爬起來:「好啊!好耶,終於來一個我能打得過的了。
「啊不對,千代子和阿茂我都打得過,日南也打得過,但是,同年齡的人里我大概只打得過你了!」
美加子興沖沖的拿起剛剛扔掉的竹刀,架好姿勢之後催促神宮寺:「你快穿裝備啊,還是要這樣打?」
和馬把手裏的竹刀扔給神宮寺。
神宮寺玉藻穩穩的接住竹刀,又摘下眼鏡放到道場邊緣,然後來到美加子正對面站穩,就這麼低垂在身邊拿着,面對美加子:「這樣來就好了。」
「你確定?到時候不要痛到哭哦。」美加子嘴上這樣說,臉上都是壞笑,完全就是躍躍欲試的感覺了。
和馬站在兩人之間的位置,舉起手臂:「預備!」
美加子直接擺出要牙突的姿勢。
南條:「等一下,對無防護的人用這個不好吧?我建議神宮寺你還是穿上防護……」
和馬直接發令:「走!」
美加子彈簧一下衝出去。
然後神宮寺像是跳舞一樣,躲開了美加子的攻擊。
「誒?」美加子大驚。
然後南條用竹刀輕輕拍了下她的腦袋:「面。」
「怎麼就面了?等下,你們剛剛看到了嗎?她直接躲開了……」
和馬:「我也躲得開啊。」
南條猶豫了一下:「我……應該會被打中肩膀?我反擊的話,會因為你的攻擊不是有效命中,而讓我得分。」
美加子一副不信服的樣子:「神宮寺不是完全零基礎嗎,我這招在劍道社都嚇到了很多前輩耶,這樣被躲了我超級沒面子呀。」
神宮寺轉了個圈,兩手擺出了日本舞的姿勢:「我日本舞跳得還行,所以單純靠步伐也能躲過喲。」
「日本舞就能躲過嗎?突然覺得劍道好沒面子。」美加子吐槽欲望拉滿。
和馬看着神宮寺,忽然覺得很想試試看自己能不能打中她。
雖然神宮寺看起來完全沒有劍道等級,但是仔細想想,她接受和馬的「教學」也不少,完全沒等級也很奇怪。
於是和馬開口道:「雞蛋子,你能躲過我的攻擊嗎?要不我們試試?」
神宮寺:「你想什麼呢,我肯定躲不過你的攻擊啊。」
「真的嗎?我不信。」和馬說着撿起剛剛美加子扔下的竹刀,
今天我桐生和馬,就要測測你神宮寺玉藻的真實實力。
神宮寺微微一笑,像剛剛躲美加子那樣側身站立,竹刀自然垂下。
和馬深吸一口氣,擺出了牙突姿勢。
「我這一下,威力很大的,不躲開會重傷。」和馬提醒道。
其實就是想避免神宮寺故意不躲硬吃這一下。
但是在看到神宮寺的表情的剎那,和馬知道這貨就是不打算躲,要硬吃。
在一秒鐘之內,和馬放棄了使用技能牙突,因為技能沒法控制力道,萬一把神宮寺給捅成重傷就不好了。
和馬用教給南條他們的改進版姿勢——因為姿勢改過了所以不會觸發技能,和馬也能自由的控制力道。
「胴!」和馬大喊的同時,突刺上前。
神宮寺和剛剛一樣側身躲閃,速度和敏捷度跟剛剛閃美加子的時候幾乎一樣。
但和馬的突刺速度可不是美加子能比的。
於是竹刀命中了神宮寺的左胸,雖然和馬立刻收力,但神宮寺還是向後飛出去。
而早有準備的南條跨步向前,穩穩的借住了要摔地上的神宮寺。
「和馬!」南條瞪了和馬一眼,「她沒穿護具!你怎麼能全力出擊呢?」
和馬挺委屈的,我沒有全力啊……
神宮寺在地上躺了一會兒,在南條的攙扶下坐起來,看了眼和馬,看起來有點委屈:「我本來覺得應該能滑過去,頂多留下一個淤青。」
和馬下意識的就道歉了:「抱歉,我應該留一手。」
「不,能把我當成真正的對手來應對,我很高興。」
她站起來,再次把竹刀低垂在身側,看着和馬。
「再來。」
和馬:「你確定嗎?」
這時候和馬才發現,神宮寺玉藻剛剛自始至終都沒有鬆開竹刀。
無論如何不放開手中的刀劍,這可是劍士之心的體現。
於是和馬不等她回答,也架起劍。
「多多指教。」他說。
南條本來想說點啥,但是看到神宮寺玉藻認真的表情,便只是退到了旁邊。
和馬決定這一次用技能,完全不留手,這是對對手的尊重。
現在的神宮寺,值得這樣的尊重。
「我要出手了。」他堂堂正正的宣告道。
「來吧。」神宮寺回應。
和馬擺好姿勢,大喝一聲,按照技能的要求發力。
南條大喊:「和馬!會出人命的啊!」
電光火石之間,和馬被從旁邊衝出來的南條撞開,刺出的竹刀大幅度的偏移,只是擦過神宮寺的肩膀。
神宮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看起來像是被和馬這一劍的聲威鎮住,失去行動能力的樣子。
而和馬則跟南條一起摔倒在地上。
和馬先摔到地上,充當了南條的緩衝墊,所以摔得比較重,肩膀火辣辣的痛。
南條坐起來,拍了下和馬另一邊肩膀:「你瘋了?這命中了,神宮寺就得休學了!」
這時候,也仿佛被和馬這一劍的聲威壓制的美加子先回過神來,趕忙附和道:「這一劍太可怕了!我以為你要殺了雞蛋子,好出一口過去的一年都被她逼着學習的惡氣。」
「原來美加子想要殺了我好出過去一年的惡氣啊。」雞蛋子回過神的第一句話,就是迫害美加子。
「我沒有!我根本不敢想!」美加子大聲否認,「我的意思是,我壓根沒有想!」
南條站起身,看着和馬:「既然你那麼想好好打一架,我來當你的對手吧,師父。」
和馬:「不,我剛剛只是覺得,神宮寺這麼認真,那我也應該拿出全力來。」
「神宮寺好歹也是女孩子啊,給我憐香惜玉一點!」南條大聲說。
神宮寺玉藻打斷南條:「不,剛剛是我失策了,畢竟看到和馬這麼強,我不由得想要試試看和馬到底有多強。」
「你什麼意思,這一劍你能躲?」南條反問。
「不能。所以說我失策啊,錯判了和馬的強度。我不懂劍道嘛。」神宮寺說着對南條鞠躬,「所以要謝謝你,南條,你救了我一命。」
南條盯着神宮寺,看了好幾秒,最後選擇接受她的感謝:「不客氣,是和馬不好啦,一點不憐香惜玉。」
和馬舉起右手,像極了上輩子和好哥們網吧四連坐害大家輸掉對局是的樣子:「我的。」
緊接着南條又說:「不過,我有點理解神宮寺的話,我也想試試看,能不能打得過現在的和馬。美加子,能幫我穿裝具嗎?」
「好!」美加子舉起手興奮的回答。
「不,我來吧。」日南里菜忽然加入對話,「好傢夥,我一回來就看到你們在家庭暴力!讓我也參一腳!不是,我是說,我要從旁監督!
「我可是北葛氏高校現任學生會長呢!你們雖然畢業了,但也是北高的人!」
和馬看着日南:「你什麼時候跑出來的?」
「剛剛啊。」日南里菜兩手一攤,「怎麼了,我也是交了學費的學生,師父你不要因為自己上了大學,就搞差別對待啊!」
和馬咋舌,只能表示:「不,我沒有差別對待。你們趕快幫南條換裝備。」
於是南條在美加子和日南的簇擁下往更衣室去了。
和馬看了眼神宮寺,走過去輕聲問:「沒事吧?」
「沒事,有點疼罷了。」神宮寺說着輕輕揉了下自己剛剛被戳到的地方,「我家有自家製造的跌打膏藥,回去抹一抹就沒事了。剛剛那一劍,真厲害。」
神宮寺一邊說一邊毫無防備的拉開衣領查看在鎖骨附近的淤青。
和馬看到淤青,不由得有點心疼。
「我……是真的以為你有藏了一手。」
「你是指這個嗎?」神宮寺從口袋裏掏出防狼噴霧,「我確實有藏啦,但是不想對你用。」
「不,我的意思是,我總有種你其實能躲過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我平時給你的印象吧。」神宮寺收起噴霧,一邊轉身去拿眼鏡,一邊回答道。
和馬:「可能吧。」
神宮寺玉藻拿出繡着家紋的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然後戴上眼鏡,回頭看着和馬:「我對陣美加子的時候,故意不穿護甲,這樣我能更靈活一些。」
護具確實會影響靈活度,特別是戴上頭盔之後的視野影響,真的挺大的。
「不穿護具的行為,可能讓我給人一種比較強的感覺?」神宮寺說完露出苦笑:「現在我後悔了,好疼啊。」
「抱歉。」和馬說。
「沒事啦,小問題。你肩膀也摔到了吧,沒問題嗎?」
和馬動了動肩膀:「沒事。」
神宮寺伸出手,輕輕按壓了一下和馬的肩膀,看起來放下心來:「骨頭和筋腱沒傷到的樣子,好還。」
「你還懂這個?」
「我是看你的表情啦,按這幾個地方你不覺得疼,那應該就沒大事,頂多有點淤青。」神宮寺說着再次按壓那幾個部位。
和馬只覺得有點痒痒。
不過在做這些的時候,神宮寺離得好近,能聞到她身上已經消散得差不多的香水味。
「你這香水,居然現在還沒完全消散嗎?」和馬有些驚訝。
「因為中午我補過妝啊。」
「啊?啊……」
神宮寺的形象,過於偏向傳統,和馬很難想像她在衛生間補妝的情景。
「我以為你一直素顏。」和馬說。
「因為我跟南條一樣,都會把妝畫得儘量自然,因為感覺你喜歡這種款。」
和馬點頭:「嗯,我是挺喜歡的。」
這個時候神宮寺仰着頭,眼鏡後面的面容清純可愛。
就在這時候,美加子從更衣室竄出來了:「搞定了!來吧趕快打完,我餓了……你們在幹嘛?」
「雞蛋子在跟我介紹她現在用的香水。」
和馬淡定的回應。
南條聽到和馬的話,低頭聞了聞自己。
日南里菜笑道:「真的嗎?我怎麼感覺你們是要……哎呀,看來一起進東大,讓師父和神宮寺師姐的關係突飛猛進呀。」
和馬:「就你話多,學生會長整天這麼八卦沒問題嗎?」
「我的八卦,是在道場限定啦,我在學生會裏可是超級嚴肅的。」
和馬無視了日南里菜,對南條示意:「就位吧,千代子已經等着我們去吃飯了,趕快打完。」
「多多指教。」南條也不問和馬要不要穿護具,直接就站到了和馬面前,看來是默認和馬更強不一定會被打到。
基本的劍道禮節都走一遍之後,和馬架起劍,盤算着要不要對南條也用一下牙突。
南條既然能夠在剛剛那種情況下把和馬撞開保護神宮寺,說明她跟得上和馬的速度。
要麼海燕詞條比想像的給力,要麼就是南條之前在大阪漲的實戰等級比和馬想像的要多。
就在和馬思考的當兒,南條率先進攻。
和馬下意識的就用上了剛學到的切落和反擊技。
沒想到南條這是虛晃一招,在和馬的刀衝着她的手甲掃過去的時候,她忽然變招了。
她本來是非常正統的握刀方式,現在她忽然把在前方的手往後收,而握着刀尾部的手則把整個竹刀向前送。
這樣竹刀就憑空長出來一截,而南條向後縮的手還剛好躲過了和馬斬向手甲的竹刀。
竹刀的先革部分,穩穩的戳在和馬的胸口。
和馬:「香取神道流?」
「誒?是嗎?我不知道啊。」南條看起來開心極了,「我就是覺得你用這個反擊技能的話,我就能這樣反制。」
和馬嘴巴張成o字形:「你……算計了我?」
南條用手比了個v字。
和馬也很高興——雖然被南條先得了本,但是他就是覺得高興。
原來這就是看到學生成長之後的喜悅啊,這感覺就和玩遊戲的時候,終於培養成型的角色在打boss的時候超水平發揮打了一個恐怖傷害數字那樣,爽得一逼。
和馬:「別高興太早,你要再拿一本才算贏。」
南條後退兩步,站回自己出發的位置:「我儘量。」
在和馬的眼中,現在的她開始散發出凜冽的氣勢。
果然有詞條的人,就會散發這種像是氣場一樣的東西,而且和馬總覺得,自己看這些氣場,看得越來越清楚了。
現在的南條,就像超級賽亞人一樣,身邊的氣場仿佛金色透明的火焰熊熊燃燒。
於是和馬提起精神。
他決定先下手為強。
他擺出了牙突的姿勢。
南條一見,也嚴肅的擺好架勢,看起來是打算硬接和馬這一突刺。
和馬瞬間發力。
南條向後翻滾。
是、是無敵的後滾翻!
和馬心想不愧是我的徒弟啊,深得老師真傳,該跑的時候絕不含糊!
但是,和馬作為一個擅長後滾翻的人,自然也想過別人用後滾翻來對付自己的時候怎麼辦。
他對着南條把竹刀扔了出去。
吃我飛行道具啦!
南條翻滾結束正想學和馬的後滾翻結束後接一個橫砍,忽然看見竹刀呼啦一下飛來,趕忙用揮刀將它擊落。
就這點時間的空檔,和馬已經衝上來了。
和馬可是有空手道等級的,雖然低到沒法看。
和馬抓住了南條的手臂!
「你犯規了!」南條大喊。
「記住,我們可不是競技劍道的道場啊!」和馬一邊大喊,一邊使出過肩摔。
南條咚的一下摔了個結實。
別說這咚的一聲還挺好聽。
日南里菜:「嗚哇,真差勁。就那麼討厭輸給徒弟嗎?」
「我們道場是以實戰為第一考量的道場啊。」
和馬堂堂正正的回答道。
美加子:「你剛剛還說用得本來算輸贏的。實戰無所謂得本吧?」
和馬:「此一時彼一時嘛。」
這時候南條從地上坐起來:「不,和馬說得對,如果是實戰,我已經沒了。其實競技劍道也不太可能用這個後滾翻。」
「也是,」美加子作為實際參加過比賽的競技劍道選手點頭道,「各個大賽的規則不同,不能後滾翻的大賽還挺多的。而且後滾翻要的空間那麼大,就算允許用,也可能因為會碰到裁判或者別組的選手而用不出來。」
這時候,千代子拿着個湯勺站在道場門口:「你們搞快點,飯都快涼透了。」
和馬點頭:「好,我們趕快結束。」
說着他伸手把坐地上的南條拽起來,幫南條撿起掉地上的竹刀。
南條接過竹刀對和馬微微一笑。
和馬做了個「就位」的手勢。
於是兩個人回到了剛剛交戰前的位置。
和馬:「我們這次就正兒八經的拼刀吧,我也不用牙突了,威力太可怕。」
其實和馬還有別的招數可以用,威力應該都和牙突一樣得到了加強。
和馬倒是挺想把這些招數都對南條用一遍來着。
他真的覺得,現在的南條有可能可以接下自己通過系統發動的劍招。
現在的南條有着這樣的可能性,而和馬作為她的師父,十分想要驗證一下這種可能性。
短暫的猶豫之後,和馬忽然想到,南條幾乎見過自己除了黑龍之外的所有系統劍招,用劍招的話說不定會被被她反制。
畢竟劍招出招之後就不能改了。
雖說這種對決輸贏其實無所謂,但是果然還是想贏的。
想在劍術對決中獲勝,是作為劍客的本能。
和馬並不想違背這份本能。
於是和馬決定不使用系統劍招,和南條堂堂正正的對決。
做出決定的剎那,和馬壓低身體,模仿着平中實的突進方式,向南條突進而去。
第一劍是右側橫斬,在南條格擋的瞬間,和馬反轉手腕,迅速把竹刀轉到左側,再次橫斬。
這招沒有什麼技術含量,淡出那就是快。
和馬打算活用自己實戰經驗更高出劍更快的優勢,以快速的左右連斬壓迫南條,逼她露出破綻。
忽然,南條在和馬左右斬擊切換的空檔,對着和馬的手打下去。
顯然,她想學和馬之前的切落。
「太天真了!」和馬大喊,同時中斷斬擊,對着南條的喉嚨刺過去。
刺擊和斬擊的時候,手的高度不一樣,南條對着手去的攻擊就這麼被躲過了。
切落就是這種需要準確掌握時機、並且能夠在轉瞬間調整命中位置的技巧。
和馬竹刀的先革頂住了南條喉嚨部分的護具。
說實話,和馬覺得這樣用棍子之類的頂住女孩的喉嚨有點開車的感覺。
南條深呼吸。
其他人則鼓起掌來。
日南里菜一邊鼓掌一邊說:「這個不斷的左右連打的招數好帥啊,我看起來就好像你拿了兩把刀在玩雙刀流一樣。這招叫什麼,五月雨擊?」
和馬心想不,這招叫王八拳進化之王八劍法。
但是嘴上他說:「我並沒有學到這樣的劍技,只是單純的在利用自己的速度逼迫南條露出破綻。記住,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日南里菜:「聽起來像是香港功夫片裏會出現的說法。」
香港功夫片,有段時間全世界流行,影響很大,很多日本人都深受影響。
高到什麼程度呢,和馬上輩子挺喜歡的一個系列動畫叫《戰姬絕唱》,有那麼一段講女主修行提升實力的快閃鏡頭,搭配的bgm就是女主的聲優悠木碧唱的粵語歌,是老功夫電影的名曲。
而現在,正是香港功夫片在日本起勢的階段,已經有一大批觀眾,而且還在不斷增加中。
所以日南里菜知道這些也正常。
美加子聽了日南里菜的話,說:「五月雨擊這個名字還挺帥的。要不乾脆就叫這個吧?」
和馬:「我拒絕。」
和馬拒絕是因為他一提到五月雨擊,就會認為這個是個弓箭的技能——這是受光榮公司的三國志系列的影響。
「那總得有個名字吧?」美加子說。
和馬本來想說這個也不是什麼劍招,就臨場發揮瞎打一通,要什麼名字,但是這個瞬間他靈機一動,有個好主意。
「那就,」他說,「叫這招星爆氣流斬吧。」
美加子:「哦,好像挺帥。」
千代子一直拿着勺子在道場門口看戲,看到這裏她嘆了口氣:「哥,你寧可自創這種不知所謂的劍技,也不肯用一下我們流派自己的劍技嗎?」
和馬心想你以為我不想用麼,我特麼是不會用。
我天然理心流等級還不夠你高。
以後桐生家這道場,怕不是要改成北辰一刀流道場了。
坂本龍馬肯定很開心,畢竟和馬還傳承了黑龍這樣的已經失傳的技能。
南條:「你準備用竹刀點着我的喉嚨多久?」
和馬趕忙收起竹刀:「抱歉,點着你感覺……有點爽,所以就一直點着了。」
「哈?」南條一下子沒聽懂和馬的意思,「有點爽?」
「別在意,我們繼續。」
兩人再次回到剛剛開始劍斗之前的位置。
剛就位,南條就大喊一聲衝上來。
和馬下意識的就像用切落,但猛的想到南條已經算計過自己一次了,所以沒立刻出手。
果然,南條這一斬中間又「變道」了。
和馬瞄準變招之後南條的手甲,準確的把竹刀拍在她手甲上。
南條馬上停止下一步動作,然後像是很懊惱一樣嘆氣:「我就知道第二次准不行。」
「聖……劍豪是不會被同一招打敗第二次的。」和馬說。
他差點說出聖鬥士來,鬼知道現在聖鬥士里有沒有說出這句名台詞。
美加子:「聖劍豪?」
「你聽錯了。」和馬堅決否定道。
美加子:「新出的rpg遊戲的角色?」
「就說你聽錯了。」
「不不不,你絕對說了聖字吧?」
這時候神宮寺說:「美加子,你餓不餓?」
「我餓極了!對了,結束了,可以吃飯了!」美加子說着就一邊脫身上的護具,一邊扭頭問千代子,「有準備我們的飯嗎?」
「有倒是有……美加子姐,你每次吃太多了!哪有添三碗米飯的?我哥和阿茂也就添兩碗而已啊!」
「我消耗大嘛,你看我吃那麼多還不胖,我比南條輕哦!」
劍道道場也會常備一些基本的身體測量裝備,包括體重秤,所以道場的姑娘們經常會稱體重。
南條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自然,她看了眼和馬,然後說:「上次秤我沒有空腹啦……」
「那現在再去稱一下唄,現在肯定是空腹,飯前,還是剛運動完。」
南條:「不,我餓了,想趕快脫了裝備然後去吃飯了。」
美加子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嘿嘿嘿,你慫了!」
和馬開口道:「習武之人,重點好,底盤穩。」
美加子:「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吃多點變重一點?」
「對!」和馬說,「所以快去吃吧。」
「好!我今天也要添三碗飯!」美加子美滋滋的向飯廳跑去。
南條鬆了口氣。
和馬反而有點好奇南條到底多重了,但是感覺直接問會讓她不開心。
這時候他恰好瞥了眼神宮寺,於是問神宮寺:「你量過體重嗎?」
神宮寺:「我量過啊,你想知道我多重嗎?」
「呃,你不介意的話。」
神宮寺微微一笑:「我介意。」
日南里菜:「師父啊,你怎麼能問女孩子體重呢?特別是我們這種身材的女生,一不注意就有小肚子啊副*啊,攢了很多脂肪然後就變重了。
「我們減肥還不能單純的運動,萬一減錯地方哭都來不及,我們必須要刻意的去鍛煉特定部位,很累的。」
和馬:「我,這樣啊。」
和馬撓撓頭,這時候日南里菜把毛巾遞給和馬:「擦擦汗把,師父。」
南條這個時候也在擦汗,一看日南里菜這麼做,她停下擦汗動作,看了眼手裏的毛巾,一副懊惱的模樣。
忽然,南條看了眼她的水壺——每個人都帶自己的水壺放在道場,千代子每天一大早都會把水壺灌滿水。
她拿起水壺,轉身看着和馬,結果神宮寺已經把自己的水壺遞給和馬了:「我基本沒喝,你渴了吧。」
和馬接過水壺咕咚咕咚喝了兩口,這才發現南條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這邊。
他急中生智把壺裏的水都喝完。
「哎呀,」和馬把水壺還給神宮寺,抹了抹嘴說,「我還渴,誰還有水嗎?」
南條趕忙上來把水壺塞給和馬:「我喝過了,你喝。」
神宮寺:「飯前喝那麼多水,小心消化不良。」
和馬看了眼神宮寺,正要繼續拿南條的水壺,南條卻把水壺收了回去。
「還是吃飯吧。渴了就喝味增湯好了。」
南條說完就拎着脫下來的裝備向更衣室走去。
和馬看了眼神宮寺:「至於嗎?」
「那對你身體不好。」神宮寺回應和馬的目光,「南條如果是為你考慮的話,也應該這樣。」
和馬咋舌,這種正論,他完全沒法反駁。
「吃飯去吧。」神宮寺說。
「嗯。」和馬點頭。
**
神田川附近,某個地下迪廳。
日本這些迪廳,也經常會用作地下樂隊的表演場地,搖滾和迪斯科是這個年代年輕人最熱衷的娛樂活動。
來迪廳的年輕人,可以無縫在蹦迪狀態和聽搖滾樂狀態切換。
不過本來這兩種狀態就沒有那麼大的區別。
現在迪廳里正處在蹦迪狀態,戴着造型誇張的耳機的dj正在台子上搓着碟,下面一大群人跟着迷幻的燈光群魔亂舞。
就在這時候,一名身穿帶鐵釘的皮衣的壯漢拿着結他上了台。
上面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在這個迪廳,搖滾樂隊想上台隨時可以上,但是必須趕走dj,這是來這裏的年輕人最喜歡的橋段。
只見鐵釘皮衣壯漢上了台就直奔dj,一拳就對dj招呼過去。
dj作勢要反抗,然後被壯漢拎起來,扔下台。
下面立刻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簡直就像大家都對這一刻已經期待已久那樣。
然後樂隊的其他人上台,開始演奏勁爆的搖滾。
人群的熱情更進一步上漲。
與此同時,在迪廳的邊緣,有幾個不起眼的卡座,卡座里的人似乎完全不受外面狂熱氣氛的影響。
「你也想見音樂之神嗎?」離迪廳大門最遠的卡座最里側,一名戴着鴨舌帽的人如此問道。
「真的能見到嗎?」坐在卡座靠近大門一側的人一臉狐疑的說,「如果只是普通的麻藥,我可不會放過你!」
鴨舌帽的人對此時台上的人努了努嘴:「看到那隻樂隊嗎?他們的音樂怎麼樣?」
來買東西的人不屑的哼了一聲:「不值一提,不過比以前他們弄的那些垃圾要好多了。以前他們在這『死亡深坑』迪廳可是會被憤怒的眾人從台上轟下來。你不會想說,他們已經見過音樂之神了吧?」
鴨舌帽的人對買家咧嘴一笑:「你問問他們不好嗎?」
「哼。反正不過是一些新型的……」
「這可是完全不同的東西。」鴨舌帽打斷了買家的話,「實際上這種新藥沒有成癮性,你們會持續購買,只是因為它能讓你們見到音樂之神,一旦見過一次,你們就再也離不開這種藥了。越喜愛音樂,越無法離開。」
買家:「哼,故弄玄虛!」
「你看到台上那個結他手了嗎?看看他的肌肉,他已經用藥半年以上了,你見過用了半年麻藥的人還那麼健壯,氣色那麼紅潤嗎?他的用量可是非常巨大喲。」
買家看了眼結他手:「也許他只是在身上多扎了幾個孔,打的都是葡萄糖,這種事情你……」
買家的話停下來,看着鴨舌帽擺在桌上的藍色藥丸。
「免費的。反正你們見過音樂之神之後,就離不開他了。」鴨舌帽說着兩手一攤,「走不走這條路,就看你了。」
買家看看鴨舌帽,又看看藍色藥丸。
迪廳台上的搖滾樂隊在演奏着狂躁的音樂,結他手進了一段solo,手指快速的在琴弦上躍動,仿佛要把琴弦撩斷一般。
結他solo結束後,結他手直接把結他往台上一砸。
整個迪廳的氣氛立刻被推向最頂端,男主唱抓住這個機會,咆哮出最後一段副歌的歌詞。
這份呱噪之中,買家拿起了藍色藥丸。
他顯然還在猶豫。
他扭頭看了眼舞台上的樂隊,這時候失去樂器的結他手開始打碟了,整個迪廳就像是魔窟一般群魔亂舞。
買家把藍色藥丸,塞進了嘴裏。
鴨舌帽男人露出笑容。
買家皺起眉頭,抬頭看着迪廳此時被各種光源弄得色彩斑斕的天花板:「你唬我呢?這不就是致幻劑嗎?」
「哦,不,你現在的看到的可不是幻覺。」鴨舌帽男人笑道,「你看到的是音樂之神,和祂的聖域。我可不會賣麻藥那種低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