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之籙 第546章 翻天覆地（33）

    蜀州。

    佛界。

    代表着鬼境的黑火的位置。

    安易雲抬頭看向天空的方向：「這個一直沒消失嗎？」

    天空中的群星仍舊在閃爍。

    散發出淡淡黃光的巨大星球就那麼掛在空中，龐大的星體帶來了猶如實質的壓迫感，似乎隨時都可能從天際壓下來。

    這一片星空異相是皇天之子施展群星易位後所造成的，卻直到現在也沒有消失。

    與此同時，腳下的大地再次傳來轟隆隆的悶響，如同有一條巨龍在翻動身體。

    朱諾臉上的精神越來越緊張。

    她能感覺到有某種劇變正在發生，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變化。

    這種未知更是讓她感覺到越來越不安。

    朱諾轉過頭看向安易雲，開口說道：「你的劍氣可以能不能提前埋伏？」

    「提前埋伏？」安易雲疑惑道：「你覺得楚齊光會輸？皇天之子接下來會從這片鬼境裏出來？」

    看着眼前的朱諾，安易雲心中轉過無數的想法。

    作為天劍宗的宗主，天下間頂尖的入道仙人，中原有名有姓的入道強者她幾乎都認識。

    『這女人是楚齊光從哪裏拐來的？』

    眼前這名金髮的異族女子卻是她從未見過的，這讓她心中升起了極大的好奇。

    面對安易雲的問題，朱諾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女士……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覺到有什麼恐怖的東西要出來了，我們最好早作準備。」

    安易雲想了想，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不論楚齊光能不能贏，我們的確該做好二手準備。」

    只見安易雲一指點出，道道劍氣鑽入地中，逐漸化為了一張巨大的劍陣，以黑火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擴散出去。

    就在安易雲佈置劍陣的時候，天空之中突然星光大作。

    ……

    鬼境之中。

    原本倒在地上的皇天之子突然劇烈顫抖了起來。

    皇天之子的一樣也很快引起了張心晦和密思日的主意。

    「聖子？」

    一人一龍關切地圍在了皇天之子的身旁。

    密思日有些興奮地說道：「聖子曾經借用皇天的力量將我們一一復活，既然如此的話……說不定也可以復活自己。」

    張心晦也連連點頭：「我感覺到了，是皇天的力量。」

    另一邊的大林蘭卻是好奇問道：「是你的鬼境發動了嗎？他在變成鬼？」

    楚齊光皺起了眉頭：「應該不是。」

    小林蘭驚訝道：「你們快看！他……他站起……」

    小林蘭的話語說到一半，便陡然間停了下來。

    楚齊光正感覺到奇怪的時候，突然發現不只是小林蘭陷入了停滯，而是眼前一切似乎都陷入了靜止之中。

    寄存在他體內的大小林蘭停止了一切活動，就像是被超度了一樣安靜。

    眼前的張心晦、密思日全都一動不動，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化為了兩尊雕像。

    四周圍的白骨停止了生長。

    周身的空氣沒有在流動。

    整個世界似乎都在這一刻陷入了停頓之中。

    就在楚齊光驚訝的目光之中，眼前的皇天之子卻是扭扭腦袋站了起來。

    「嗨，楚齊光。」

    對方的身形一個變化，渾身上下血肉翻轉，竟然瞬間就變成了楚齊光的模樣。

    楚齊光凝重道：「你是誰？」

    對方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個讓楚齊光又有點熟悉又有點噁心的笑容。

    「唔……我的真名不能告訴你，你聽了以後會瘋掉的。」

    「不過這裏的人似乎叫我皇天上神，你也這麼稱呼我好了，或者叫我小皇、老皇、皇天……都沒有問題。」

    楚齊光心中一震：「你是皇天上神？你降臨到這顆星球上了？你為什麼要變成我的樣子？」

    眼前的男人微微一笑，淡淡道：「你會關注自己體內的某一滴血在幹什麼嗎？」

    楚齊光聽完後一愣，思索了片刻之後才問道：「什麼意思？」

    對方晃了晃手指，接着說道：「我並不是真正在和你交流，而是神力自發引起的反饋。」

    「就好像日升日落，斗轉星移，滄海桑田。」

    「又像是心跳、呼吸、滴血、消化……」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我的主觀意識並沒有於此降臨。」

    楚齊光想了想說道：「你是想說……就像呼吸那樣，你不用主動去注意、去控制，就會自動和我們交流？真正的你……並沒有在關注這裏？」

    男人點了點頭：「說對了，幾乎大部分和你們這種凡物的交流，都是這樣的自然反饋。」

    「變化成你們的模樣，使用你們的語言，而你們每一個都又會因為自己的想法，而看到不一樣的形象，聽到不同的對話。」

    「可能是人，可能是牛羊，可能是一道光，也可能是一片影子……」

    「也許會和我對話，也許會聽到一些不明所以的呢喃，也許是一陣幽邃的樂曲……」

    「然後就像是群星一樣往復運轉，在這個過程中完成『神』需要做的事情。」

    楚齊光試探道：「如果要打個比方的話，我其實是在和你的一個念頭交流，而不是和你的大腦交流？」

    男人微笑道：「差的很遠，也但有一點點像。」

    「相信我，如果我真正將注意力集中到這裏，真正和你們『交流』的話，你們根本無法理解，也難以承受。」

    楚齊光戒備地問道：「那你想做什麼？為你的信徒報仇嗎？」

    眼前的男人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楚齊光，你想成為我的信徒嗎？」

    楚齊光微微一愣，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如果我不願意……會怎麼樣？」

    男人哈哈一笑，開口說道：「不存在那種情況，沒人可以拒絕我的信仰，怎麼樣？你願意成為我的信徒嗎？」

    面對一位『神靈』的再次提問，楚齊光沒有貿然回答，而是在心裏劇烈思考了起來。

    『從皇天之子的行事來看，所謂的皇天上神那是個標準的邪神啊。』

    『行事乖張，冷血殘酷，動輒殺人放火……這些都是很可能的。』

    一想到這點，楚齊光趕緊點頭說道：「我願意！」

    他心中暗道：『這種邪神當然是先答應了再說。』

    但聽到楚齊光的回答，眼前的男人卻是搖了搖頭：「太不虔誠了。」

    「你這個人果然不是那麼容易有信仰。」

    「還是換個辦法吧。」

    「接下來，我這位復活過來的信徒會來殺你。」

    「如果不想死的話……」

    「那就發動你所有信仰之心，虔誠的向我祈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