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風元之後,帝辛身上那種凌厲傲然的氣勢反而下降了不少,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風元,仔細的打量。
片刻之後,帝辛猛然哈哈一笑,說道:「風元,真是許久未見!想當初你我君臣共討東夷,本以為能善始善終,孤為大商中興之主,你為大商邊疆重臣。從此君臣相得,以為佳話。」
「孤卻沒有想到,你居然一直心懷不軌,孤真是看錯你了!」
風元呵呵一笑,然後說道:「君不君、臣自然不臣!大王若是善待四方諸侯,不妄動干戈,天下豈會騷亂如此?」
「如今因大王一人,引起天下大亂,生靈塗炭,我雖然是大王的臣子,但更是人族的一員!自當救萬民於水火。君王無道,天自棄之,大商江山社稷落到今天這種地步,豈是我一人之力?」
帝辛雙眼神色微沉,握着兵器的手掌緊了緊。
風元的態度雖然客氣,但言語卻一點也不饒人,幾乎要把他的臉面給扒在地上。
姜子牙捋須淡笑。
跟在風元和姜子牙身後的眾多諸侯、大將暗中點頭,對風元這話深以為然,武王說的很有道理。
如果不是帝辛這位人王剛愎自用,胡亂出招,逼反了四方諸侯,大商江山固然有些隱患,但也絕對不會在短短時間崩塌。
當年人族的第一個王朝大夏,無論是國力還是四方的聲威,比起大商都差一籌,甚至還有少康失國,差點中斷了王朝氣數,十分的艱難。
但在這種情況下,大夏王朝依舊延續了萬年的國運。
大商王朝之前的情況,雖有隱患,但屬於正常的衰敗,就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正處於中老年時期,距離老死還差了一段時間。
帝辛若是甘願做一任尋常帝王,大商王朝的國運按照慣性發展,甚至能突破萬年。
但帝辛自持甚高,豈會甘心平凡?
於是,帝辛為了解決大商的隱患,開始不斷的出手,手段頻出。硬生生的耗幹了大商的氣數。
有的時候。
帝王的志向越是高遠,對國家的傷害反而越大。
南伯侯鄂順冷笑道:「武王何必對這暴君如此客氣?暴君手段暴戾,視我等諸侯如同雞犬,動輒殘害!」
「上一任西伯侯,乃是天下聞名的賢人,我父更是對朝歌執禮甚恭,但凡朝歌有詔令,從未違反,但最後的結果,卻是在朝歌城郊被亂刀斬殺!」
「此等無道之君,豈能再為我等之君王?」
帝辛目光一轉,落在了南伯侯鄂順身上,鄂順雖然已經是中年人,但被上一任南伯侯保護的極好,反而沒有那麼的成熟。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對帝辛的敵意和憤怒,再明顯不過。
若不不是顧忌風元的態度,他早就忍耐不住心中的怒氣,下令讓麾下大將前去圍殺帝辛了。
「好!又是一個亂臣賊子!」
帝辛冷笑,根本沒有把南伯侯鄂順放在眼中。
他目光轉動,很快就看到了代表北方諸侯而來的冀州侯蘇護,他眉頭微微一皺,想到了蘇護之前和北伯侯救援朝歌傾力南下,結果被齊軍擊潰的事情。
他還以為冀州侯蘇護前來會盟是被逼無奈,再加上愛妃的面子,也就沒有搭理蘇護,只當對方是空氣。
蘇護端坐在坐騎之上。
他在知道自家女兒和武王的關係之後,就對朝歌再也沒有一點的眷戀。
就算是被帝辛的目光掃過,也面不改色,沒有絲毫的心虛。
「你們一個要救萬民於水火,一個要為父報仇……孤今日就在此地,誰敢上前弒君?」
帝辛冷笑道。
弒君的名聲可不怎麼好,如果風元親自斬殺帝辛,身上就多了一層污點,對身後名有着嚴重的影響。
即便是南伯侯鄂順一心想着為父報仇,在聽到這話的時候也有些猶豫。
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也就罷了。
但他現在是南伯侯……他和風元一樣,同樣顧忌着名聲。
風元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的想到了原時間線的情況,在原時間線中,帝辛同樣帶着兵馬出城。
無論是姬發還是姜子牙,都要向他行君臣之禮。
至於動手……沒有人敢動手。
如果不是和帝辛有着血海深仇,父親被殺、大姐和兩個外甥被殺的東伯侯姜文煥打破尷尬,直接衝上去拔槍就刺,這個尷尬只怕還要持續下去。
風元想到這裏,忍不住的目視南伯侯鄂順。
而鄂順雖然注意到風元的目光,卻根本沒有領會到風元的意思。依舊待在原地不動。
「今日不過是誅一暴夫而已,何來弒君?」
姜子牙倒是注意到了風元的目光。
他雙目閃了閃,反正他已經得到了元始天尊的承諾,只等代天封神之後,就可迴轉崑崙山。
既然如此,人間的些許名聲,對他來說就不怎麼重要了。
他心念一動,當即怒聲喝道。
他的聲音瞬間蓋過了眾人,「暴君,你殘害和忠良之臣,騙殺賢人,荼毒天下百姓,大商數千年江山社稷,盡數敗於你手,將來你有何面目去見大商曆代先君?」
帝辛的性格本來就比較爆裂。
成為帝王之後,更是養成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剛愎心性。
剛才耐着性子和風元說話的時候,內心深處恨不得把眼前的亂臣賊子盡數斬殺,心中邪火旺盛。
姜子牙的這番話,又直指他心中的痛點,頓時讓帝辛破防。
再也忍耐不住。
「姜尚匹夫,受死!」
帝辛猛然爆喝一聲,沒有理會身旁的大將、甲士,直接單槍匹馬,對着姜子牙突刺而來。
他猛然發動,恍如奔雷。
雙臂的力量爆發,長戟捲動風雷轟鳴,尋常的人間武將在他面前,宛如待宰的雞犬。
哪吒、楊戩等人見狀,剛想上前阻擋。
但在他們上前的時候,面色陡然大變。
一股強橫的氣息以帝辛的身軀為核心,迅速的朝着四方蔓延,範圍大約三里。
在這個範圍內。
他們體內的法力就像是粘稠的漿糊一樣,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制,無論是施展遁光還是催動法寶,都比之前困難了十倍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