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您還會眷顧我嗎?」
艾格隆立刻轉頭往回看,然後夏奈爾可憐巴巴的表情,以及那同時兼具恐懼和期盼的眼神,立刻就倒映在了他的眼睛裏面。
一下子,他自己的心也不禁軟下來了。
作為一直以來的追隨者,夏奈爾最恐懼的就是被自己拋棄或者遺忘吧。
「當然了,夏奈爾,我永遠也不會拋棄你的。」艾格隆鄭重地回答,「雖然我無法給你令所有人跪伏於地的尊榮,也無法只呆在你的身邊,但是……你就是我的女僕,在美泉宮當中是如此,在基督山島上是如此,在法蘭西依舊也會是如此!這不光是我給你的賞賜,我也很需要你的陪伴,因為我知道你全心全意地為我着想。」
仿佛是為了增加自己的說服力一樣,他輕輕地眨了眨自己的左眼,然後示意夏奈爾。
因為兩個人早已經有過超越主僕的親密關係,所以夏奈爾自然明白他的暗示。
她立刻羞紅了臉,但是心裏卻高興得無以言表。
然後,她微微閉上了眼睛,然後腦袋俯了下去,來到了艾格隆的面前。
接着艾格隆輕輕地抓住了她的下巴,然後自己的嘴唇湊了上去,吻住了她的鮮紅的嘴唇。
仿佛是被電流刺激到了一樣,在一瞬間夏奈爾的身體軟倒了下來,差點跪伏到了地上,好不容易才維持了平衡,而她的心臟則在怦怦亂跳,為和主人久違的親熱而感到狂喜。
她已經等待這一刻太久了——自從特蕾莎來到基督山島之後,為了不至於惹怒特蕾莎公主,艾格隆和她都刻意地收斂了彼此之間的親密舉動,所以一直等到現在,夏奈爾才有機會重新和他獨處。
如果之前未經人事,還沒有嘗到過最美好的滋味兒,那她可能倒是無所謂這種損失,但是在和艾格隆親密無間地度過了一段時間以後,這種忍耐對她來說就已經變成了可怕的煎熬。
當然,一直留在特蕾莎殿下身邊的她,只能把苦苦忍耐,把一切都放在心底深處,而在長時間的壓抑下,她對少年人的渴望幾乎已經達到了頂點。
好在現在,她終於又回到了主人的身邊,而且再也沒有什麼人打攪他們了。
太好了……
夏奈爾無比熱切地配合着艾格隆的親吻,貪婪地吸吮着少年人的舌頭,仿佛要藉此將一直以來積攢的熱情一次釋放乾淨一樣。
這個親吻持續了很久,直到開始呼吸困難的時候,他們才終於鬆開了彼此。
這時候夏奈爾一直大口呼吸着,臉紅得幾乎能夠和晚霞相稱,而浴盆當中蕩漾的一道道細微的波紋,也記錄了之前發生的旖旎時光。
「這下相信我的話了嗎?」艾格隆笑着問。
「相信了,陛下……」夏奈爾輕輕喘息着,然後滿懷喜悅地回答,「我……我已經一無所求啦!」
看到夏奈爾如此表現,艾格隆心裏也禁不住笑了起來。
夏奈爾是如此單純,她所追求的只是留在自己身邊而已,甚至都不需要再多附加什麼條件——所以滿足她也非常簡單,只要自己隨時安撫一下就行。
可是特蕾莎就不一樣了,她出身和夏奈爾相比簡直判若雲泥,所以她的索求自然也只會更多,她是真的希望和自己走入婚姻的殿堂,然後守望彼此的。
那麼,特蕾莎知道這一切嗎?艾格隆腦中突然閃過了這個問題。
雖然他和夏奈爾都刻意掩飾,但是以特蕾莎的智力,她當然能夠猜得出來兩個人之間那種超越主僕的關係,只是她刻意裝糊塗,所以從未觸及過這個問題而已。
可是就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是直接將夏奈爾派過來了。
為什麼?難道她不害怕夏奈爾趁機也向自己求寵嗎?
唯一能夠合理的解釋就是——在她的眼裏,夏奈爾和艾格妮絲完全不一樣的。
也對,夏奈爾是自己的女僕,無論和主人有什麼親密的舉動,但在她看來也依舊是女僕,不會影響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甚至不會牽涉到任何風化問題,這只是王孫公子們,在年少風流時的一樁無關緊要的小事而已。
雖然特蕾莎待人謙遜和氣,但是她畢竟是哈布斯堡家族的成員,在她的眼裏,夏奈爾這樣的平民女僕,必然不會是值得一提的存在。
而艾格妮絲就完全不一樣了,她是法蘭西的名門貴族,本身就具有上流社會應有的地位,更何況她自己也同樣耀眼,所以如果自己和她有什麼風流韻事的話,那無異於是橫亘在兩個人之間的刺,甚至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的感情。
所以特蕾莎將夏奈爾叫過來,用意也非常明顯了——
一邊借夏奈爾之口,嚴厲地呵斥自己,表達她的惱怒;一邊卻又跟自己和解,暗示如果想要「放鬆」的話,乾脆找夏奈爾就行了,不要干擾到他們之間的感情。
她的舉動含蓄而又矜持,充滿了皇室成員的教養,但卻又清楚地表達了她的個人意志。
想清楚這一切之後,艾格隆一瞬間有些羞愧。
即使在如此憤怒的情況下,特蕾莎依舊想要維持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而他卻做出了這麼多對不起人的事情……
他的視線下意識地移動,然後落到了夏奈爾的臉上。
夏奈爾肯定想不到這麼多東西吧,她只是全心全意地想要侍奉自己而已。
「夏奈爾……」他忍不住開口了。
「陛下?」夏奈爾這時候已經恢復了正常。
「嗯……你會不會覺得我對不起特蕾莎呢?」艾格隆問。
夏奈爾的臉上浮現出了些許的迷惑和遲疑。
片刻之後,她小聲回答,「如果是普通人,這麼做當然不對;可您是陛下,您的所作所為都是代行上帝的意志,您怎麼會有錯呢?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執行您的命令,絕無權利來評價您的行為。況且……特蕾莎殿下已經在您這裏得到了足夠尊重,您讓所有人都以她為尊,哪有什麼對不起她的……?」
艾格隆忍不住笑了出來。「可不是每個人都會和你一樣想啊……」
他在問出來之前,就知道夏奈爾會怎麼回答——於公,夏奈爾是他的臣僕,當然不會指責他有錯;於私,夏奈爾還盼着未來繼續從自己這裏得到恩寵,她又怎麼肯指責他有錯?!
之所以知道答案還問,無非就是為了讓自己得到一個理由而已。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之後,這個雖然年輕但是早已經在宮廷當中鍛煉出狡詐心腸的少年人,心中升起的一點點羞愧和自慚,馬上就又煙消雲散了。
自己想要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無非是要注意一下方式方法而已。
「那你不是帶着特蕾莎的命令而來的嗎?」艾格隆反問。
「陛下,無論發生什麼,我永遠站在您這邊,特蕾莎殿下對我非常尊重,時不時地還給我各種恩典賞賜,可是這些都無法消磨我對您的忠誠。我聽從她的命令,只是因為您讓我去聽,歸根結底我效忠的只有您。」夏奈爾小聲回答,「不過,我建議您至少現在不要再在艾格妮絲小姐那裏分心了……」
「我明白。」艾格隆點了點頭,然後又陷入到了沐浴的沉思當中。
「我繼續給您擦身吧,水馬上就要涼了。」眼見他陷入了沉思,夏奈爾繼續了自己的工作,拿起浴巾擦拭他的身體。
很快,沐浴結束了,夏奈爾又和往常一樣,伺候他換好了衣服。
在離開邁索尼這麼久之後,艾格隆原本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料理自己的生活,但此時夏奈爾回到身邊,卻讓他又找回了之前的舒適感。
到了深夜時分,艾格隆準備就寢,他準備去外面叫衛兵過來再給帳篷里準備一張床。
然而夏奈爾卻大着膽子制止了他。
「陛下,不用再麻煩衛兵了,我們……我們一起就寢吧?」她小聲提議。
艾格隆看了看夏奈爾羞澀的臉,又看了看狹小的行軍床。
「這樣不太方便吧……」他回答。
「沒什麼不方便的,這不是很好嗎……?」夏奈爾抬起頭來,然後小聲說,「太久太久沒有見到您了,我太想要抱緊您,請您……請您滿足我的願望吧……」
看到夏奈爾如此期盼的樣子,艾格隆無奈地攤了攤手。
「好吧,那我們就這樣吧。」
然後他又話鋒一轉,「不過,僅僅是一起睡而已,我現在行軍在外,而且戰事在即,我需要集中精力,不能夠分心。」
聽到了他的回覆之後,夏奈爾明顯有些失落,但是她也分得清輕重,既然主人已經這麼說了,她輕輕點了點頭。「好的,陛下,謝謝您的關照……」
說完之後,她默默地幫助艾格隆脫下了衣物,然後自己也一起褪下衣物,接着,兩個人同時躺到了床上。
行軍床非常狹小,所以兩個人必須相擁才能夠確保不至於跌下床——當然,這反而是夏奈爾希望看到的效果。
她緊緊地抱住艾格隆,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身上,而薄薄的衣物根本無法阻擋她火熱的身軀,以至於艾格隆很快也被點燃了。
聞着她身上的香味,他一時心猿意馬,忍不住又親吻住了夏奈爾。
好在,到了最後的時刻,他終於還是忍耐了自己,沒有再更進一步。
而夏奈爾也遵循了艾格隆的意志,沒有再做掙扎挑動,規規矩矩地抱着他,兩個人就這樣慢慢地陷入到了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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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清晨,艾格隆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而首先映入他眼帘的,自然就是夏奈爾嬌媚的睡顏。
在狹小的床上擠在一起相擁而眠,讓他的手臂有些酸痛,可是他卻只感到神清氣爽。
好久好久沒有再體會到這種感覺了,他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是如此懷戀有人相伴的日子。
只可惜,為了成就大業,他必須控制自己的欲望。
他掙扎着想要擺脫夏奈爾的懷抱,而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可避免地也就叫醒了夏奈爾。
夏奈爾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然後用讓人融化的眼神,笑容滿面地看着艾格隆。
「陛下,早上好~」
接着,她喜滋滋地下了床,然後穿好了衣服,快速地收拾了周邊的雜物,接着服侍艾格隆也穿好衣服洗漱,動力之充沛讓人懷疑經過一晚上之後她已經上好了發條一樣。
艾格隆知道她心裏高興,所以也沒有多說,任由她擺佈自己,等到一切都收拾好了以後,他才重新開口。
「夏奈爾,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輕易不要到處走動,不要離開我的衛兵的視線範圍。我把你留在這裏已經是格外破例了,不要再給我們大家增添額外的麻煩。」
「好的,陛下!我絕對服從您的命令。」夏奈爾立刻回答。
看着夏奈爾的臉,艾格隆嚴肅的表情逐漸被笑容所替代,「接下來,我的軍隊將會發動進攻,從正面嘗試突破要塞的防線,你可以留在這裏觀察場面,我想這對你來說,一定是一生都難以忘懷的體驗。」
夏奈爾微微打了個寒噤。
雖然性格剛強,但是她畢竟還是一個女孩子,從沒有見識過戰場,甚至連血腥場面都沒有見過幾次,此刻一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大規模殺戮,她臉色都有些發白。
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重重點了點頭。
「我會仔細看着的,陛下……身為您的臣僕,我有義務見證您復興帝國的每一幕瞬間,哪怕是充滿了血和火的那些瞬間!」
說完之後,她躬身向少年人行禮。
艾格隆讚許地眨了眨眼睛,然後跟她揮手告別。
接着,他大踏步地走出了帳篷。
今天是一個陰天,雲層密佈,風也有點涼,但是這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好心情。
他走到高地,注視着自己手下軍隊的行動。
按照他的命令,今天將是發動對要塞第一次進攻的時候。
不管是正面強突,還是為了配合側翼行動的佯攻,都必須擺出全力進攻的架勢。
所以,這些天當中他的部下們都在挖掘壕溝,向着要塞和棱堡的牆面掘進。經過他們幾天的努力,此時,壕溝已經掘進到了離要塞非常近的位置了,而接下來就是發動進攻的時候了。
從高地往下看,黑色的人潮在壕溝之間暗流涌動,猶如活物一樣湊近到了要塞附近。
當然,在發動進攻之前,還有必不可少的炮火準備。
艾格隆看了看旁邊的一處高地,此時,十幾門型式各異的大炮,都已經擺放在了那裏,炮兵們也已經嚴陣以待,而他的總指揮米歇爾-內伊也站在那裏。
這些大炮有些是他買的,有些則是繳獲而來,雖然數量還很少,也缺乏大口徑的重炮,但是眼下這卻是他對要塞唯一的壓制手段。
艾格隆拿出懷表,仔細確認指針所標識的時刻。
當時針走到8的刻度時,他重重地揮了揮手。
「砰!」也就在同一時刻,大炮陣地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
《雛鷹的榮耀》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