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南瞧了眼自己正在流血的左臂,他抬起另一隻手掌,用力捂着。
「不是說好了到時候看戲的嗎?」
張長原冷笑一聲:「馬上不就如願以償了嗎?邊看戲還能邊打妖怪,多享受。」
劉太南聽出了張長原話語中的意思,他不氣反笑,隨後長嘆一聲。
「你說那孫悟空現在在哪呢?他這次要能過來幫咱們一把,我劉太南給他做孫子都行。」
張長原這時看了他一眼,面色沉重。
「別忘了,他也是妖,還是個脾氣火爆,喜怒無常的妖,幫我們?憑什麼?」
「別說話了,你們兩個。」
李幽倩捂着胸口,白皙的皮膚上面居然有一道淺淺的血痕。
她皺起秀氣的眉毛:「與其說話浪費力氣,還不如留着待會對抗妖怪,還看不出來嗎?攻打驅魔司就是個幌子,就是為了放更厲害的妖怪進皇宮來。」
劉太南撇撇嘴:「就你看出來了……」
「你!」李幽倩回頭,一臉怒色。
「好了好了,不鬧了。」張長原推了推李幽倩。
劉太南長嘆一聲,目光看向了走在前排的兩位護法。
左邊一人在手中拿着一根長蕭,名為張流音。
右邊一人手中則拿着一根巨大的毛筆,名為端木華。
這二人和陳太白同為驅魔司四大護法,而四大護法中又以陳太白武力最高。
三人中陳太白擅長作詩,張流音擅長音律,端木華擅長書法,這三人和另外一位不知蹤跡的護法曾並稱為長安四大才子。
只可惜現在只剩下了三位,四大才子少一人,變成了三大護法。
朱罡烈微微眯着雙眼,他也聽聞過四大護法的傳聞,但自從他在長安落腳之後,就沒見過第四位護法。
不知道是被驅魔司雪藏了還是真的失蹤了。
衡文帝朝着那邊望了一眼,終於從位置上起身。
張流音和端木華朝着身後的驅魔人吩咐了幾句,兩人便朝着這邊走來。
「護駕來遲,微臣有罪!」
二人躬身,神態疲憊。
衡文帝立即上前將二人扶起:「兩位言重了,來了就好,驅魔司那邊情況如何?」
張流音看了端木華一眼,習慣性地讓擅長言辭的端木華回答問題。
「回陛下,驅魔司外的攻勢已經弱了下來。」
話音剛落,周圍的官員和妃嬪忍不住鬆了口氣。
可陳太白卻面色更加凝重。
端木華看了陳太白一眼,隨後開口:「還請陛下不要離開這花萼相輝樓,我等帶領全部驅魔人會不惜一切代價護陛下周全,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周遭的驅魔人突然齊聲開口,聲勢浩大,讓在場的官員和妃嬪都嚇了一跳。
不是說攻勢都弱了下來了嗎?怎麼有突然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氣氛。
衡文帝盯着端木華看了許久,搖頭苦笑一聲。
他朝着面前的桌子看了一眼,將上面的金色佩劍拿在手中掂量着,隨後抬起視線。
「今日,寡人陪着你們。」
與此同時,驅魔司趕來的金牌驅魔人立即招呼着現場所有的驅魔人排好了隊伍,這些驅魔人無論是青銅還是白銀,或者黃金,都依次站在外圍。
他們用自己的身軀將所有官員與妃嬪包圍了起來。
他們背靠人群,面色凝重,目光緊盯着周圍的黑暗。
這是屬於驅魔人的使命。
保護人族皇室的安危。
台下的那些聲音,戲台上的朱罡烈聽得清清楚楚。
萬妖王攻打驅魔司確實是幌子,因為驅魔司是進入皇宮的一道關卡,外面的宮牆專門設置了針對妖怪的道家法陣,沒有特殊的秘法根本不能順利進入皇宮。
這種情況下,驅魔司東南西北四大入口就成為了進入皇宮的唯一方法。
攻打驅魔司不是目的,進入皇宮才是目的。
外面的攻勢弱了下來,只能說明萬妖王安排的妖怪基本上都已經順利進入了皇宮。
朱罡烈環視着花萼相輝樓周圍的陰暗,也許,這陰暗中已經隱藏了無數雙嗜血的眼睛。
……
嫦娥撫摸着玉兔潔白的毛髮,她現在看的最多的地方還是花萼相輝樓那邊。
「好重的妖氣……」
嫦娥說完低下腦袋看着玉兔的眼睛:「你說作為神仙,起碼不與那群妖怪為伍,我們現在要不要幫他們一下呢?」
玉兔沒有說話,嫦娥顯然也習慣了,她繼續撫摸着那潔白的毛髮,隨後將目光望向了沈尋那邊。
……
沈尋基本上已經在心裏判斷了出來,這白骨精的實力應該在六階或者七階左右,實力對自己來說並不算強,反正比黑龍差多了。
但白骨精的陰險不得不讓沈尋提高警惕。
周圍的牆壁,地面,屋檐上都生長出了森森白骨。
頂端尖利的骨刺自動搜尋着沈尋的位置,一根根地朝着那邊射了過去。
沈尋不斷側着身子躲過,其中一根骨刺不偏不倚地擦過了他胸前的火甲,在上面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跡。
沈尋低頭一看,痕跡很快恢復如初。
但這周圍茂密的骨刺是個麻煩,打碎了還會繼續生長。
思考間,又有一大批白骨鋪天蓋地覆蓋了過來,沈尋揮舞着金箍棒,盡頭的火焰直接將白骨燃燒成了灰燼。
趁着破碎的白骨還沒有重新生長出來,沈尋立即朝着白骨精的位置撲了過去。
可誰知這白骨精的身體極其靈活,全身像是沒有重量似的,她竄到了沈尋剛剛待着的位置。
而這個時候,漫天的白骨重新生長了出來,將白骨精和沈尋相隔在兩個空間。
「雖然你並沒有孫悟空真正的實力,但不得不承認我想殺了你還是比較困難的,可你短時間內也無法殺了我!」
蔣寧狂笑着。
「哈哈哈哈!」
沈尋這時卻笑得比她還要大聲。
蔣寧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她凝望着沈尋,不明所以:「你笑什麼?」
沈尋抬起五指,指間所纏繞的透明蛛絲瞬間繃緊。
「你真是又缺腦子又缺鈣,蠢的可以,跑到那邊也不看看自己待在什麼上面!」
蔣寧低下腦袋,面露驚恐。
「蛛絲!」她驚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