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美主神維齊洛波!祂化作紅色的太陽,懸掛在高高的天上!我們將向偉大的您,獻祭新的一批神戰祭品:一位勇武的邪魔貴族,還有五個健壯的邪魔水手!…」
四月的加勒比海,是一片融融的春景。在古巴的鐵灣鎮,一場盛大的主神祭禮,已然步入高潮。數以百計的古巴、海地酋長,都匯聚在初具規模的鐵灣鎮,親眼見證神聖血紅的勝利儀式!
這樣的主神儀式,會不斷鞏固所有泰諾部族的信仰,更讓主神的威嚴,深入群島的泰諾世界,深入所有皈依部落民的心中,就像泉水浸潤田地…
「神已到來!祂正用紅色的眼眸,注視着古巴的熱土!我將向您獻上最炙熱的虔誠,獻上最血紅的鮮活!…」
『西紅柿』總祭司大聲疾呼,雙手染紅!他站在紅色丘陵的神台上,把祭品最寶貴的部分,投入到燃燒的聖火中。而武士們狂熱的歡呼,泰諾部族跟隨的吶喊,幾乎震動着整個古巴熱土的天空、大海與大島!
「主神庇佑!邪魔的獻祭,就是神戰中最不朽的榮光!我們為神而戰,被神所喜!我們死後,必然升入神國,如蝴蝶般永享美好!…」
「為神而戰,升入神國!…吼!!」
「.上主啊!魔鬼啊!這…這群可怕的野蠻人!可怕到極致的野蠻人!…」
主神廟宇的陰影中,學者馬丁瑟瑟發抖,死死裹緊了身上的黑袍,生怕露出一點白色的皮膚。他驚恐的看着「惡魔祭壇」上,西爾維拉騎士劇烈一顫,就化作一具殘缺的屍體,一道升上天空的青煙,還有流滿神台的血紅!
他瞬間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忍不住按向額頭上的「魔鬼鳥徽記」,恐懼地祈禱道。
「無盡地獄的維齊洛波大魔鬼!…我向強大的您祈禱!請在這片魔鬼的土地上,庇佑我的生命與靈魂吧!…只要讓我活下去!只要讓我活下去!…我一定會向,您回報以犧牲的祭品…無論是母山羊的心血、處女的靈魂,還是煉金的太陽紅石…我都一定會盡數進獻給您!…」
這一刻,學者馬丁跪在主神的神廟中,念誦着歐陸魔鬼崇拜儀式中的一切承諾,完全暴露了他信仰不堅定的底色。
在經歷過震撼心靈的「魔鬼祭祀」後,最後一絲上主殘存的光輝,終於從他的心中消失不見!而後,他會永墜「黑暗」,走向另一種深邃的、無法回頭的「神光」。
「維齊洛波的大魔鬼啊!我向您祈禱!…」
學者馬丁閉着眼,畏懼祈禱着,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一道拉長的黑影,遮擋住了西斜的陽光,投射到了他的臉上。當他抬起頭,睜開眼,渾身就驟然一顫,甚至差點嚇得向後摔倒。
只見一個雙手血紅的黑袍男人,正提着一柄滴血的黑曜石匕首,慈祥微笑地看着他…正是那個舉行邪惡儀式、被所有魔鬼土人歡呼的「魔鬼使徒」!
「主神庇佑!來自白膚部族的學者,修貓鷹祭司已經告知了我,關於你的來歷和學識…當你選擇皈依的那一刻,主神的光輝,就驅散了你與生俱來的罪惡,引領你走向紅色光明的世界!…」
托馬特總祭司微笑着,伸出手來,握了握學者馬丁的頭髮,又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而馬丁膝蓋一軟,差點被那輕飄飄的一拍,直接拍倒在泥地里。
「阿丁,我聽見了你的祈禱,聽見了你對主神的呼喚!我想,你是被主神所接納,擁有潛力的…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慢慢的、長久的聊一聊…從今以後,你就做我的祭司學徒吧!…這樣當下一次獻祭到來時,你就可以做我的助手,在神聖的儀式中,升華你的虔誠…」
「來吧!過來!跟我來到神廟的最深處…我為你準備了一份神煙與藥劑,一份獨屬於你的通靈儀式!…你需要喝下那些東西…喝下它們,我才能真正信任你!…而後,你才能有資格,去看來自陛下的神啟…那本講述『邪魔瘟疫』的預言書…」
「.!」
學者馬丁滿心驚懼,但看看左右,兩位強壯的神廟護衛,已經持斧逼近過來。他不得不驚恐的邁開腳步,走向昏暗與漆黑的神廟深處。他不知道,會有何等的「魔鬼侵蝕」,正在等着他。但他清楚的明白,走進這神廟後,他就再也無法返回…
「啊!這?…唔…啊!…哈!…」
一份來自歐陸的靈魂,與裊裊的神煙相伴,徜徉在幻覺與恍惚的世界。一個空空的陶罐,就像是靈魂逸出的容器,讓他在從未有過的幻夢中飄遠。他仿佛看到了雲和世界的彼端,看到了傳說中大海的盡頭。那裏,便是真正的東方,真正的西潘古日本!在同樣遼闊的大島上,有着同樣的黃皮膚的人,有正在活着的,也有已經死去的人…
「佛祖啊!願父親的靈魂,在三途川的彼端,與武田氏的先祖們相會!…先祖庇佑!下葬!…」
四月的春風,吹過北國的津輕海峽,來到春草萋萋的蝦夷地。雖然,蝦夷地廣闊的東北部,會在千島寒流的影響下,經歷一個冬天的封凍。但這座大島最南側的和人地各館,卻不會那麼嚴酷。
哪怕是在這個明中葉的大寒冷期,勝山館外的港口,也只會在一二月間,短暫的凍上兩個月,就會再次恢復通航。而此刻,又是十多艘關船,滿載着沉甸甸的各色貨物,甚至載着拖家帶口的農人,抵達了蠣崎氏的領地。
「快!下船!先讓這些農人下船!去往那邊的棚屋,每人餵一碗米粥!…快卸貨!把貨卸到馱馬上,運到館中!…小心點!這些都是米!…」
勝山館的港口一片忙碌,一俵俵沉甸甸的大米,被民夫背着,又卸到馱馬上。和國幾乎看不到驢騾,也很少會有馬車。通常的運輸手段,就是人力搬運,和馱馬負荷。
此刻,雖然眾人都在辛苦的忙碌卸貨,但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發自內心的笑容。半月前,家主葬禮時的濃濃悲傷,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他們的臉上,只有對新晉家主的感激,和對未來殷切的希望!
「佛祖庇佑!為了給逝去的信廣公祈求冥福,新的光廣家主頒佈命令,賜予每戶半俵扶持米!參與過家主之前北上征戰,抵禦山靼入侵的農兵家庭,再多半俵米!…而所有的蠣崎武士,每家兩俵米!…」
「慷慨的光廣家主還說了!他既然接任了家主,就要向信廣公一樣,把領民當成自己的兒女!這是他擔任家主的第一年,整個領地,免除秋收後稅賦的三分之一,從六公四民,減少為四公六民!…」
「所有民戶,都要努力開墾新田!今年開出的新田,收來的稻穀,都是自己的!而新田開墾後的三年,也都同樣免除稅賦!第四年後,再三年都是半稅,第七年才正常收稅!…」
蠣崎光廣繼位不到一月,已經洋洋灑灑,頒佈了三條法令,徹底收攏了氏族領地上的民心!
第一條法令簡單粗暴,就是「發錢」,每一戶都實打實的發米!以蠣崎氏四千多口,近一千戶的規模,大概要發八百俵扶持米。而兩百多不脫產的武士,每戶兩俵米,則是四百俵。總共合在一起,那就是一千兩百俵扶持米!而按照眼下室町末期的度量衡,兩俵一石,那就是足足六百石大米!
第二條法令,還是簡單粗暴,減稅發錢!擁有的田地越多,減少的賦稅越多,主要是收買那些家老與骨幹家臣的人心。這一項法令下來,大約也要少上六百石大米的領地稅收。
至於第三條法令,其實是配合第一、第二條來的。既然領民有了充足的口糧、種糧,賦稅也輕了許多,那就有了餘力,需要為家主也為自己,開墾更多的農田!而新開墾的田地,開頭幾年確實沒啥收穫,蠣崎光廣也不在乎那些小錢,直接大手一揮,新田免稅三年、再半稅三年!
蠣崎光廣能這麼豪橫,自然是有他豪橫的本錢!今年雖然京畿又打個不停,但關東卻是個豐年,米價比去年還低。
森野清是米場的豪商,有足夠的渠道和門路,從關東0.6貫一石,收來足夠的大米。他也同樣按照0.6貫一石的價格,賣給了蠣崎氏。所以,這從上到下,收買整個蠣崎氏領地的一千兩百石大米,就是720貫銅錢!再換算成森野清給出的優惠價格,90貫銅錢兌1斤黃金,那就僅僅是8斤黃金,8塊金符!
而蠣崎光廣上次和祖瓦羅的黃金貿易,簡簡單單、輕輕鬆鬆,就換回了二十四塊金符!這收買整個領地的財富,不過只是第一次黃金貿易的三分之一,僅僅是三分之一!…
「森野清叔父!父親剛剛逝世,您在葬禮上如此忙碌,讓我發自內心的,敬佩您的道義!…」
「您按照0.6貫一石的收購價格,賣給我們一兩千石米,連運費都沒要…又以90貫銅錢1斤的價格兌換黃金,比通常的80貫還多10貫…」
「先祖啊!您可是我的叔父,是我們蠣崎氏不對外宣稱的家老!我又怎麼能讓您虧錢呢?不如,您再拿兩塊金符…」
看到一船船卸下的稻草米袋,看到滿滿當當的關東大米,蠣崎光廣委實有些不好意思。他神色真誠,看向叔父森野清,非要多給兩塊金符。
「.觀止…佛祖…」
金光閃耀,照耀着森野清的眼睛。他深吸口氣,默念了幾句佛經,這才笑着搖了搖頭,按住了蠣崎光廣的手。他注視着「侄子」年輕乾淨的眼睛,沉默片刻,心中複雜地嘆了口氣。
「佛祖啊!可真是個『年輕』的家主!信廣公,你給我留下的這攤子…罷了罷了!那就好好教一教他吧!」
沉吟數息,森野清坦誠的笑着,說出了不傳的商人奧秘。
「光廣,佛祖的金光,照亮凡俗的人心!我會用更多的貨物,米鹽酒茶、武器鎧甲、農人工匠,來換走你手中所有願意交換的黃金,全部以比市面上優惠的價格!…」
「放心吧!在我們的交易中,我並沒有虧本,反而賺了太多,多到叔父都不好意思了。與那真正的好處相比,這買賣一兩千石米的利潤,確實是微薄的。叔父不能再占你這個便宜,不然等以後你明白過來,就不會再信任我了…」
「哈哈!你不要疑惑!叔父今天,就告訴你這個秘密!…那就是,黃金與所有東西都不同,是真正的、唯一的、被所有人相信的財富!它的價值,絕不是普通的財貨,絕不是它表面上的價值,所能相比!」
「佛祖見證!這些黃金在你的手中,一塊黃金,就只是一塊黃金,只能換一塊黃金的財貨…然而,他們在我的手中,一旦有了不可思議的佛法加持,就會化作佛祖的金身,讓世間的凡俗敬畏與信任!…」
「只要佛法未成,看不透這金光,那無論是高高在上的貴人、威名赫赫的武家、還是豪橫一方的商人,都只是膜拜金身的凡俗啊!…對我來說,這些黃金,就是我商人的金身,是我商人的信譽,讓所有人相信的信譽!在我的手中,這一塊黃金,就能當四塊、五塊,甚至是十塊黃金來使用!…」
啊,起點有月票活動,可以在活動中心進入。投月票後可以抽獎的。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