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臨,一位特殊的客人來到了四番隊。
「京樂隊,總隊長?」勇音有些奇怪,四番隊並不是隊長們常來的地方,或者說,護廷十三隊之間除非有比較親密的關係,否則隊長間的走動都是很少的。
更不用說眼前的春水已經不是八番隊的隊長,而是統領護廷十三隊的總隊長,在眼下這個特殊時期,深夜親自來訪肯定不會是來敘舊或是閒聊。
「卯之花隊長在嗎?」
「隊長她在……」勇音正要回答,背後突然響起卯之花的聲音:「你先去忙吧,勇音。」
「是,隊長。」
不知道為何,勇音突然有種不舍的感覺,好像今夜之後,卯之花隊長就會突然消失不見了一樣。
實際上她也能感覺得出來,隊長似乎正陷入到某種迷茫?或者兩難之中,雖然都是安安靜靜的,但和平日裏的感覺完全不同,勇音能感覺到素日對方的內心中正在壓抑着什麼東西,自從零番隊來過之後就一直是這樣了。
卯之花見勇音離開後,才輕聲說道:「你來了,京樂總隊長。」
春水尷尬地一笑,「我們還是換個安靜的地方再談吧,卯之花隊長。」
跟着卯之花來到四番隊隊長室後,京樂出聲說道:「首先應該要說一聲拜託吧,畢竟我這次來的目的……」
「你都知道了,是嗎?」卯之花突然打斷了京樂,見對方點了點頭,繼續道:「我能想到你來是為了什麼,實際上,這件事早在千年前就應該有個結果了。」
她的聲音很溫柔,但卻給人一種堅毅甚至鋒利的感覺,「只是有了些意外出現,宏江他……」說着卯之花緩緩閉上了眼睛,語氣中帶着些惋惜,「他不該插足到這場傳承之中。」
京樂雙手一攤:「但很可惜,他插足進來已經成為事實,而且他也有足夠的資本,不是嗎?」
「他確實是個優秀的孩子,只可惜少了份純粹,但這不代表是種錯誤。」
「我明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同樣是你的弟子……」
「所以,如果是你的話要怎麼去選擇呢?」卯之花打斷了京樂的話,「是選擇宏江還是……」
「你知道的,眼下這種情況我沒法做出這種抉擇,或者這種抉擇本身就不適合在現在這個時候出現。」春水也打斷了卯之花的話,有些急切地問道:「我們就不能暫時放下那該死的規矩,哪怕只有一次也好,讓意外成為可以接受的事不行嗎!卯之花隊長?」
卯之花突然睜開眼,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光是看都仿佛違規常理,將人吞沒到無盡黑暗中的冷漠,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腳下似乎永遠都踩着屍山血海!
「你要我放下規矩,放下自尊?!」卯之花聲音一揚,「你可知道我已經放下它多長時間了嗎?!」
「我知道!」春水向前一步似乎是表明他的決心,「但現在你也必須再放下!你當做是我的乞求也好,是總隊長的命令也罷,那兩個人絕不能成為選擇題的兩個選項,他們對瀞靈廷都無比的重要,沒有也不能去抉擇!」
「可如果我一定要你做一個抉擇呢?」卯之花追問道。
春水一步不退,「我說了,沒有也不能去抉擇。」
「我也不能……」卯之花說着突然閉上了眼睛,「我一面期待着但一面也在抗拒着出現那唯一的結果,這樣的矛盾已經持續了百年了,但哪怕是現在,我也還是沒有辦法下定決心。」
春水連忙說道:「那就繼續期待着好了,我只是想讓那個人回到他應該回到的軌跡上,但一些小意外也是可以存在的,不是嗎?」
卯之花轉過身背對着京樂,走到窗邊看着外面的夜色不禁沉思起來,「可以存在一些意外嗎?」
勇音不知道春水和自家隊長究竟談了多久,再一次見到隊長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是在四番隊門前的院子裏,卯之花靜靜地看着太陽從東方升起。
她發現以往那個安靜能給人以撫慰的隊長又一次回來了,但靜靜看着日出的她卻給勇音一種另外的感覺,感覺她是在告別,向這世界的一切默默的道別……
一夜過去了,身處在靈王宮麒麟殿的一護並沒有看到日出日落,仿佛他所處的靈王宮還要凌駕於太陽之上。
新的一天到來,天示郎似乎開始不滿足於讓一護僅僅是安靜地泡着溫泉了,他給對方整了一些新的花樣。
「九十二、九十三……」
一護整個人都被按在溫泉中,耳邊不斷傳來增長的數字,但每一個數字仿佛都會抽走他肺里的一份空氣,直到現在他終於受不了了!
一腳踹開按着自己的眼鏡男,一護從溫泉中站起身子,大口貪婪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他剛剛差點被憋死在溫泉里!
「不及格,大笨蛋!那種程度連個小鬼都辦得到!」天示郎大聲呵斥道:「小時候都會被要求那樣做吧,泡澡時要好好泡着數到一百,這種事你都辦不到嗎!」
一護伸出手比劃道:「你這傢伙!那是到脖子為止!!哪個世界的爸媽會叫小孩浸泡到頭頂,還要數到一百的?」
「廢話太多,數男,數比呂再一次好好把他壓住!」
「是,大哥!」
只見兩個穿着一樣,面貌也一樣的男人直接動手就要把一護給重新按進溫泉里,他們也是當時在麒麟殿門口接住一護的人,根據一護觀察,也是麒麟殿裏除天示郎外唯二的存在。
只是吵吵鬧鬧,在一護的奮力抵抗中,兩人合力都無法再把一護的頭按進溫泉,別說是頭了,甚至他們連讓一護坐倒在溫泉里都做不到。
而這無止境的吵鬧聲也一點點消磨着天示郎的耐心,只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突然從溫泉中站起身。
「你們兩個放手吧!」
數男、數比呂聽見命令立刻停下手來,甚至還默契地離開了一護的身邊。
就在一護好奇為什麼天示郎突然良心發現,以及擔心對方又有什麼新的折磨人的招數時,在他不遠處的天示郎突然消失不見,而他的臉上也結結實實挨了一拳,整個人直接飛出了溫泉。
能做到這種事的人想都不用想,在這裏的只有天示郎。
一護從地上爬起來,臉還有些火辣辣地疼,「你幹什麼?!」
只見天示郎歪着頭一臉平靜地回道:「看,痊癒了吧?」
「如果還沒痊癒,剛才那拳你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