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城。
韓琦正與袁立在城外的微山湖中釣魚。
二人口中不時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一隊騎兵來到二人身邊,為首騎兵下馬,神色驚惶,對韓琦說了一句。
「什麼!燕州爆發了天花。」韓琦手中的魚竿滑落,袁立也呆住了。
「現在整個燕州都傳遍了,大批外州商賈外逃,只有燕州本地的百姓和商賈還傻乎信燕王報紙上的闢謠。」騎兵說道。
這段時間,燕州出現的報紙通過細作傳到了魯城。
韓琦聞言,不但沒有高興,反而神色嚴肅,「立刻封鎖通往燕州的所有道路,凡是從燕州過來的人,一律不需經過齊州,違反者,格殺勿論。」
「是,州牧大人。」騎兵上馬離去,立刻向北而去。
這時袁立從最初的驚訝中緩過神來,臉上露出扭曲的笑容,「哈哈哈,真是天道好輪迴,沒想到他燕王也有今天,縱使他燕王再能打,他還能打得過瘟疫不成。」
「你還笑的出來,若是這瘟疫傳到齊州來,我們要一起跟着倒霉。」韓琦說道。
他雖然想要燕王死,但可不想燕王死的時候拉他做墊背的。
袁立倒沒有多麼驚慌,他對韓琦說道,「大人,你擔心多餘了,只要下手狠點,這瘟疫是不會傳到齊州的,剛才大人的命令就很好,再者,只要有一個村子出現瘟疫,便將這個村子屠滅,付之一炬即可。」
頓了一下,他繼續道:「當年寧錦都司之戰,死的人太多,就有瘟疫傳到了燕州,我當時就是這麼做的。」
韓琦聞言,覺得袁立說的也有道理,輕輕點了點頭,「只是你懂得此法,燕王自然也懂,為何瘟疫還在燕州蔓延的如此迅速?」
「燕王勤政愛民,仁人君子,自然不屑干出這樣的事,瘟疫蔓延也就不奇怪了,不過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堅持多久。」袁立說道,「他拼了命在報紙上掩飾,正說明瘟疫之重。」
「哈哈哈,如此說來,燕王豈不是作繭自縛?」韓琦大笑起來。
接着他道:「若是如此,這次燕王豈不是死定了。」
「天花乃為瘟疫之首,此番大疫,只怕燕王封土上的人怎麼也得死五成以上。」袁立豎起五個指頭,「現在,只需靜靜等待幾個月,燕王的實力便會大大削弱。」
「好,好,妙,妙。」韓琦不禁興奮起來。
這瘟疫可不僅僅是死亡的事,人死多了,對燕王方方面面都會造成燕州的影響。
或許這次大疫之後,燕王將不足為懼。
「州牧大人,到時候燕王若得了天花死了就罷了,若是沒死,請大人允許我親自殺往燕州,割了燕王的狗頭。」袁立狠聲道。
燕王一旦衰落,皇家將再也無法壓制勢族。
大頌將是勢族的天下,最終的皇族也在勢族們中重新誕生。
此時他韓家還留着燕王幹什麼,不如殺向燕州,接掌燕王的所有資產。
如此,韓家將勝過竇家一籌。
「好,一言為定。」韓琦一拍手掌,十分興奮。
二人正說着,這時又一隊騎兵匆匆而來。
騎兵將領在韓琦面前單膝跪地說道,「大人,一艘來自五峰島的戰船抵達青城碼頭,船上還有五峰島的新島主,叫相田太郎,說要見大人。」
「五峰島新島主?」韓琦皺了皺眉頭,「這名字似乎是東瀛人的。」
「五峰島原本就是東瀛扶持的海寇,這倒也不奇怪。」袁立眼睛一亮,「這次黑鯊海寇殲滅了盧正統領的戰船,消息估計早已傳到東瀛,說不定,他們是來報復黑鯊海寇的?」
韓琦琢磨了一會兒,覺得也有這個可能。
逃回去的五峰島海寇一定說了他們韓家幫助五峰島的事,所以五峰島海寇再至,還是與他們韓家繼續合作。
而且為了躲避黑鯊海寇,他們選擇了青城這個齊州最東面的碼頭。
「真是天助我韓家。」韓琦興奮莫名。
全然沒了釣魚的興致,他對袁立道:「走,立刻去青城,看他們想說什麼?」
說罷,他與袁立上馬,向青城而去。
兩日有餘,他們抵達了青城。
「韓州牧,韓大人。」
青城最豪華的酒樓中,三個穿東瀛服侍的東瀛人見到韓琦,紛紛起身鞠躬。
為首之人便是相田太郎。
原本,他是東瀛水師的大一名大將。
盧正被燕王俘獲,華辰被大將軍賜死後。
他便被命令統領八十艘水師戰船前往五峰島,接掌五峰島。
現在剩餘的五峰島海寇俱都被納入他的麾下。
五峰島再次復活。
之後,他被命令再次與大頌韓家接觸,儘量在齊州建立落腳點,安置細作刺探大頌情報。
當然,黑鯊海寇以及黑鯊海寇背後的燕王是他們刺探的重點。
這些年,通過盧正傳遞的消息,他們推斷出大頌已經衰落。
而且在火器上與東瀛有不小的差距。
這激發了他們對大頌的蔑視與野心。
幕府內部,對大頌發起戰爭的呼聲不斷高漲。
但是,這次黑鯊海寇的覆亡,給了他們當頭一棒。
所以,他們決定暫時隱藏起來,想要把一切探查個清楚,為幕府的後續計劃提供支持。
「相…島主。」韓琦面露笑容,但卻記不起相田太郎的名字,實在太長。
相田太郎不以為意,他邀請韓琦坐下,說道:「老島主雖然敗於黑鯊海寇之手,但我們與韓家的合作卻是沒有問題,我們想繼續與韓家合作,直到將黑鯊海寇消滅。」
「不得不說,這是好事。」韓琦笑道,上次黑鯊海寇襲擊萊城帶來的羞辱,他至今回味起來,還十分痛苦。
只是他韓家沒有先滅黑鯊海寇的能力,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
現在,五峰島再臨,他自然歡迎。
相田太郎露出滿意地笑容,「既然如此,我們五峰島想在青城設立一個商館,便於往來,還望大人同意,今後若有東瀛商船來此,也能在商館暫歇。」
韓琦敏銳捕捉到東瀛商船四個字。
他心中一喜,五峰島海寇背後是東瀛。
這次他與五峰島的合作,沒想到還得到了意外好處。
如果他韓家能與東瀛通商,其獲利將一點也不會輸給竇家的邊市。
畢竟,其他幾家眼饞這邊市很久了,但俱都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