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本該高興的『長野』卻有些心不在焉,雖還能認真的完成本職工作,但在閒暇時,卻都安靜的待着,雖稱不上愁眉不展,但也絕沒有興高采烈。
『長野』拿着刷子,往蒙皮的架子上刷着白漆,做出大雪覆蓋的巨岩效果,旁邊還有好幾個道具組的人,一起在製作雪山的場地,相比城市而言簡直太簡單了,沒花費多長的時間就完成了佈置。
通過『驗收』後,就在新的場地上開始拍攝人類見到怪獸的鏡頭,道具組的人在場邊圍觀拍攝,『長野』沒有擠到跟前,而是待在外面,倚靠着柱子,低着頭沉思着。
他之前覺得自己是沒休息好才會出現那些幻覺,為此這幾天他幾乎是吃完晚飯就直奔床鋪,睡眠時間充足的不能再充足了,可是並沒有因此而有所改善,腦海里總是會冒出些陌生的念頭。
就像現在,看着『雪山』里的人們,演繹着發現怪獸後,臉上浮現出驚恐的表情,嘴裏喊着『有怪獸啊』,不住的向後退着,看起來害怕極了。
這幾個演員演的很不錯,別說外行人了,連導演圓古一也很滿意的喊了『cut』,道:「好,下一場。」
明明從未學過表演,在現場一直觀摩到的群演基本都是這樣演的,可莫名的腦海里卻冒出個念頭來『不是這樣的』,這讓『長野』心不由得一顫,又來了,莫名其妙的念頭又冒出來了。
看到怪獸不是這樣,那是什麼樣?
正在這時,英二導演的聲音在前方響起:「不是這樣的。」
讓『長野』一怔,抬起頭來,就見英二導演走到攝影機旁,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道:「不行的,一點都不害怕。」
「是啊!」圓古一趕忙跟着應和。
英二導演沒有再說什麼,轉頭對着場上的演員說道:「要更害怕一點,你們看到的可是怪獸,在腦海里想像一下,幾十米高的大怪獸,突然出現在面前,把自己代入進去。」
「是!」
「是!」
幾名群演趕忙點頭。
英二導演點了點頭,沒有再干涉拍攝,喊了編劇金城去他的辦公室,就轉身準備離開了,在臨出門前,似是不經意的將頭轉向了『長野』那邊,看到那個孩子倚靠着柱子似是在沉思,可臉上卻充滿了迷茫。
英二導演聲若蚊蠅的說着:「還沒想起來啊。」
bo走後,攝影棚內的氣氛頓時一松,連導演圓古一都暗自鬆了一口氣,趕忙上前,對演員交代道:「聽到了把,要再害怕一點,想想」本來想說『怪獸』,但那就和社長一樣了,於是就換了個說法:「嗯,一輛卡車朝你們撞過來,就按照這個的感覺演。」
講戲完畢後,圓古一導演坐回自己的位置,宣佈開拍,演員們用誇張的肢體動作,演繹着害怕、恐懼,還有見到怪獸後的驚慌失措,讓圓古一導演很是滿意,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又多拍了幾次,才宣佈這個鏡頭結束。
「好,下一場。」
導演的話說完,圍觀的人群動了起來,收拾道具、清掃場地,而演員則下場,去更衣室換服裝,『長野』也跟着上前,對雪地佈景進行改動,不讓觀眾看出是原景,待到佈景改動完成後,就又開始了新的拍攝
一天就這麼過去了,在導演宣佈收工時,黃昏早已過去,外面已是萬家燈火,顯然是見不到那天驚鴻一瞥的第一顆星了,雖然自那天后,就沒看到過了,但不知怎地,『長野』這幾天走出攝影棚時,總會不自覺的去看那個方向。
收工太晚,使得吃完晚飯時,已是漫天繁星,員工宿舍很是熱鬧,在燈光下,或高談闊論,或三兩玩牌,『長野』原本坐着看他們玩牌,卻覺濃濃的困意襲來,眼皮一下一下的打着架,宿舍里的吵鬧聲也越來越模糊
突然間,『轟』的一聲巨響,震耳欲聾,讓人的身體不由得跟着一抖,瞬間睜開眼睛來,可映入眼中的不是天花板和燈光,而是藍天、白雲和陽光,還有從未見過的城市。
旁邊的這棟樓房是那麼的高,外牆還貼着鏡子一樣的玻璃,前面的公路是那麼的寬敞和整潔,汽車樣式及人們的穿着都是從未見過的,有些人手裏還拿着小小的盒子,上面的鏡子顯示着畫面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奇怪,&nbp;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城市,但這些和天空中的情形一比,就完全不算什麼了。
『長野』仰着頭,目瞪口呆的看着天空中一個精緻的『十字架』,裏面還有個紅色的『巨人』,而他的頭頂是一團濃郁的烏雲,正以極快的速度朝着四面八方擴散開來,不過兩三息的功夫,就變成了一個巨碗,將一大片的區域扣在了裏面。
「這是」這一切都帶給『長野』無比的震驚,不管是這座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未來城市的地方,還是漂浮在天空中的十字架里的紅色巨人,全都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可仰頭看着那個巨人,腦海里卻冒出了一個名字,讓他不由得念出聲來:「夢比優斯!」
話音剛落,感覺莫名感覺背後有人在看他,當即轉過頭來,看到了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站在不遠處的階梯上,正以同樣目瞪口呆的表情看着他,眼神帶着震驚,實力演繹着什麼叫『不可思議』。
這樣的表情,讓『長野』一下子想起了上一個夢,那裏面有個人就是這樣子,不對,就是他,上個夢境裏的人就是他。
『長野』剛轉過頭來,那個青年男子,就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你是誰?」
『我是誰?我當然是』
剛想到這,眼前的男子身影恍惚起來,似乎有個穿着紅白制服的圖片和這個人重疊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