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馬上明白他的意思,故意裝着糊塗問:「不太明白。」
他一副看穿我的表情笑着說:「直接說,就是以後你不用去做服務員了,做我助理怎麼樣?我正巧這段時間助理空缺。」
「助理都負責什麼事?」我心裏狂喜,憑着這幾天對奧斯頓的了解,我感覺有個金南瓜在向我招手。
「一切。」他說,說完還輕佻地挑了一下眼角,這一下顯得他跟合格的花花公子一個德性。
我想了想,賊兮兮地對他說:「工資多少?」
他噗了一聲噴了一口水,對我說:「以為你會問要不要二十四小時貼身服務呢。」
「哪有,這樣的工作機會,多少人夢寐以求,我為什麼不答應。」我說。
他意味深長地笑着說:「你真的這麼想?」
「當然了!」既然決定當狗腿,那就絕對不能讓老闆看出來你有二心,我把這句話說得擲地有志。
「行,那你幫我做一件事。」他說。
「老闆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說完又問了一句,「工資多少呀?」
他比劃了一個一在我面前晃了一下,我眼珠子差點被他的手指頭勾引成了鬥雞眼,這是什麼意思?十萬?還是一百萬……
「跳下去。」他走到窗口推開玻璃對我說。
我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現在船還沒離港,外頭的海不知道沉下了多少錨,我這一頭跳下去不定就魂飛天外了。
「您掉東西下去了?」我試着問,努力理解着神經老闆的思維方式。
「沒有,跳下去每年這個數就歸你了。」他晃了晃手指頭。
我站在窗口醞釀了一會兒感情,覺得自己還是鼓不起作死的勇氣,回過頭看着奧斯頓說:「奧斯頓先生,您別和我開這個玩笑了。第一,我很感激您這幾次的出手相救;第二,我也很感激您給我的工作機會。但是,抱歉,這種勇猛死士一般的生活方式真的不適合我,我特別惜命。這事兒做不來,您的錢我不掙了。為了表示對您的感謝,其實我想說一句,以後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儘管開口,但我剛才想了想,依您的身份地位,你這輩子大致都用不到我了。我沒辦法表達感謝,身上還有這張卡,這是我所有的積蓄,包括您給的小費也在,這個送給您。」
我說完這一番話,把卡放到茶几上,往後退了一步說:「謝謝您的關照,我還是回去做我的服務員了。」
這一次,我看得出來他就是在涮我玩。我有時候明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卻還故意陪着他演戲,說實話不過是為了在船上混口飯吃。
如今,這種遊戲升級到我接受不了地步,我自然就反彈回自己的底線。
他沒說話,看到我走到了房門口,忽然開口:「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個房間,你在這艘船上可能就會過得特別悲慘。」
我站定,回頭:「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在您面前耍寶陪您玩這件事,我做不來了。」
總以為忘記自己的真實感受,能夠活得輕鬆一點,其實回頭再看,那些故意裝出來的輕鬆,讓人覺得心酸。
我到船上以後,心理落差很大,幾乎是從一個社會的正常階層,一下子跌落到最底層,對每個客人陪着笑臉,客人不管提什麼無理要求都要應下來。甚至有些是故意刁難的。
女孩稍微長得漂亮一點,時不時都會被人揩油。
我以為故意忽略這些,就能讓自己適應這裏的生活,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