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時候跟蕭晴有交集的?
「你找我,打算怎麼做?」蕭媽媽問道,猜不透這個年輕小輩的心理。
「既然事情跟我有關,我得承擔起這個責任——不管蕭晴要不要這個孩子,都應該是我去陪她解決。」
蕭媽媽沉默了許久:「那你對孩子是怎麼想的?你和晴晴的感情……」
「我尊重她的選擇。」
沈慕北的聲音里聽不出什麼情緒,仿佛這件事情對於他就是個問題,解決了就好,不需要投入什麼感情在其中。
蕭媽媽忍不住心疼女兒:「你和蕭晴之間,到底怎麼回事?是談戀愛還是什麼情況?她一直護着你不肯說出你的名字,是不是你威脅她了?」
「沒有。」沈慕北只是吐出這兩個字。
其餘的他沒有多說。
他一貫的氣勢讓他說出來的字眼,容不得有人辯駁,也不容置疑。
所有的答案,就是這兩個字。
「你們有沒有可能……留下孩子,交往?」蕭媽媽試探地問道。
沈慕北掀開眼瞼,語氣淡然:「我說了,尊重她的意見。」
蕭媽媽狠狠地瞪着他,終究還是知道,在他這裏,得不出太多的內容。
蕭晴一邊吃早餐,一邊等待着母親回來。
她喝完最後一口牛奶,才聽到開門的聲音。
她馬上跑過去幫母親開門,「媽,你總算是回來了,牛奶都涼了。」
門打開,引入眼帘的除了蕭媽媽的臉,還有沈慕北那張淡然卻有存在感極強的臉龐。
蕭晴:「……」
她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沈慕北先開口:「我陪你去醫院。」
蕭媽媽開口說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你們自己去解決吧。」
蕭晴這才反應過來,站在面前的,是真真正正的沈慕北!
可是,他為什麼會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
她凌亂了,腦子裏亂鬨鬨的,成為了一團理不清的亂麻。
不對,他還要陪自己去醫院?
蕭晴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
蕭媽媽已經將她的包給塞了過來,「去吧,你們一起去。」
她其實也不願意不陪着女兒,但是也私心的希望,萬一兩人之間能夠想開了,在一起留着孩子呢?
沈慕北這人雖然淡漠了點,但是為人客氣有禮,進退有節,事業也是極好的,蕭媽媽挺能看得上這個女婿。
有自己夾雜在其中,年輕人就不太方便說話了,還是讓他們自己單獨在一起好一點。
蕭晴一個趔趄,被母親推出了門,隨即門在自己身後被關上了。
她雙手抓着包的袋子,難堪又尷尬地低垂着頭。
「走吧。」沈慕北接過她的包,按了下樓的電梯。
蕭晴不得不跟上他的腳步。
電梯裏沒有其他人,密閉空間裏,他的存在感越發的強,她站在角落裏,也能夠聞到他身上清冽的古龍水的香味。
蕭晴垂着頭,只能看到他的皮鞋和熨得整整齊齊的西褲。
她的視線上移,看到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着自己的包,臉上不其然又紅了。
電梯在某一層停下,上來了一大堆人,蕭晴往邊上移動,被進來的人堵得有些慌。
正在她竭力將自己往更角落的位置移動的時候,一隻手伸過來,將她拉向他的位置。
聞到熟悉的古龍水的味道,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沈慕北扣在懷裏了。
她耳邊傳來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聲。
到了車上,她的心跳都還沒有停止。
車子直接朝着醫院的方向開去。
沈慕北沒有開口,蕭晴也就不知道要說什麼。
原本她已經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拿掉了孩子,就跟沈慕北再沒有任何關係,自己也不要再去喜歡他了,沒有結果的感情本就沒必要存在。
然而此刻他坐在一旁,讓她的心中湧現出一股莫名的難受,心裏翻湧得厲害,她努力克制着難受的感覺。
結果一下車,蕭晴還是難受得快要吐了,她直奔垃圾桶的位置,乾嘔了幾聲,胃裏翻江倒海,吐得她眼淚都出來了,也沒有真正吐出什麼東西來。
「水拿去。」隨着沈慕北聲音過來的,是一瓶礦泉水。
蕭晴此刻也顧不得多想,接過水,灌了兩口漱口,然後才喝下去一口。
喝完後,她人也平靜了許多,說道:「走吧,我已經預約好醫生了。」
沈慕北跟上她的腳步。
蕭晴大步朝着婦產科的位置走過去,腳步堅定了幾分。
沈慕北的眉頭不可察覺地蹙起來。
「蕭晴,站住。」
蕭晴聽到他略帶薄怒的話,停住了腳步,認真解釋道:「我當時買了藥的,但是忘記吃了,不是故意不吃的。還有,我懷孕的事情,本來不打算告訴任何人,連我媽我也瞞着的,是你那天忽然來我家,我沒什麼心理準備,太慌了才忘記把包帶走,被我媽看到了我包里的東西。兩件事情我都不是故意的。我也跟我媽說清楚了,這件事情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也不需要任何人管……」
她認真解釋完,才想起這件事情他不應該知道才對。
「你是怎麼知道的?從哪裏知道的?」
原本只有喬未央一個人知道,蕭晴明白任何人都有可能出賣自己,但是喬未央不可能。
沈慕北本就蹙着的眉頭,因為他的一番話,不僅沒有鬆開,反而越發的蹙得緊了起來。
「我問你呢,你到底怎麼知道的?」
她此刻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面對着沈慕北,必須要得到這個答案。
「你不需要管我從哪裏知道的。你確定要拿掉孩子?」沈慕北的聲音染上了一抹陰鬱。
蕭晴踟躕了一下,她何嘗願意拿掉?
但是這又不是被祝福的孩子,是因為自己犯錯大意留下來的,怎麼可能存在着?
她咬咬牙,點頭。
沈慕北的心狠狠地一沉:「不再考慮一下?」
蕭晴哪裏有考慮的資格?
她本就不想母親擔心,何況現在這樣的狀況。
她露出一個故作輕鬆的笑容,也許是因為想通了,面對着沈慕北,她也沒那麼難受的情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