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燕王兵馬正在向陽城而來。」
御書房,王謝向韓錚說道。
正如他們猜測的一樣,南梁兵馬撤走之後,燕王立刻召集兵馬,隨即便有了動作。
這兩日,他不斷派出騎兵偵查,發現了燕王的意圖。
不過,這在他的預料之中,畢竟如果是他,他也會選擇攻打陽城。
事實上,他們也將大量的兵馬集中在了陽城,準備與燕王兵馬一戰。
御書房中還有謝端和其弟謝安以及王子安。
謝安道:「我又往陽城調撥了兩百門火炮,當下陽城擁有近六百枚火炮。」
韓錚點了點頭,今日他脫下了龍袍。
韓琦被燕王俘虜,韓弼又在南岸塢堡戰死。
當下,他韓家一時無人可用。
經過商議他決定讓王榭負責統領兵馬。
謝家兵馬則還是由謝安來統領。
「此戰只求能夠把燕王拖在陽城下,越久越好。」韓錚說道。
王榭和謝安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二人離去,謝端對韓錚道:「韓兄,王兄,不要再猶豫了,把能帶走的都帶走,不要留下,否則一旦陽城破了,所有的東西都將是燕王的。」
頓了一下,他繼續道:「你放心,我謝端不會趁火打劫,畢竟將來我還要指望二位抱團取暖。」
韓錚搖了搖頭,王子安也露出無奈的笑容。
定下遲滯燕王南下的計劃,他便決定將齊國的國庫向南轉移,一點也不給燕王留下。
之後,他會隨謝端南下,先前往彭城,繼續抵擋燕王。
如果燕王窮追不捨,他們會在彭城一戰,再往南走,直到過了九江,抵達金陵。
謝端稱呼韓兄,不是對他不敬。
而是他準備卸下齊國皇帝的頭銜,再次成為八大勢族之一的韓家家主韓錚。
畢竟一旦丟了齊州,他再無顏面自稱帝王。
且也不利於東瀛正在經營的計劃。
「謝兄這話是在打我的臉,我韓錚可不像竇唯,一肚子陰損主意,這國庫的財富即便送給謝兄,又能如何?」韓錚道。
謝端聞言,哈哈笑了起來,他到說道:「對,希望你我之間坦誠相待,不要像竇唯那個老狐狸一樣,淨干一些骯髒的事。」
說罷,謝端伸出手,韓錚和王子安對視一眼,將手放在謝端的手上,這是對彼此的信任。
……
聊城。
趙煦和常威自東平城出發,經過兩日的跋涉,抵達了這裏。
短暫休息了半日。
接下來,他們往南走,又經過一日半的跋涉,抵達陽城城下。
令大軍在陽城外八百米左右安營紮寨,趙煦和常威尋了一處隆起的高坡,望向陽城城頭。
注意到陽城城牆上密密麻麻的火炮,二人對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這陽城前面寸草不生,下面全是石頭,末將的新式戰法真是沒法用了。」常威有些惱怒,這齊國倒是有些聰明人,懂得隨機應變。」
趙煦點點頭,「戰場上戰況千變萬化,行軍打仗就是如此,不能什麼便宜都讓咱們佔了。」
打量着擋在山道中間的陽城,他道:「坑道不能挖了,就採取老辦法,夜襲。」
對他而言,當下面臨的困難只是不能像挖掘坑道一樣佔盡便宜。
但是依靠他們火器的優勢拿下陽城,還是很輕鬆的,只是比平原城稍微難些。
「是,殿下。」常威道燕王和他想到一處去了。
如此密集的火炮,白日攻城自然傷亡會更多些。
但趁着夜色讓散兵靠近城牆,炸掉他們的火炮還是可以的。
陽城城牆。
燕王兵馬一到,王榭和謝安便登上了城牆。
望向正在安營紮寨的燕王大軍,他和謝安對視一眼。
「燕王兵馬應該會在晚上攻城。」王榭道。
「為何?」謝安望向王榭,對這位比自己小二十餘歲的王家子弟,他心中可不服氣。
王榭道:「歷次戰事,燕王寧可費事,也不願令將士強行攻城,可見其無比愛惜將士性命,此番自然也不例外,晚上可要辛苦將軍了。」
王榭這麼一說,謝安頓時沉默了。
似乎的確如此。
他道:「這倒是麻煩了,今日烏雲漫天,晚上定伸手不見五指,燕王兵馬又一向喜歡派零散士兵襲擾,這仗可怎麼打?」
儘管他們的任務是儘量拖延陽城失陷的時間。
但他的心裏真的沒底。
王榭道:「謝將軍從來不研究燕王打北狄時的戰法嗎?這其中便有反制北狄夜襲之法。」
謝安聞言,臉色有些難堪。
只是大戰在前,他只求能完成任務,於是道:「還請指教。」
王榭來到謝安面前,對他說了幾句。
謝安聞言大喜。
二人正說話的時候,被趙煦通過望遠鏡看了個真切。
趙煦道:「城牆上的似乎是謝安,他曾經來燕州接醇王回京師,那個年輕的將領是王榭?」
北伐之戰,當時趙恆來燕州,王子安帶着他來燕城,他見過。
這段時間,徐克搜集齊國情報的時候,也對王榭有些了解,稱其有勇有謀。
想到這,他皺了皺眉眉頭,對常威叮囑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