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閆青城在這場突如其來的「火雨」中昏了過去,被寶田找來的人抬走診治去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趙子邁簡單包紮傷口後留了下來,負責處理善後事宜。
不過,在找到閆予池時,他卻有些慶幸閆青城昏倒了,這樣他至少不用直面那具沒了頭的屍體。
閆予池的屍體被塞在棺材裏,壓在他父親閆白霖的身上,父子倆就這麼疊在一起,四條胳膊交叉着,像在擁抱着對方一般。
穆瘸子朝棺材裏看了一眼,忙砸着嘴走到一旁,嘟囔道,「天王老爺呀,殺人就殺人,何苦把屍體糟蹋成這般模樣,這邪祟可夠狠的啊。」
穆小午沒理他,只靠在棺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玩弄着辮稍,藏在笠帽下的眼睛閃閃發亮,似是在思忖着什麼。俄頃,她朝一直注意觀察着自己的趙子邁掃了一眼,嗤了一聲道,「別光顧着看我,這東西至少死了有百餘年了,說說看,它到底是個什麼?」
猛地被她這麼一問,趙子邁沒忍住打了個激靈,於是趕緊將紅玉湯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講與她聽。
聽完後,穆小午還未發話,穆瘸子倒是先唏噓了起來,「在一口瓮中被封了百年,身子骨還被仇人當成升官發財的踏腳石,怪不得這陶煥的怨氣如此深重。如此看來,閆家這幾個死得倒也不虧。」
說到這裏,他的眼神忽然變直了,扭頭盯住棺材,痴痴看了許久,方才撓了撓頭,沖穆小午道,「神仙,這件事還真有些古怪。我第一次見那孩子的時候他昏迷不醒,儼然丟了魂兒的樣子。所以我才用銅針為他繡魂,而銅針歸來後,這孩子即刻就醒了,我當時還高興來着,以為自己的功力又進益了,可現在看來,倒有可能是銅針將那邪祟繡到了這孩子的體內。」
穆小午斜他一眼,「擔心了?害怕閆氏一族是被你的莽撞害死的?」
穆瘸子垂下頭,嘴裏不知咕噥了聲什麼。穆小午卻冷笑一聲,沖他罵道,「蠢材,若你能繡住它,我也當日也不至於受傷了。」
穆瘸子明顯鬆了口氣,「這麼說,那孩子被邪祟附體和我並無干係?」
「只是湊巧了,邪祟附了他的身,需要一段時間適應將養,所以那孩子才像失了魂似的昏迷過去。而你,恰恰是在它即將甦醒的時候做法繡魂。」說到這裏,她眼睛一轉,臉上露出一個有些邪氣的笑容來,「老頭兒,既然如此,那你拿走的銀子是不是可以退回來了?」
穆瘸子被這話驚得一愣,旋即便嬉皮笑臉道,「咱們這不是回來幫他們捉邪祟來了嗎?幫這麼大的忙,銀子豈還有退回去的道理呢?」說到這,他朝前方一個正準備搬運屍體的衙役擺了擺手,高聲道,「小哥兒慢走,我來幫你一把,這屍體骨頭都碎了,抬是抬不起來的,得一點點地鏟......」
言罷,他就急慌慌地走了過去,平日不利落的腿都麻利了許多。
「這老頭兒,恨不得把那點兒銀子當命根子守着。」穆小午看着穆瘸子匆匆離去的背影,笑着罵了一句。
換做常人,笑意多少能給臉孔添上幾分生動來,可她臉上卻皮動肉不動,臉皮與肌理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層,看起來僵硬詭異,甚是可怖。再加上那兩隻鬼火一般的瞳孔,愈發顯得整張臉陰森駭人,讓人不敢多瞧。
趙子邁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猶豫思忖半晌,才終於說出了那句憋在心頭許久的話來,「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閆青雖罪不容誅,但這些惡事都是他一人所為,難道他欠陶煥的都讓閆家的後人來還嗎?」
聽到這話,穆小午抬起頭來,饒有興趣地盯着趙子邁看了好大一會兒,似是想看到他心裏似的。趙子邁被她盯得汗毛立起,正後悔自己多嘴,卻忽然聽到她腹中發出一陣悠長的腸鳴。
穆小午拍拍肚皮,挑眉道,「因果報應之說我不通,現下我是餓得狠了,只想快些捉住那東西吞進肚子,趙公子,你倒說說看,它會躲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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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車廂晃得厲害,這對兩天滴米未進的襄貞而言,着實是一種煎熬。現在,她正用一隻手捂着嘴巴,試圖將陣陣嘔意吞咽回去。
「母親,不舒服了嗎?」坐在她身旁的嘉言體貼地遞過去一個痰盂,「想吐的話就吐在這裏面吧,不要憋着。」
襄貞接過痰盂,衝着裏面乾嘔了幾聲,可只吐出了幾絲口水。胃中的那點食物早就消化光了,哪裏還能吐得出來。
「母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你分分神,就沒那麼難受了。」嘉言看着被月光照亮的山路,路的兩邊,那些嶙峋的山石已經不知被山風磨礪了幾千幾萬年,早已由鋒利變得圓鈍,它們都變了,自己呢,自己還是那個純淨得如一汪清水似的陶煥嗎?
「那天......是上元節......」他嘴唇翕動了幾下,露出裏面因為換牙而裸露的牙床。
爹娘和姐姐天沒暗就出去了看燈了,我因為要參加當年的鄉試,所以就沒出門,一個人在家溫書。我還記得臨走的時候,我叫住了姐姐,讓她幫我帶個花燈回來,鯉魚花燈。
那盞燈姐姐到死都留着,時不時拿出來擦一擦。可是,上面的顏色還是漸漸地褪了,本來亮紅亮紅的,後來卻變成了白色,白色,還吉利什麼呀,不就是給死人用的嗎?
爹娘和姐姐盼了我一輩子,到死都不能瞑目。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也一直在盼着他們,隔着那道牆,隔着那隻老瓮,我望眼欲穿,卻永遠都回不了家了。
我化了,變成了一瓮紅玉湯,一瓮救了無數人性命的神藥。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