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人被東廠帶走,雖然於理不合,畢竟是太子督辦,理該送交刑部大牢,但欒勝親自來抓人,誰也不敢多說什麼。讀字閣 www.duzige.com
蘇宅。
「什麼,人被逮去了東廠大牢?」李忠倒是詫異了,「不是已經悄悄的通知了太子殿下,由太子殿下督辦交差?」
年修沉了沉臉,「這下就麻煩了,落在了督主的手裏,咱就不好明着插手吧?若是讓督主知道,爺您私底下接了密旨,那……」
聞言,李忠的面色驟變,「可得想清楚說辭,我怎麼覺得督主不會貿貿然去抓人,想來這些年,督主甚少親自動手。」
此番,委實奇怪!
「爺?」年修低喚,「您可得想好了。」
李忠連連點頭,「睿王府的事,肯定是要給皇帝一個答覆的,可現在人都在督主手裏,你怕是不好動手。」
「奴才原以為,爺跟錦衣衛聯手,能查出睿王妃被殺的幕後真相,如今看來,錦衣衛也是無可奈何了!」年修嘆口氣。
可是嗎?
人落在了欒勝手裏,等於斬斷了一切的消息,所謂證供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欒勝想要什麼證供,他就能到什麼證供,而這些證供便是皇帝所需要的、想聽見的東西,可能無關痛癢,也可能鮮血淋漓。
「那麼線索,就斷這兒了?」李忠着急,「總不能坐以待斃吧?皇帝那裏,不好交差,那只能提頭去見……」
蘇幕一抬頭,示意兩人禁聲。
沈東湛自外頭進來,旁若無人的越過了李忠和年修,坐在了蘇幕的對面,瞧着她捏着杯蓋,杯中水紋絲未動,竟是全不拿自個當外人,端着杯盞便呷了一口。
剎那間,眾人眼皮子突突跳。
蘇幕「……」
年修「……」
李忠「……」
周南「……」
哎呦,這場面有點上頭。
「都別站着了,該幹嘛幹嘛去!」沈東湛道,「我這廂與你們爺,有話要說。」
眾人愣怔,一個個面面相覷。
「要命的事,你們也想耽擱?」沈東湛面色沉冷,「再耽擱下去,東廠大牢鬧出動靜,蘇幕的腦袋可就要落在皇上的手心裏了!」
聞言,李忠趕緊拽了年修一把,「咱們這就走,這就走!」
出去的時候,李忠和年修不約而同的回眸,瞧着周南。
周南「??」
他也要走嗎?
「卑職……告退!」周南行禮,出了門還有些懵,指着年修低喝,「我是與我家爺一塊進來的,爺讓你們出去,又沒說讓我也出去!」
年修張了張嘴,氣不打一處來。
「你家爺要談正事,你待在裏頭幹什麼?添茶倒水?還是揉背摁腿?你說你進咱們蘇宅,沒帶眼睛就算了,怎麼連腦子都不帶了?」李忠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事關生死,多一個人聽見那就多一分危險,讓你們守在外頭,便是守着自家爺的命,這都不懂?」
周南被懟得那叫一個灰頭土臉,「你……你這老頭,怎麼牙尖嘴利……」
「我這不叫牙尖嘴利,我這叫對症下藥,老夫是個大夫,專治各種不服!」李忠輕呵,「年修,看着點,眼下情況特殊,可容不得半點閃失,我先回藥廬。」
年修頷首,「好!」
目送李忠離去的背影,年修側過臉瞧着周南發青的容臉,幽幽的呵笑一聲,「人家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就你這歪瓜裂棗、缺斤少兩的,還敢較真?沒懟你個穿腸葫蘆,那都是人家手下留情!」
「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周南哼哼兩聲。
年修扯了扯唇角,「彼此彼此!」
周南咬咬牙,心頭暗啐了一句閹狗!
房內。
沈東湛瞧着蘇幕凝重的神色,眉眼微沉,「你在想,該怎麼從欒勝那裏拿到證供?簡老太師死於曼陀羅,妙筆書生中了柳如芝設下的毒,簡家和柳如芝的牽連,內中種種,所有的知情者,現如今擺在明處的就是莫安和王妙琳。」
「你這不是廢話?」蘇幕輕嗤。
沈東湛揉着眉心,「莫安是死定了,一個奴才罷了,但這王妙琳嘛,還真是未必啊!」
「什麼意思?」蘇幕不解,「王妙琳是主謀,如果不是她唆使莫安殺人,簡老太師未必會死,一個侍郎家庶女,又沒有什麼位份,落在了義父的手裏,絕沒有好下場!」
不死,也得扒一層皮!
沈東湛瞧着她,「你別忘了,她現在可不是一個人,那肚子裏……不還揣着一個嗎?」
「孩子?」蘇幕滿面嘲笑,「你以為東廠是開善堂的?就算她懷着身孕又如何?只要進了東廠,是人是鬼都得碾成齏粉。」
沈東湛搖頭,「如果是皇嗣呢?你義父,可下得去手?」
「皇嗣?」蘇幕愣怔。
沈東湛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三人成虎的道理,你義父沒教過你嗎?」
「沈東湛,你做了什麼?」蘇幕壓低了聲音。
沈東湛湊近了她,兩個人近距離的瞧着對方,「我……在保你的命,流言蜚語,無跡可尋,但能予人生予人死!人言可畏,但若利用得好,同樣可以救人。」
「你的意思是……」蘇幕明白了,「讓義父,投鼠忌器。」
沈東湛嘆口氣,「欒勝離開提督衙門的時候,我便知道他要抓那兩人,若是利用得好,不管對於睿王還是雍王,都會是一次打擊。」
致不致命還是兩說,但皇帝愈發身子不濟,皇位之爭迫在眉睫,若皇子身染污名,來日必定被人詬病,這對皇子而言是極大的不利。
皇帝為了家國天下,多半不會選擇品行不端的皇子,作為自己的皇位繼承人!
「你這招倒是挺狠的。」蘇幕忽然笑了一下,「居然還能想出這法子?」
沈東湛揉着眉心,瞧了一眼周遭,「事急從權,非常情況就得用非常手段,這件事就算你不去做,也會有人去做。」
「還會有誰?」蘇幕心下陡沉。
沈東湛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猜猜看。」
羽睫微垂,蘇幕心有所思。
「不過,這事可不是我一人所為。」沈東湛又道,「有人的手腳比我更快,甚至借了我的手,讓這流言蜚語來得更猛烈了些!」
蘇幕皺眉,「誰?」
「有個人啊,像蒼蠅一樣討厭。」沈東湛嘆口氣,「總是在邊上嗡嗡的,吵得人鬧心。」
聽得這話,蘇幕冷不丁坐直了身子,「顧西辭?」
「第一反應就是他,可見他在你心裏的分量不輕!」沈東湛起身就走。
蘇幕「??」
「這人真是刁鑽,什麼風都敢借,都欺負到我錦衣衛頭上來了!」沈東湛站在那裏,幽幽的側過臉看她,「蘇幕,他對你似乎是……咬着不撒嘴了是嗎?」
蘇幕起身,「沈東湛,你這措辭有問題,什麼叫咬着不撒嘴?」
「你咬過他?」沈東湛問。
蘇幕狠狠剜了他一眼,「齊侯爺和侯爺夫人可知曉,你這背地裏的德行?」
「咬過嗎?」沈東湛追問。
蘇幕磨着後槽牙,「你別太過分。」
自以為拿捏着她的把柄,便能這般肆無忌憚?允他恣意進入蘇宅,已經是她的退讓,若他還不知好歹,就莫怪她不客氣了!
「我還能更過分。」沈東湛抬步就走。
蘇幕咬着牙,「回來!」
「蘇千戶,欠債還錢,不過是身外物,欠了人情可就不好了……還不起!」沈東湛意味深長的開口,「欠我便罷了,旁人還是算了!」
語罷,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蘇幕站在那裏,定定的望着他離去的背影,眸色複雜。
這人……說着說着就生氣了?
「爺,沈指揮使怎麼氣沖沖的就走了?」年修不解,「傘都不見得撐一把,連周南喊他,他都沒有搭理。」
蘇幕站在檐下,瞧着外頭的綿綿細雨,「年修,欠了人情……要用什麼還?」
「人情?」年修想了想,「自然是要人情去還,禮尚往來,不外如是。」
蘇幕眉心微蹙,自嘲般苦笑,「我這裏哪有什麼人情?」
入了東廠,連人都算不上。
殺的人多了,人情味不好找。
「爺,您怎麼了?」年修不解。
蘇幕回過神,「去大牢。」
「可是……」年修駭然,「督主還在那呢!」
蘇幕點了點頭,「不去也得去,不然那太不符合常理了。義父都出手抓人了,我這還悠哉悠哉的,像話嗎?」
「是!」年修頷首。
東廠,大牢。
欒勝漫不經心的捻着玉片,摩挲着修剪得極好的指甲,「進了雜家這東廠大牢,該說的就自個說出來,免得皮肉受苦,來日死了,連個囫圇個的屍身都留不下來!」
莫安渾身是血,腿上的肉都被拉了半截,整個人半掛在繩架上,奄奄一息。
邊上跪着,驚恐到了極點,幾乎快要發瘋的王妙琳。
欒勝讓她親眼看着,東廠是如何對付刑犯,何為生不如死的酷刑!
「王姑娘,你想試試嗎?」欒勝陰測測的笑問,唇角微微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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