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齊光不收銀子,王承望本還想再勸,卻見楚齊光看着王管家說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些事要和你家老爺密談。」
王承望朝着管家點了點頭,於是管家無奈退去,在場只剩下了他們三人。
王才良首先開口說道:「爹,我這病……」
當下王才良這才將自己的病還沒全好,仍舊需要周二狗治療的事情給說了出來。剛剛他只是和周二狗約定出來做個樣子,以安定人心。
王承望聽完了點點頭:「你做得對。」
於是王承望又問起了接下來怎麼治病。
楚齊光說道:「以後由我登門為王公子治病,只是我最近還忙着那糧稅的事情……」
王承望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大手一揮,立刻說道:「糧稅的事情我已問過管家,都是那賬房先生記錯了賬,其實根本輪不到周賢侄你家來還。」
他一臉生氣地說道:「這事我明明早就讓王忠(王管家)那廝去辦了,怎麼他沒去嗎?定是這廝又偷奸耍滑了,我一會就讓他去把事辦妥了。」
楚齊光又說道:「我平日裏還要打理家中農事……」
王承望心中這下也明白了,對方剛剛恐怕不是不收銀子,而是嫌這銀子不夠啊。
王承望想了想說道:「我正好想要多種點地,不如賢侄將家裏的地租給我,五畝地……我便不論豐年欠年,都按每年五兩銀子來算。只要有我一日,這田租便萬不會斷。」
楚齊光為難道:「就這?」
王承望忍耐着怒氣說道:「五兩銀子可是遠遠高過市價了。」
楚齊光嘆了口氣:「王大官人你有所不知,不是我不想租給你,主要是我妹妹喜歡種地。」
王承望呆了呆。
楚齊光接着說道:「因為我家世代都是耕讀傳家,要求代代子孫都必須下田農耕,我妹妹一天不翻個土、擔個肥的……那就渾身難受啊。」
「而且祖宗之法傳下來,我現在如果將地租了出去,唯恐母親說我不孝啊。」
王承望聽了差點忍不住罵了出來,但誰叫他有求於人呢,對方又將『孝』字都搬了出來,大漢朝以孝治天下,事關道德、倫理,不孝可是大罪。
看到王承望不說話了,楚齊光立刻生氣道:「王大官人!莫不是以為我在向你討要銀子?」
『你不是嗎?』王承望眨了眨眼睛,心中暗道自己剛剛難道誤解了對方?對方真是個不愛金銀、孝感天地的俠義之士?那可真是太好了……
另一邊的楚齊光轉身便要離開:「我一心只想要救治王公子,王大官人怎可用金銀來辱我?」
一旁的王才良嚇了一跳,他可就指着周二狗給他治病了,立刻沖了上去攔下了作勢欲走的周二狗。
王才良:「周兄!我父親就是個滿身銅臭的俗人,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王承望跟着點頭:「對對對,我就是個俗人,不提銀子,我接下來都不提銀子了。」
王才良伸手想將楚齊光拉回來,發現輕輕一拉,對方就已經回了原位。
楚齊光接着說道:「王老爺莫要再和我提銀子的事情,我救人從來不是為了銀子,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銀子。」
王承望連連點頭稱好,能夠不要銀子,他當然是雙手贊成。
楚齊光接着說道:「我以後還是來府上為王公子治病。不過他體內餘毒未清,還需要再煉製些丹藥來配合。」
王承望:「需要什麼藥材?我立刻差人去縣城買來。」
楚齊光搖了搖頭:「治療犬鬼之毒所需的藥材,普通藥鋪是買不到的。不過還好其中的仙豆、血菩提、七星海棠等大部分藥材我都有所準備,唯有一味腦白金手上現在沒有。」
王承望父子愣愣地聽着這一串藥名,卻是一個都沒聽說過,最後問道:「這腦白金是何物?又如何到何處去尋?」
楚齊光:「這腦白金乃是風水吉穴之中的石鐘乳歷經萬載時光後,一點一滴地匯聚地底靈液精華而成。你們也當知道如此天地奇珍,必然掌握在一些大勢力的手中。」
「對於這種事懂得都懂,你們如果不懂我也不多解釋,畢竟知道太多也沒有好處。你們也別來問我具體情況,這其中利益牽扯太大,當不知道就行了。其餘的我只能說這裏面水很深,牽扯到很多東西,大部分情報已經被封鎖,詳細情況你們自己是很難了解清楚,所以我只能說懂得都懂。」
聽着楚齊光的一番話,王承望父子倆只覺得高深莫測,心中對對方師尊的身份產生了各種猜測。
楚齊光接着說道:「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憑我師尊的面子,這東西也能花銀子買到。」
王才良停了鬆一口氣,連忙問道:「要多少銀子?」
楚齊光說道:「要治好你身上的餘毒,大概需要三百兩銀子的腦白金。」
王承望吃了一驚:「要這麼多銀子?」
要知道他們王家一年也就賺個上千兩銀子,再除去老爺婦人、少爺小姐的種種開銷,還有丫鬟小廝的衣食住行,還有各色打賞,縣裏內內外外的打點,一年下來也就剩個100、200兩。
楚齊光說道:「這已經很便宜了。如果不是有師尊的面子,再多銀子也別想買到。雖然我為你們治病不要銀子,但這藥錢還是得你們自己出的。」
王才良:「這是自然。」
王才良自然是完全同意,但牽涉到三百兩銀子,他父親王承望卻是沒有說話。
楚齊光看一眼就知道這老地主是心疼銀子了,對方是標準的封建時代地主,摳搜得連二狗家那幾兩銀子也要盤剝,三百兩銀子肯定會讓對方感覺到非常肉疼。
於是楚齊光看向了王才良說道:「犬鬼的餘毒不清,隨時都有惡化的可能,你們準備好銀子就快點送到我這裏來。千萬別拖延時間,錯過了最佳治療的日期,到時候人就廢了。」
「爹!」王才良看向父親催促道:「您還在猶豫個什麼?我可是我們家獨苗啊!您可就我這一個兒子,我要死了你可就絕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