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球?」
當趙煦吐出這個三個字之後,徐克以及常威和將領們頓時眼中放光。
「若是能用熱氣球救出皇上,則一切就簡單了,咸城沒了皇上,北狄也就沒了繼續圍困的必要,定會抽兵回來救寧錦都司,咸城之危可解矣。」趙煦緩緩說道。
將領們都見識過熱氣球,這個東西北狄是一點辦法沒有的。
而且經過訓練,操縱熱氣球的士兵已經能夠控制熱氣球精確降落在一塊很小的區域。
用熱氣球營救皇上不是沒有可能。
唯一的麻煩是如何把熱氣球運送到咸城附近。
畢竟熱氣球飛的距離不是很遠。
「殿下層出不窮的計策真是令我等佩服。」常威由衷說道,他是真沒有想到這點。
如果東西兩面的計劃同時進行,此番倒是真能破了穆勒洪真的陰謀。
徐克則皺眉道:「只是這熱氣球飛不遠,咸城距離秦關可有三百里。」
趙煦望向鍾離,他道:「所以,還需一隻騎兵晝伏夜行,摸到咸城附近。」
迎着趙煦的目光,鍾離挺起胸膛,他知道燕王的意思,「殿下,末將可以去。」
趙煦點點頭,這次鍾離和陳虎領騎兵深入草原襲擾,已經有了深入敵後的經驗,讓他去,他能放心一點。
至於陳虎,這次隨艦隊北上打擊北狄後方的任務是他的。
「和晉州的時候一樣,這次你們只能帶十日的乾糧,速戰速決。」趙煦正式下達命令。
「是,殿下。」鍾離高聲喝道。
自從來到燕王麾下,他一直慶幸。
正是燕王領着他們打勝仗,圓了他討伐北狄的夢。
現在,和王府親軍所有的將領一樣。
燕王的任何命令,他都會堅定不移地執行。
趙煦露出滿是的神色。
定下了這件事,趙煦令將領們各自回去準備,單獨把徐克留了下來。
向軍事學堂外走去,趙煦對徐克道:「當下,你立刻將烏蘭巴在海上大敗以及烏蘭巴被俘虜的消息傳到寧錦都司去,鬧的動靜越大越好。」
徐克點頭,記在心裏。
燕王這麼做是為了自然是為了讓北狄人心惶惶,從而讓這次的救駕計劃能順利實施。
「還有,范陽的事也該收網了,這次本王要好好收拾袁立。」趙煦的眼睛眯了起來。
上次沒搞死袁家,這次即便不能搞死袁家,也要讓其元氣大傷,再也無法恢復。
最重要的是,如果這次自己救了趙恆,哪怕自己沒有充分的證據搞袁家。
他趙恆怕也是只能忍着,即便功過相抵,也不至於責難他吧?
「下官的人一直在盯着那個北狄細作頭領,只要他出海,下官就把消息傳給周毅。」徐克說道。
袁立封了范陽城,只是讓情報的傳遞出現了麻煩。
但不影響范陽城內四院隊員對袁府的盯梢。
而且,北狄這次從海上南下的計劃確定之後,這位北狄細作統領明顯膽大了不少。
出入范陽不再像以前那樣小心翼翼。
似乎很自信這次能一舉拿下燕州。
可惜,他最終要失望了。
「嗯,就這樣。」趙煦點點頭。
只要抓到這位北狄細作頭領,逼出口供,他就向袁立發難,不會理會袁立如何辯白。
在他同北狄沆瀣一氣,假冒禁軍試圖拿下燕關的時候,他的命運就註定了。
……
燕關,糧倉。
一輛輛從假禁軍手中繳獲的輜重車停在糧倉的大院中。
糧倉門口,兩個戍守的士兵準備換下門口值守的兩個士兵,路過輜重車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陣輕微「咕咕」聲。
兩個士兵對視一眼,有些奇怪,但不以為意,繼續向前走去。
但沒走幾步,又是一陣「咕咕」的聲音響起。
兩人的臉色變了,這次他們聽清了。
這「咕咕」聲似乎來自輜重車。
又對視一眼,兩人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向前走去。
來到門口,二人輕聲將自己發現的情況告訴了值守的士兵。
值守士兵立刻離去,把消息告訴了自己的上司。
上司又把消息告訴了墨羽。
「輜重車裏有聲音!」墨羽和往常一樣在巡視城頭,聞言,他幾乎跳起來。
周毅在海上取得大勝,殲滅所有南下北狄大軍的消息早已傳到這裏。
燕關將士俱都無比振奮。
若是此時燕關出了紕漏,他墨羽不但該死,而且他墨家的名聲也將掃地。
意識到了什麼,墨羽立刻調兵遣將進入糧倉,將輜重車團團包圍。
即便是頭豬,他也想明白了。
假禁軍假聖旨不過是障眼法,敵人真正的殺招在輜重車裏。
「出來,你們還要藏多久。」墨羽喝道。
接着他令士兵將一兩輜重車拉過來。
初看之下,這輜重車沒有任異常。
沿着輜重車轉了一圈,墨羽忽然從輜重車的底部向上敲鸞了下。
「咚咚。」
空洞而沉悶的響聲傳來,如同敲一個木箱,而不是木板。
墨羽的眼睛眯了起來,這次自己真是大意了。
腦門上冒出數滴冷汗,他道:「既然你們不出來,本將便把你們全都燒了。」
「咔嚓。」他的話音剛落,忽然輜重車的底部有聲音傳來。
一個穿着夜行衣的士兵像是打開窗戶一樣,打開了地板,從輜重車上掉到地上。
見到墨羽和王府士兵,他沒有舉刀殺人,也沒有大喊大叫。
而是張開乾裂的嘴唇,十分虛弱地說道:「我投降,給我點吃的吧,求求你們了。」
自從進入燕關。
他們便一直藏在輜重車裏等待烏蘭巴的大軍抵達燕關南門。
到時候烏蘭巴的火炮一響,當天夜裏他們便會從輜重車裏出來,打開南門。
按照計劃,烏蘭巴的大軍頂多隔一兩日就會抵達。
但是他們藏在輜重車裏左等右等,就是沒有等到北狄的炮火聲。
同時為了避免被發現,他們沒有帶乾糧和水,以防吃東西喝水的聲音和食物的味道傳出而被發現。
但一晃五天六過去了,他們什麼遲遲沒有等來。
一兩日他們尚能忍,但五六天已經到了人體的極限。
終於忍受不住,肚子如同打鼓一般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