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和利捷確實正在進行激烈的交戰,不過與其說是在交戰,倒不如說是春水單方面的施壓。
雖然先前的一刀並沒有將對手的手臂一同斬去,但那狙擊槍也已經嚴重破損,看樣子是不能夠使用了。
趁着利捷無法還手,春水不斷向對方進攻,利捷除了閃躲外並沒有更好的應對手段。
在躲過春水一次豎劈後,利捷直接一腳踹向對方的胸口,雖然被春水橫刀擋住,但藉助這股力量,和春水拉開了相當長的一段距離。
春水也被這一腳踹得後退了兩步,想要繼續上前進攻時,只見遠處的理解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完好的槍身,包括槍管也完好無缺,然後他飛快地將這槍身重新裝好,一杆和原先一模一樣的狙擊槍被頃刻間組裝完成。
因為忌憚對手那萬物貫穿的能力,春水停了下來沒有貿然上前。
利捷則好似重拾信心,「帝亞葛蘭,這把槍就是我的弓,是我由靈子製造出來的,你不應該那么小心謹慎,給了我重新製造它的時間。」
沒錯,春水看似攻得兇猛實則還是留有餘地,以防對手未知的手段和可能的反撲,這是他的習慣,很難改變。
被看穿了行為的春水也沒表現出懊惱之意,反而輕輕一笑,仿佛在打趣自己一樣,「原來如此,所以就算槍身折斷也能夠繼續戰鬥,即使壞了也能夠改裝,看來我確實犯了不小的錯誤。」
「你會因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的。」
「不過,你似乎已經忘記規則了。」
就在利捷準備反攻之時,春水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直接一刀橫掃而去,利捷也沒有回頭似乎感應到了,向下一蹲躲開了這一刀,緊接着在地上一滾,槍口指向了不知如何繞到他背後的京樂春水。
「看你的樣子是真的把規則全忘了,還記得嗎,我們可是一直在玩影送的遊戲哦,只要影子的一角映入你的眼睛,之後你眼中看見的都是我的影子。」
說話間,在春水原先站着的地方,也就是此刻利捷的身後,一道淡淡的黑影正漸漸消散。
這時候,利捷似乎終於明白了春水的戰術,從最初的不倒翁倒了的遊戲,讓他開始懷疑自己的靈覺,而下意識地更加信賴自己的視覺。
靈覺是一種敵人越近就會越鎖定對方的感知手段,視覺則不同,它註定會觀察進行範圍性的觀察,想要讓視線更加集中,甚至達到旁若無人的地步也並非不行,但那需要一定時間的練習。
所以在以不倒翁倒了加上先前蒙蔽自己的靈覺之後,再轉為只要眼睛中映入影子,看到的就是對方人影的影送遊戲,那麼自己就一定會被影送所迷惑。
而且,恐怕那傢伙先前講解的規則也有問題吧,利捷清楚地記得,春水一開始所說的影送可是針對靈覺,而產生迷惑敵人的人影。
但按照對方剛剛的說辭,影送分明是藉由視覺來進行的遊戲,同時也有蒙蔽靈覺的能力吧。
利捷越想越覺得匪夷所思,難道這個傢伙從停下來打算對自己出手的那一刻,就已經想到了這麼遠的對決,並且為這對決而鋪路嗎?
這未免也太驚世駭俗了。
可容不得他多想,只見春水突然騰空而起,利捷立刻向上望去,只見漫天都是高舉着雙刀的春水,一時間根本分不出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他只得快速移動槍口連扣扳機,幾乎是瞬間,在天上的三個春水便被洞穿心臟化為淡淡的黑影消散。
只是天上之上還有十幾個人,要麼賭三四槍之內就能逼出真的那一個,要麼只能將其全部消滅掉,只是那樣做時間會比較緊。
利捷來不及猶豫,瘋狂朝着空中的人開槍,一個又一個影子在他的射擊下消散,但他的運氣似乎並不怎麼樣,遲遲都沒有抓到其中的真人。
就在他要對剩下的四個春水開槍之時,一柄刀從背後穿透了他的胸膛,不需要看到更不需要靈壓感知,那劇烈地疼痛告訴他真的春水就在他身後。
「只要讓影子映入眼睛,你看到的都是我的人影。」
春水的影子從沒有在他的眼中消失過,所以剛剛那一躍而上的也是人影,甚至那十幾個也全都是人影,其中連一個真的都沒有。
「看來,這場遊戲可以到此結束了,說實話,你並不是個很好的玩伴。」春水冷聲說道。
「沒錯,這糟糕的遊戲就讓它趕快結束吧。」
利捷也表示贊同,然後他緊閉着的左眼突然張開,「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第三次了。」
春水臉色突變,他在利捷背後並不知道對方做了什麼,只是對方因為致命傷而變得紊亂的靈壓突然又變得正常起來,這讓他下意識覺得不對。
「我只有在雙眼都睜開的時候,才能發揮出萬物貫穿的真髓。」利捷的靈壓甚至越來越強,越來越有活力,「也就是說,不僅我的射擊會貫穿你的身體,我的身體也會貫穿你的刀。」
春水沒有任何動作,但他刺進利捷身體中的刀刃就好像划過了流動的水一般,一點點穿過利捷的身體,最後從對方的肩膀滑出,同時沒能在對方身上留下一絲一毫的傷口。
「這就是讓身體貫穿刀嗎,原來如此,也就是說張開眼後,我的那些遊戲對你也就行不通了。」
遊戲依然奏效,但如果自己的刀連傷到對方都無法做到的話,那麼進行遊戲也就毫無意義了。
利捷明白春水的意思,轉過身回道:「沒錯,這瞬間世上已經沒有能夠殺死我的武器了。」
「我只有在戰鬥中陷入危機時才可以將雙眼睜開極短的瞬間,因為如果我的雙眼持續張開,對罪人們太過於不公平了。」
春水一臉無奈,用試探的口吻問道:「是嗎?那可以趕快把眼睛閉上嗎?」
沒錯,利捷並沒有如他所說的那樣只是短暫地張開雙眼,他的左眼依舊睜開着,沒有一絲一毫要合上的意思。
雖說知道這樣的請求肯定得不到回應,但萬一這傢伙的眼睛會因為威脅消失而強制性的合上也說不定。
春水當然是希望這種小概率事件能夠發生,畢竟真如對方所說睜開眼就能一直發揮萬物貫穿的真髓,那真是再麻煩不過的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