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中,哈斯沃德正接受聖兵的匯報,此時親衛隊的全部成員已經主動出擊,分四路討伐敵人。
現在已經接近黃昏馬上就要入夜,這也代表着友哈巴赫即將進入沉睡,這種時候親衛隊本應該保護在陛下周圍最為穩妥,可主動討伐是陛下的命令,哈斯沃德也不好做出更改。
他背過身看着已經不再明亮的天空,向那匯報的聖兵下令道:「我現在無法離開真世界城,你們要時刻保持對敵人以及親衛隊的行跡掌控,不能讓敵人接近這裏。」
「是!」
那聖兵一鞠躬,剛準備要將哈斯沃德的命令傳下去,但一束火焰突然洞穿了他的頭顱,將他化為灰燼。
「不知道你所說的敵人,是不是也包括我在內呢?」
「巴茲比嗎?你在做什麼?」雖然這麼問,但哈斯沃德臉上卻沒有半點疑惑的表情。
是的,這突然發難之人正是巴茲比,如他所願,他很快就見到了他此行的目標——哈斯沃德。
「問我在做什麼之前,你應該先問我為什麼還活着吧?對吧!」
巴茲比滿腔的怒火終於找到了釋放的目標,他右手伸出食指,毫不猶豫就向哈斯沃德刺去,「燃火之指,1。」
他上前一把抓住對方披風領口,手指通紅就要發出火柱之際,哈斯沃德卻果斷褪下披風的同時,一個翻身朝着巴茲比身後而去。
巴茲比急忙轉身,只是視線被飄在空中的披風所遮擋,而沒等他有下一步的反應,一件硬物隔着披風擊在了他的額頭之上,這是哈斯沃德的劍柄。
哈斯沃德在半空中拔劍的同時,用劍柄隔着披風撞在巴茲比額頭之上,後者身形一歪馬上就要倒下,可就在他要完全將劍拔出之際,巴茲比卻強行穩住身形,左手一把抓在他的劍柄之上。
那阻攔在兩人間的披風被一根通紅的手指劃開,緊接着一根火柱射出,擦着哈斯沃德的臉頰飛過。
哈斯沃德一腳踢開巴茲比抓着他劍柄的手,連連後退與對方拉開距離,只是巴茲比似乎也沒有乘勝追擊的打算,兩人彼此對峙起來。
「原來那道傷不是陛下的聖別所導致的。」巴茲比看着哈斯沃德眼角因為火焰而裂開的傷口,原本他以為對方也遭到了聖別,但貌似情況並非如此。
「你是沒有被選中的人。」
「被選中的只有你們,底下的人全被聖別了。被那光柱籠罩到的人當場死亡,勉強躲過的人也被奪去了完聖體的力量。」
「是嗎,我很同情。」哈斯沃德平靜地回道,即便不通過巴茲比,他也知道被聖別之人的下場。
而這口頭上的同情也進一步激怒了巴茲比,他聲音微微上揚反問道:「同情?開什麼玩笑!你應該早就知道這些事的,我有說錯嗎?」
「問了又如何,我說不知道你就會相信嗎?」哈斯沃德反問道。
巴茲比眉頭一皺,但居然壓抑下了自己的怒火,「我會相信,因為我和你是朋友,對吧,雨果?!」
「巴茲比……」哈斯沃德語氣中終於出現了一絲波瀾,他似乎無法否認對方的話。
「叫我巴茲啊,就像以前那樣!」
哈斯沃德的稱呼本身就在表明着一種態度,巴茲比很清楚,對方或許還認他這個朋友,但朋友在哈斯沃德心中的地位,已經遠遠不如其所侍奉的陛下——友哈巴赫了!
「燃火之指,2!」
他食指和中指一划,在空中留下兩道火焰,只是這兩道火焰才到哈斯沃德面前,也不見其有什麼動作,就自動熄滅了。
「看來我們已經無法用言語溝通了。」哈斯沃德嘆聲道。
巴茲比則指了指身後的小窗戶,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看看外面,夜晚即將來臨,到了晚上陛下沉睡,你就會和陛下互換力量,我要將陛下的力量連同你這個叛徒一同殺了!」
說着,巴茲比再次在空中不斷劃出火焰逼向哈斯沃德,只是那火焰要麼在碰觸到哈斯沃德就熄滅了,要麼就被對方所躲過。
和猶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相比,哈斯沃德就仿佛一潭死水毫無波瀾,也沒有一點戰意。
又一次燃火之指被哈斯沃德翻身躲過後,巴茲比果斷聚集靈子,在左臂上形成一張弩,一發神聖滅矢朝着對方射去,而這,也讓他不由想起了和對方第一次相遇的場景。
算起來,那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那時的他還是個孩子,不過身為一位滅卻師大領主的孩子,從小就得到了優秀的指導,加上本身不俗的天賦,所以年齡雖小,但他已經隱隱有一名真正滅卻師的風采。
那天他在父親領地下的樹林中打獵,發現了一個沒什麼精神的瘦弱男孩,同樣是滅卻師,那男孩卻連凝聚靈子弓都做不到,只是用着小小的木弓和木箭,力氣小到連不遠處的一隻兔子都射不中。
那男孩就是雨葛蘭·哈斯沃德,當然,在巴茲比和他迅速熟稔之後,巴茲比管他叫雨果,而他叫巴茲比為巴茲。
兩個身份地位、力量都極為懸殊的男孩迅速成了好友,至少巴茲比是這麼認為的,但現在想一想,兩人為什麼會成為朋友呢?
明明一個有着火一般的熱情和精神,另一個則像水一樣安靜而柔弱,一個人必將成為優秀的滅卻師,而另一個人卻連滅卻師最基本的事都遲遲做不到,可以說巴茲比和哈斯沃德,絕對是相反的兩類人。
但或許這就是命運,也可能是明明沒有良好的出身,也沒有卓絕的天賦,但哈斯沃德在面對巴茲比時沒有表現出阿諛奉承、亦或是嫉妒等等的表現,這無形中消除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總之,這兩人成為了好友,而性格火熱的巴茲比更是許諾要教導雨果,然後兩人要一起成為最強的滅卻師。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兩人的關係可能僅僅只維持在好友這個階段,或者隨着時間的推移,哈斯沃德會成為巴茲比的追隨者也說不定。
可一件意外的出現,讓兩人真正成為了摯友,成為了相互依靠、生活的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
巴茲比清楚的記得,那是在認識雨果的半年後,他的父親被殺死了,領地也付之一炬。
也因此,他的生命中只有雨果這一個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