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搞定了徐州人家之後,接下來,許安陽又坐着小三輪,帶着徐林義、陳康、顏箏把四號門幾家比較大的餐館都跑了一遍,給他們送電腦,教他們使用點我網的客戶端。
因為電腦都是免費送,所以各商家沒有不接受的理由,並且都覺得這是一個巨大的「優惠」,畢竟在這些飯店老闆眼中,電腦可是高級貨。
他們見過送菜的,送水果的,送優惠券的,還沒見過出手這麼闊綽送電腦的。
要是知道這電腦的來路和價格,估計他們就不會那麼驚嘆了。
這些過去從來沒有接觸過電腦這玩意的老闆們,在許安陽的指導下,第一次體驗到了網絡科技的方便和快捷。
黃玉設計的商家客戶端,經過許安陽這個產品經理的反覆建議和修改,變得相當的傻瓜化,非常好用。
這些從沒用過電腦的老闆,一開始還有些畏難心理,在用了幾次,許安陽讓吳漢超下了幾單後,都表示這玩意兒不錯,可以試試。
一個下午的時間,許安陽把電腦都給送出去了,這還只是第一批,許安陽要看看效果。
效果好的話,他準備再買兩批,到時候把一號門、三號門的生意也給搶過來。
等點我網開始做大,慢慢的商家們就會自己買電腦來登錄點我網,用不着送了。
搞定以後,許安陽看看時間,下午的課又沒上成,不過體育課,無所謂了。
坐着三輪車回去的路上,許安陽道:「喂,剛剛和那些店家談,你們有什麼感想沒有?」
徐林義和陳康一愣,不知道許安陽是什麼意思。
「我靠,你們就只是光做苦力嗎?我帶你們來,不光是為了讓你們搬電腦啊,我是要你們學着怎麼和這些人溝通,以後談合作,都要你們去的,知道嗎?」
徐林義和陳康這才知道,原來他們不是來干雜活的,是來學習經驗的。
顏箏道:「要接地氣,要會算錢,還有,多注重當下,少談以後。」
許安陽點頭,之前帶着顏箏談過合作,所以她是有經驗的。
「光這點還不夠,還要能磨,會磨,敢磨。他們這些人做生意都是比較保守的,小本經營,起早貪黑,如果生意做的還能過去,輕易不會改變。而且他們生活經歷豐富,上當受騙的經驗估計不少,這次我能談下來,主要還是之前有過合作,而且在學校,他們比較信任。如果以後去別的店家談,吃閉門羹是難免的,那時候就要靠磨勁和韌勁了。」
許安陽不忘對他們進行諄諄教誨,手把手的指導,這也是為了培養以後的營銷團隊。
研發部那邊,有黃玉、關凌坐鎮,許安陽是不用太擔心的,以後it行業人才爆發,招人挖人就是了。
營銷團隊這邊就要靠許安陽自己帶着人培養了,陳康腦子活,肯吃苦,對許安陽完全服氣,願意學。
顏箏腦子聰明,就是年紀小了一些,潛力很大。
至於徐林義,他的國防生身份不解決,許安陽很難將重要工作交給他。
不過他願意過來幫幫忙,掙點外快,那就隨他吧。
接下來幾周的時間,老洪幾次開着他的金杯車過來給許安陽送電腦,許安陽把電腦運上樓後,清理,檢查,測試,然後再讓徐林義騎着三輪車帶着電腦到周邊的商家去「送溫暖。」
這幾次許安陽不再親自出馬,而是讓顏箏、陳康主動去找商家談,一次談不成談兩次,兩次談不成談三次,許安陽在一旁當助理看着。
一開始兩人都不習慣,開口都很難,一有問題就看許安陽,許安陽完全不理會。
後面慢慢的臉皮放開了,老子是來送東西,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免費的電腦你們都不要?
尤其是顏箏,她本來膽子就大,口才也好,敢說敢做,人長得也漂亮,加上是女生,表現的很出色。
陳康就要差很多了,從小農村長大的他口才很一般,腦子裏雖然想法多,但屬於茶壺裏煮餃子,有貨倒不出來。
而且他的形象氣質比會打扮的顏箏可要差遠了,這讓他有些自卑,很難自如的在店家面前表達自己的想法。
這點上,陳康還不如徐林義,這貨看起來是個憨憨,但正因為像憨憨,所以人們對他的警惕度就低。
徐林義嘴巴也甜,一口一個大哥、大姐、老哥、老妹的,一般學生都不好意思喊不出口,徐林義就不同,嘴巴一咧眼睛一眯,一下就能和人拉近關係。
許安陽心想,這個徐林義如果不是國防生就好了,國防生的這個身份,真的是沒辦法。
慢慢的,四號門的幾個商家搞定了,一號門的幾個商家也搞定了,比較難搞定的是三號門的商家。
三號門的店做的主要不是華工學生的生意,之前點我網外賣和他們也沒有什麼合作,所以就是要硬生生的啃下來。
周六,許安陽又跑去江寧和郝嘉芸約會去了,還告訴自己的員工說他去考察新辦公室。
他的確有考察辦公室的活兒,但不是這個禮拜,而是上個禮拜已經看完了,幫老潘看了風水。
當然所謂的看風水肯定是扯淡的,許安陽看辦公室的標準只有一個——未來幾年這裏的地價會不會漲,商業繁榮度會不會提升,這點許安陽知道的還是比較清楚的。
許安陽臨走前,把三號門一家石鍋拌飯,一家王務民牛肉湯麵館和西來順麵館的談判業務交給了顏箏和陳康。
至於徐林義,主要任務還是蹬三輪,反正這小子體能好。
這三家店之前談過,談不下來,因為人家本身堂食的生意就很好,對做外賣的興趣不大。
之前他們做速遞客的生意就不是太熱情,是看在有補貼的面子上,能送就送,人手不夠就不接外賣電話。
許安陽現在下了命令,一定要把這三家店給談下來。
「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三次不行三十次,總之,這三家不談下來,後面的工作就不繼續做。」
許安陽展現了學生中少有的鐵一般的決斷和執着力,這也是對陳康、顏箏等人的一大考驗。
學生一個比較大的問題就在於,遇到困難,尤其是人際交往方面的困難容易退縮。
畢竟大多數80、90後都是獨生子女,家裏父母、長輩都比較寵,很少需要去討好他人。
你不理我,不領情,那我也不理你就是了,少了誰不是過呢?
但交朋友可以這樣,到了工作中,有時候就和打仗一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有些東西咬着牙、低着頭也要拼下來。
論談判的形象、話術,陳康是不如顏箏的,但是論臉皮,陳康可要比顏箏強很多。
當然,最強的還是徐林義,他是真的可以做到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幾次三番去人家店裏談事,老闆擺着個臭臉,他能耐心的等。
老闆忙裏忙外不搭理,他能自顧自的在哪邊說。
甚至老闆直截了當的說,「我對這個東西沒興趣」,徐林義還是能耐着性子,說下次再來。
有幾次顏箏都看不下去了,想拉着徐林義就走,她哪裏受過這樣的氣。
結果徐林義都說,「沒事,我早就習慣了,求人辦事嘛,很正常的。」
顏箏給了徐林義一個白眼,心想,這人還國防生,以後還當兵呢,一點骨氣都沒有。
不過這次三人周六到三號門來,在徐林義多次軟磨硬泡之下,那家王務民牛肉湯店終於同意試一試點我網的商家客戶端,不過他們店裏有自己的記賬電腦,不需要徐林義他們送的。
於是在徐林義的幫助下,很快完成了商家客戶端的註冊,然後又打電話回去,讓韓林點了一分干炒牛河,非常順利的接單成功。
雖然因為距離遠,老闆不太想送取消了訂單,但老闆也表示,「確實挺方便的啊,要是店裏不太忙的話,確實可以拿來用一用。」
經過兩個星期接近十次的努力,終於把這一家給談下來。
徐林義長舒一口氣,為了談下這一家,他有空就會跑到這裏吃干炒牛河、牛肉湯或者牛肉鍋貼,和老闆混個臉熟。
其實他不是很喜歡吃這些東西,更不用說店裏總是瀰漫着一股臭腳丫子味。
奈何這家店生意就是不錯,在南京也算小有名氣,談下來之後,三人離開,到隔壁的石鍋拌飯點了三份飯外加五花肉,實在是不想再吃牛肉湯了。
顏箏看待徐林義的眼光和之前也不太一樣了,看樣子許安陽說的沒錯,只要你肯磨,有些事確實是可以成功的。
「餵徐學長,你是國防生,以後要去當兵的吧。」
顏箏之前都直呼其名,現在都改稱學長了。
「哎,是啊,不過……」徐林義欲言又止,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病。
這段時間,他不想做國防生的念頭越來越強烈,可是那些嚴苛的懲罰規定,讓人望而卻步。
平時他除了訓練、上課,多的時間就跟着許安陽跑跑,做各種雜事,他感覺比枯燥的國防生生活有趣的多。
更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可以賺錢,可以為家裏帶來直接的改變。
雖然去部隊待遇也不低,但平日裏耳濡目染,他知道以他的家境背景,撐死了一輩子也就是個普通軍官。
除非能攀龍附鳳,但徐林義知道自己的外形就這樣,人也土裏土氣的,是不可能被什麼有權勢人家的女兒看上,除非人家瞎了眼。
這條路基本上不用想,所以徐林義越發感覺一條路走到頭,沒有盼頭。
別看徐林義平時老老實實,憨憨的樣子,他想法還是很多,野心也是很大的。
他三番兩次主動找許安陽要活干,就說明他是會來事的人,也是個主動、想有所作為的人。
陳康見徐林義不說話,道:「國防生要違約可真的很麻煩呢,影響未來一輩子的事,體制內是別想進了,你可要想清楚。」
徐林義點點頭,道:「我知道,所以你們也看了,許總有些活兒有不派給我干,知道我以後留不下來。」
顏箏道:「你別這麼說,許安陽對你可不錯。」
一聽徐林義有點說許安陽壞話的意思,顏箏不樂意,她心裏可向着許安陽了。
徐林義忙道:「我沒有怪許安陽,他早就和我說清楚了,他這麼做是對的。他能每個月給我發錢,讓我空餘時間有點事做,我已經很感激他了。我告訴你們,我要不是這個國防生的身份,我都想休學跟着他做事。許安陽,絕對是個做大事的人,我一看就能看出來。」
陳康道:「真的,你能看出來?你那麼神,你怎麼不去看相。」
徐林義道:「你以為我不會?我爺爺教過我的,我就是看了許安陽的面相,才覺得他會成大事。」
顏箏好奇道:「真的嗎?這可是封建迷信,雖然我覺得許總是真的厲害,但和面相也沒啥關係吧。」
「反正就是那股子精氣神,而且我告訴你們……」徐林義突然壓低了聲音,偷偷摸摸道:「許總面帶桃花,桃花運絕對不斷,身邊女人是不會少的……」
徐林義話剛說完,顏箏臉色一沉,筷子啪的一下放在了桌上。
「呃…顏箏,你怎麼了?」
徐林義這人對別的是極有眼力見,但對女孩子的心思是完全不懂。
他倒是看出許安陽面帶桃花了,卻沒看出,就有一株桃花在旁邊。
陳康比徐林義知道的更多一些,畢竟現在他經常在辦公室待着,知道顏箏和許安陽之間關係非同一般。
雖然不是情侶吧,但有時候又覺得比學校的情侶還要親密。
不是肢體上的親密,而是精神上,許安陽幾乎有任何事,第一個想到的總是「哎,那個顏箏……」
在日常事務的處理上,許安陽已經有點顏箏依賴症了。
沒辦法,這小丫頭做事情確實漂亮,年紀輕輕方方面面都處理的很好。
而且還兼顧了學習和法學班的日常管理,許安陽都有點佩服她。
因為他自己作為社會學班的班長,很多時候都自顧不暇,忙不過來。
陳康見顏箏面色不善,道:「啊呀,許總每天那麼忙裏忙外的,哪有功夫整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你看,他今天不是又談事情去了麼。」
聽陳康這麼說,顏箏臉色好了一些,徐林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好悶頭吃飯。
只能說,陳康對他們許老闆,還是不夠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