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當圖騰的能量迴路被破壞後,百重秘境裏的魔物會裂縫中逃出去。」
審判長直視村長的雙眼,「可是,那個時候我們已經不在這裏了。」
他現在所要做的,可不是把一兩個族人用附身的方式降臨到另一個世界,而是將整個神國平移到a市上空。
如果他的計劃能夠完成,那麼必將成為神族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撤離行動。
「北國的敗亡是遲早的,屆時我們多年來培養的信仰便會徹底崩塌,對我們而言,這個世界早已是一潭死水。」
他們的能量,來源於北國的無處不在的信徒們,而在他們的扶植下,教會的旗幟早已插滿了大陸的每一個角落,而那些拒絕信奉他們的部族則已經因種種緣由被北國的鐵騎掃平了,然而天災在逃出牢籠後,遭遇危機的並非只有北國人,他們長久以來建立的信仰體系被打破了,就連王都也不例外。
死亡的到來熄滅了霧山隱士會最後的火焰,教會早已名存實亡。
而在缺少了能量供給的情況下,別說繼續與天災抗衡下去,就連維繫神國的存在都成為了棘手的問題。
「不過,我已經在另一個位面建立起了相應的體系,只要將那裏的天災驅逐回這個世界,再扶植起一個霧山隱士會也只是遲早的問題。」
事實上,隱神會的信徒已不在少數,若非有天災壓着,他們的勢力會更加龐大。
「將他們驅逐會這個世界?」
村長冷笑一聲,他終於找到了回擊的切入口,「僅僅一個死亡就把你們趕進了百重秘境,你們打算拿什麼來對抗另一個世界的天災?你可別忘了,當年追殺他們的遠征軍幾乎全軍覆沒了。」
「他們會回來的。」
審判長的語氣相當肯定,「畢竟,這裏才是他們的故鄉。」
…………………………
與此同時,a市基金會本部。
「咦,這裏就是基金會的大本營麼?看起來也沒什麼不得了的地方嘛。」
會議室中坐着約莫十幾個人影,開口的是一個看起來年紀只有高中生大小,看起來病懨懨的小女孩,她的雙腿搭在桌上,對會議室的環境評頭論足起來。
「我還以為這場仗會打多久呢,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來講和了,真沒勁。」
這些年格爾特製藥研究出的可不止有抗癌特效藥,在她北歐的實驗室里,至少還有十種以上能在一夜之間消滅一個城市的病原體。
如果戰爭就此結束,她的武器可就再也沒有了亮相的理由。
畢竟一旦戰爭結束,人類就成了他們重要的儲備糧,她再也沒有了將那些病原體投放到各個城市的理由。
會議室外則是一片死寂,偌大的基金會本部里空無一人。
事實上,整個a市看起來都如死城一般。
「不要掉以輕心。」
會議室里有人皺起了眉頭,「迄今為止,我們還沒遇到過有效抵抗力量,他們在我們來之前就把大部分人轉移走了。」
一直以來他們忌憚的就不是基金會,而是那個先後擊敗了三個天災的人。
「……我聽說,不久之前戰爭已經被人幹掉了,嫉妒和恐懼也不知所蹤。」
說話的是一個佔據了四個椅子的肥胖男人,他就一直半躺在椅子上。
這是一個噩耗。
在他們佔領了a市的同時,另一邊的堡壘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而且從他部下們帶回來的情況來判斷,死亡的立場也變得搖擺不定。
看來在這邊的戰爭進行的同時,另一邊的人也沒閒着。
「我看多半是他們幾個被關了太久,能量消耗得太過嚴重了。」
小女孩對於同伴的警告不以為然,距離戰爭被稱之為no1已經過去了千年,在這個千年時間裏,他們這邊不僅開發出了名為「正極」的能量,還合力建立起了龐大的體系,就在他們談話的幾分鐘時間裏,又有新的能量湧向了他們。
「若是再交手一次,我可不認為會輸給那幾個階下……」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一雙漂亮的紅色眸子停留在了她的身上,眸子的主人似笑非笑,一股難以言喻的惡意頓時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小女孩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自然,她將搭在會議桌上的雙腿放回地上,她不再開口後,會議室里頓時消停了許多。
「按照約定……」
黑箱來到窗邊,凝視着烏雲密佈的天空,「談判應該快要開始了。」
神族邀請天災談判,這絕對是奇聞。
面對對方充滿「誠意」的邀請,他們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比起迂迴的持久戰,能一次性將整個神族屠戮乾淨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雙方都能料想到這場談判最終的走向,所以她很好奇那些被死亡一個人追得藏進百重秘境的喪家犬為什麼有膽量將他們邀請至此。
又或者說……
這是他們走投無路之下的垂死掙扎,妄圖他們能放過曾經將自己關進海底監獄的仇人?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未免就太令人失望了。
片刻後,黑箱忽然一怔,眺望着雲端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詫異。
她感受到了雲端後正在不停形成的漩渦,那漩渦之中蘊含着前所未有的能量,漩渦輕易地撕開了天空,像是要將什麼東西從裏面吐出來。
陰影壓了下來。
出現在烏雲之後的,似乎是一座龐大的城市。
見到這一幕,黑箱終於勾起了嘴角,她倒的確沒有料到神族竟然還能使出如此伎倆,將整個神國遷移到了a市的上空。
那能量絲毫沒有消散的跡象,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
傾盡全力與他們決一死戰,看來這就是神族最終的決定,過不這樣一來可要比無聊的談判有趣多了。
同樣仰面着雲端的還有金髮青年。
他為了神諭四處奔波數百年之久,而在今天,他終於要見到在數百年前向他降下神諭的神靈了。
他看見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從雲端飛速地降落着,幾乎眨眼間的功夫便落在了他的身邊。
只是映入眼帘的並非他想像中的神靈,而是一個有些眼熟的青年。
青年臉色陰沉。
他一言不發地鬆開右手,一個滿臉是血,連牙齒都掉了一半的老頭順勢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