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這兒,眼淚一下就止不住了,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落。我終於覺得心裏的悲憤化作眼淚流了出來,聲音也止不住了。正我覺得一古腦兒要把委屈哭出來時,胃裏一陣翻騰,我還搞清楚狀況,哇的一聲我直接吐在地上了。
禁閉屋本來就小,空氣又不流通,味道一下充滿了整個房間。我被這難聞的氣味刺激,吐得更歡實了。
吐了不知道多久,房間慢慢穩定下來,晃動的幅度沒有那麼大了。我稍稍鬆了一口氣,好像覺得四周的氣味也不太難聞了,大概是適應了吧。
就在我連膽汁也吐不出來的時候,門被突然打開了。納德出現在門口,他一打開口就下意識地掩住口鼻,皺着眉說:「想到你是新來的,可能會暈船,我過來看看。」
我吐得人都快成了一張皮,哪兒力氣回應他,只是扶着牆歪歪扭扭地站着,虛弱地點着頭,說:「暈,快暈死了。」
「出來吧,給你換個地方。這得讓人打掃一下。」納德說。
我以為他會來扶我,沒想到他躲得遠遠的,生怕我身上的污物沾到他身上。我心裏有點惡毒地鄙視道:「等老子洗了澡,又是香噴喃好姑娘一枚。」
納德大概不知道在心裏正在想什麼,看我自己走了出去,他轉身就往前走。我知道他是讓我跟着他的意思,但是我怎麼會就這麼甘心的被他關禁閉,於是左右打量着走廊。
「這邊。」他從腰上拿出一串兒鑰匙,然後打開了一間門,推開,回頭對我說:「雜物間雖然亂了點兒,地方比禁閉室大多了。」
我還沒觀察好逃跑路線呢,就又被關進了雜物間。
聽着外面的門鎖再次鎖上,我忽然發現電視上說的都是騙人的。裏面的主人公都是剛一出門就發現逃生通道,在看守回頭之前已經卷上通風管道溜了。我剛才看了,頭頂的排風通道打着細細的孔,我的身材要是縮成黃鼠狼大概能鑽進去。
至於那些一扯就能拉開的通風擋板更是扯淡,通風擋板是有的,只不過四角都用螺絲固定了。就算手上有工具,也得需要三五分鐘才能擰開八個螺絲吧!
我被重新關進了雜物間,一間稍微大一點兒的禁閉室。
雜物間有點好處,有一扇開向走廊的窗子,採光好了很多。
不過,這雜物間也確實名符其實,裏面什麼都有,面積超級大,就是百分之八十的面積都被那些蒙了塵的雜物佔滿。
我在一邊的雜物堆里扯出一塊舊桌布,然後把自己身上吐的那些東西弄乾淨。想洗澡這件事,大概是不能了。
我找了一塊兒乾淨的地面坐下來,想了想自己的現狀,不由悲從中來。在心裏詛咒了一會馮伯倫,祝他一輩子吃方便麵都沒調料包,之後覺得還是不解氣,又無聲的哭了一會兒,終於抵擋不住身體上的睏乏,睡着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醒過來,眼前的地面上擺着一個食盤,看樣子在我睡着的時候納德送飯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