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刺耳的警報聲迴蕩在每一條幽深的走廊,牆上的警報燈在閃爍着刺眼的紅光,照出了一張又一張面無表情的面孔,僵立在原地,一動也是不動,若非肚子還有所起伏,怕是都會讓人以為是穿着警衛制服的雕塑。
直至一個人邁着不緊不慢的步伐走過來,不知道『定』了多久的警衛突然間動了起來,掏出自己的身份卡,在門禁上刷了一下,讓緊閉的自動門緩緩的打開來。
在門徹底開啟時,這個穿着很平常服飾的人也正好走到跟前,速度不減亦不需要等待的穿過了這道厚達十多厘米的大門,然後警衛才兩眼一翻、雙腿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在這個還在慢慢走動的人身後,一扇扇炸都炸不開的大門,此刻全都洞開,一位位受到嚴格訓練的守衛,如今卻成了這人的『開門人』,讓這人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核心實驗室,再從這戒備森嚴的基地里,毫無阻礙的離開。
那樣子就跟去廁所似的,簡簡單單的進去,輕輕鬆鬆的出來。
直至半小時後,TPC才察覺到不對勁,急急忙忙的派人過來查看,然後就被嚇了一大跳。
這個保密級別和保衛級別都極高的研究所,竟是空門大開、暢通無阻,所有人都昏迷一般的倒在地上、趴在桌子上,以致於偌大的部門,竟無一人能回應總部的通訊。
事情大條了!
隱瞞這兩個字就沒有出現在趕到現場的負責人腦海里,就被立刻上報了,還不是一級級的往上走,而是跳了好幾級,直接到了最高層的桌子上,並被標註為要立刻處理的特急事件。
而被『打擾』到的TPC高層,在打開緊急郵件後,只看了一眼就坐不住了。
因為塔納生物研究所,是TPC所屬的最大的一個綜合性質的研究機構,不僅保存有百年來在地球和外太空發現的珍稀生物樣本,地下最底層的保險庫,還封存着很多不可見光的危險物品。
因此塔納生物研究所保密級別一直極高,哪怕是在TPC裏面,也只有少量一些人知道它的存在,而能查閱塔納生物研究所封存物品清單的人,更是兩隻手都能數過來。
保密級別如此之高,保衛級別自然也是水漲船高,比之TPC綜合本部一點都不逞多讓,大門外有流動哨、門口和圍牆有崗哨和暗哨,還裝滿了攝像頭、感應器。
玻璃是防彈的,牆是半米厚的,門更是最高規格的三防,光身份識別就包含了虹膜、指紋加身份卡三合一的認證,哪一點不對都會立刻觸發警報。
可以說,就算是一隻蒼蠅想飛進去,也會被馬上發現,並被立刻打死。
正因為其防護級別如此之高,TPC才會把一些危險的、不能被人發現的物品,封存在塔納生物研究所的地下建立起的那個足以抵禦核彈轟擊的堡壘。
可是,俗話說得好,凡事都不能立flag!
塔納生物研究所才插上『絕對安全』的旗子,就來了個中門打開、任人進出的爆炸性新聞,把年紀已經不小的深見總監,驚的心臟病都差點發作了,深呼吸了好一會才壓下心中的驚駭,趕緊拿起桌子上的電話,立刻呼叫起了警務局,要求他們立刻召集人員,建立封鎖區,嚴禁人員進出。
然後就是調遣防化部隊,趕往現場,以防病菌什麼的泄漏,還有專家、學者、後勤保障、醫護等等.
整個TPC都動了起來,大量的汽車和飛機,你爭我搶的趕赴現場。
後勤搭建帳篷,讓人員居住、高強度的密封板房,用作臨時隔離、還有一根根粗大的電纜,及大量的儀器設備。
武裝士兵則把整個研究所圍了個水泄不通,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七步一機槍,哪怕是一隻螞蟻,都別想跑進去。
在這嚴防死守中,第一支進入的調查部隊,給出了初步的反饋結果,那就是沒有病菌泄漏的風險,也就是說不會發生『生化危機』,這倒是讓人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人類最怕也最難以防備的就是肉眼看不到、摸不着的東西。
而另一支隊伍進入到塔納生物研究所的機房,拿到了硬盤,從而讓外界知曉這個研究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結果很詭異!
塔納生物研究所主控室的監控和操作記錄都證實,塔納生物研究和外界的網絡、通訊中斷,竟是主控室內的操作員乾的。
而且還不是一個人,而是來自五湖四海且不是同一所學校畢業的技術員一起動的手,他們用虛擬反饋,偏過了系統的安全驗證,才沒有觸發網絡和通訊中斷警報,從而讓外界尤其是總部沒能第一時間發現。
而他們的同夥竟是維修工,操作員在網絡層面發力,而維修工則物理中斷,也就是拔網線、拉電閘,讓有線和無線通訊一起中斷。
然後,一個人出現在了塔納生物研究所的大門口,沒有穿制服,開的還是一輛很普通的汽車,卻沒有被流動哨和崗哨攔下來,竟讓其一路暢通無阻的開到了門口,然後一個人從車裏下來,就這麼走了進去。
門衛看到了,不僅沒有阻攔和查驗身份,反而還用自己的身份卡,幫他開了門,讓他得以進入到研究所之中。
一路上,所有的門皆是如此,外來者還沒走到跟前呢,就被『自己人』給打開了,都不用這人動手,這待遇怕是總監來了,也不過如此了。
如此詭異的一幕,看的人目瞪口呆。
「這這怎麼可能?」
所有人看到監控畫面的第一反應都是如此,無法相信這是戒備森嚴的機密研究所,不知道的怕是還以為是哪個熱情好客的會所吧。
一個人這樣還能說是內鬼,兩個三個人這樣還能說是團伙,可現在是整個研究所,所有的人,不管是警衛,還是研究員亦或者教授、主任,全都在用自己的身份,打開外來者前進方向上的大門,讓外來者無需動手就能暢通無阻。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這到底是為什麼?
總不能是渾身一震、霸王之氣溢出,讓人倒頭膜拜,當即選擇效忠,於是就趕緊殷勤的幫着開門。
可問題是在外來者離開後,所有人就都倒地不起,至今還處於昏迷之中。
而這一切的疑問,在一個位於拐彎處的監控拍攝到外來者的面孔後,似乎得到了解答。
桐野牧夫!
人臉識別系統,根據這一閃即逝的畫面截圖,給出了外來者的身份。
宇宙冒險隊成員,澤奈金達爾人後裔,超能力者,擅長精神感應,曾成為黑暗魔神艾霍特的宿體
一連串的標籤,看的人觸目驚心。
更讓人心驚肉跳。
南雲參謀長第一時間在虛擬會議室里站了起來,大聲的喊道:「這樣的危險人物,為何沒有管控起來?這傢伙.這傢伙,用他的超能力,控制了所有人,幫他打開了門。
如果他去的不是塔納生物研究所,而是綜合本部呢?
塔納生物研究所只是一些病菌,可綜合本部里卻到處都是武器。」
南雲參謀長的話,通過網絡,傳入到與會人員的每個人的耳中,讓所有人都為之變色。
如果塔納生物研究所的詭異,真的是因為桐野牧夫的精神控制,那麼就太可怕了。
這意味着桐野牧夫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如果他只是想滿足些個人慾望,那也就罷了。
可要是他想玩些刺激的,比如說控制TPC的高層下令往哪裏發射導彈、激光炮,亦或者控制天上的空間站墜落.
諸如此類,只是想想都覺得可怕。
這樣的傢伙,實在是太危險了,必須控制起來,甚至.
消滅掉!
椎名參謀長用餘光看了一眼穩坐的深見總監,隨後開口說道:「他的危險性毋寧質疑,但其能力也是出類拔萃,所以才會被調入宇宙冒險隊,由千葉隊長負責監管和」
椎名參謀長話還沒說完呢,南雲參謀長就瞪大眼睛,面帶慍怒的說道:「可是他並非一直都待在桐野牧夫的身邊吧,才離開幾天,就出事了。」
言外之意,還是認為,這樣的監管根本不靠譜,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這一不留神,不就讓那個桐野牧夫跑了,並且在地球搞出這麼大的事情。
宮田參謀長轉而將目光看向了科研部的負責人江戶參謀,問道:「桐野牧夫去到研究所里,是為了什麼?」
江戶參謀臉色是煞白,拿着手中的平板,趕忙回答道:「根據目前的調查,可以確定的是位於S1實驗室的一份樣本丟失,那是才入庫沒多久,尚未來得及開展相關研究的太陽石頭。」
「太陽石?」
這個名字聽起來很陌生,讓大家都是一頭霧水。
江戶參謀趕緊解釋道:「這是迪迦擊敗註冊代號為太陽獸班德拉斯的怪獸後,在戰鬥現場發現的一塊奇特的石頭,就將其命名為太陽石。」
「他帶走這東西做什麼?」不知道是誰自言自語的說着,但大家的目光還是都集中在江戶參謀的身上,讓他臉色愈發的差,腦門更是滲滿了汗水,因為他也不知道。
本來嘛,這麼大的部門,要是事無巨細的話,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干不完,所以太陽石這東西,他也是事後發現丟失才惡補了一番。
可問題是塔納生物研究所,對太陽石的研究才立項,正處於召集人員的階段,都還沒開始呢,哪有什麼成果呢。
唉!
江戶參謀在心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隨後據實告知,讓大家的心頓時變得沉甸甸的。
因為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塔納生物研究所有這麼多的好東西,對方都沒有動,單單帶走了太陽石,那肯定是因為這東西對桐野牧夫的價值,遠超其他的物品。
可屋漏偏逢連陰雨,正開着會呢,又一個壞消息傳來,警務局勘對人員名單時,發現少了一人。
而這人的名字是——
正木敬吾!
「什麼?」
「正木敬吾跑了?」
居間惠的反應最大,整個人幾乎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提到了高昂。
「嗯!」江戶參謀苦澀的點了點頭,道:「他一直在接受相關的.治療,安保級別也是塔納生物研究所里最高的,可是這次.安保系統幾乎癱瘓了啊。」
居間惠立刻對着負責現場的權騰參謀追問道:「他是自己跑出去的,還是被人帶走的?」
「這個.暫時還不知道。」權騰參謀直起腰,調整了下坐姿,道:「儲存監控畫面的硬盤,在數據層面遭到了嚴重的破壞,目前正在修復之中,所以.」
聽到這,居間惠就急切的說道:「現場勘察呢?」
「還在進行中。」
「.」
居間惠感到相當的惱火,很想噴一句『什麼都不知道,那你是吃乾飯的嗎』,警務局有這麼多的專業人員、專業儀器,號稱一個細胞都能把你查個底朝天,到現在卻連一個人何去何從,以及是一個走還是被人帶走都沒查出來,還不如飯桶呢,飯桶好歹能盛個飯。
「你要知道,那是正木敬吾,這傢伙可是超級聰明的,如果是他想走的話,那肯定不會留下太多的線索,再加上那裏有自動清潔機械人,它們實在是太勤快了,把地面打掃的一乾二淨,唉!」
權騰參謀唉聲嘆氣的訴說着現場勘察的困難。
丟失的物品有很多,但就太陽石最為神秘;逃跑的『被研究員』也不止一個,但就正木敬吾最為重要。
事情一下子變得極為麻煩!
深見總監眉頭都快皺成一團了,從太陽獸出現,到怨靈現身,還有現在生物研究所被盜,讓他隱隱感覺這些事情恐怕並不是獨自存在的,很可能是存在着某種聯繫,甚至說不定是某個龐大計劃的組成部分。
為何丟的偏偏是太陽石?
為何來的人偏偏是桐野牧夫?
為何走失的偏偏是正木敬吾?
一大堆的問題,縈繞在腦海里,讓人百思不解,但眼下還有一件事尤為重要,那就是通知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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