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噯在雪地中心,用着紅艷的血摻着金色的顏料畫着陣法,而只差一步便踏上雪地的水淼淼被冷凝痴拉走繞開了雪地,算不上走了多遠,能與童噯的雪地遙遙相望一輪廓。唳
冷凝痴抬頭看了看天,有種解脫之感說道,「就是這了。」
水淼淼低頭踩了踩地,這處有什麼特別的嗎?一樣的焦土,揚着嗆人的煙塵,非要說,大概是此地的虛影似都呈麻木狀,沒有痛苦也沒有希望。
水淼淼遠眺而去在看了眼童噯,她也正望着這邊警惕的一直沒動,水淼淼又側頭看了看冷凝痴,確認了她的心思也就收回了視線,默默抓緊了冷凝痴的手。
在這雪原之上也確實待的夠長久了,速戰速決也挺不錯的,然後她們就可以尋個春暖花開之處了
雙方誰也沒有難為誰,當做空氣無視掉了,畢竟要在僵持下去,保不齊那些宗門人士就會尋來了。
水淼淼解下手腕上的吊墜交給冷凝痴,吊墜離開手的那一瞬間,水淼淼打起了寒顫,焦土之上的殺機她總算是體驗上了。
冷凝痴關切的話剛到嘴邊,便被水淼淼抬手止住,既已走到這了再多說什麼都無益,試試,無論如何都請先試試,她會全力以赴的,成不成也就在此一舉。唳
冷凝痴朝天拋去吊墜與水淼淼手牽上手。
沒有想像中的驚天動地,只是風大了點,捲起焦土塵沙漫天飛舞,水淼淼與冷凝痴不過隔了半拳的距離卻被沙塵迷了眼隱約只有輪廓在更無法看清外面的情況像是重歸入了混沌,僅僅有緊握的雙手交織着熱與寒互道着安心。
在昏暗的風沙中天上點點紅光便是唯一的指引,抬頭望,紅光越發的盛,漲眼閃爍的仿佛就要炸開,水淼淼忽聽耳邊傳來一聲悶哼,手上的力同時加重了,冷凝痴竟是先支撐不住跌到在地,即將鬆開抽出的手被水淼淼緊緊抓住,還沒有到放棄的地步。
「抱,抱歉。」冷凝痴忽然道歉,泣血不止的她將幕籬丟到一邊憤怒的錘着焦土,她這算是任意妄為嗎?娘親從前總說她沒有氣性,那可能是她自己隱藏的太深以至於自己都不知道。不聽師令,擅自跑到雪原自以為是的擾亂的雪原,可現在看她就算沒有受綠萼所困,依現如今的修為是無法一人完成的…若沒有水淼淼,自己在雪原苦守十年無所成,而她踏足不過一年…她修為比自己低,應當由她來保護,卻總是顛倒,她果真如此無用,只能用來給聞人仙治病嗎?
水淼淼還站着咬牙苦撐,除開身體上的痛楚更多的是心中的掙扎,冷凝痴的想法糾結還有壓抑水淼淼都懂得,她不願說她自也不會多嘴。
水淼淼是唯一一個真正經歷過死亡的人,她的敏感令她甚至還窺得幾分冷凝痴自己都不知曉的心意。
預知是一個恐怖怪誕誰都擁有但誰都不知曉的能力,冷凝痴說她不會,但她可會做夢?夜夜夢裏又是什麼將她驚醒不在入眠?唳
冷凝痴來雪原為救一個人,一個與她貌似同病相憐的人,拯救了他也就算祭奠過去的自己,她會更好的展望未來。所以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做的事嗎?可為什麼越到終點,冷凝痴便越發的不安猶豫?心中知曉卻看不明白,不過自欺欺人着。
這件事她遲早要完成的,沒有理由,這個「人」這個吊墜是啞仙子丟給她的連同那莫名其妙的責任,她終要完成,那是命運,她不想順從,她已經決定順從一個了,為什麼還有另一個?
她決定試着反抗便編撰了一個她需要也確實存在的理由來充當動力,獨自來到雪原吹響反抗的號角,她將獨自提前結束這一切,絕不邁進那命運之中,在那命運之中她恍惚失去了淼淼
所以,她骨子裏在抗爭,冷凝痴抓緊水淼淼的手,水淼淼笑了,似下定了什麼
決心輕鬆的笑了,她洞悉着冷凝痴的反抗掙扎,雖不知是為何?但自己早就失去了抗爭的心,留下的也不過都是些叛逆,所以她願意捨命相助。
水淼淼將腰間奉若收進水盈隱里,將所有靈力不要命的貢獻出去,風似乎愣了半秒忽的更大了,風外在起風,寸寸搜刮着靈氣,一個個怨念被成功從吊墜中甩出碰撞炸裂留下一縷縷寒煙向天空飄去,溫度陡降哈氣可成冰,寒煙上升,吊墜緩緩褪去顏色,有晶瑩的碎冰從天上風中飄落,落到水淼淼抬頭張望的一隻眼睛中。
水淼淼沒有感覺,只是察覺有熱流湧出划過臉頰而去,她閉上眼移開頭肆意的笑着。唳
當棋子知道自己是棋子且重要到無法替換時,局面雖然不會被顛倒過來,但執棋人也註定無法在高高在上的順心順意了,它只能試圖不斷的洗腦棋子,而在它成功之前就得忍受棋子這明晃晃的威脅。
可憐她不知,它絕不做賠本的事,若今日沒有好處,就算她真弄死了自己,它也無法出手,規則在此不可逾。
充沛的靈氣聽召着水淼淼的「仙緣昌盛」,她卻敏銳的發現有些靈氣疑似跑偏了?
「哈哈哈哈!」烈風之中童噯大笑着捏碎手中的血瓶,這算是得天助嗎?雖然那人說過,誰先不重要,有此陣法加持定能壓過他們去,但見她們先起,佈置完陣法的童噯便起了猶豫,那個叫風鈴的人沒能殺掉琅淼二人怕是凶多吉少,自己一個怕是有些費勁,到底劃不划得來,但現在天在助她
水淼淼蹙眉收笑,它這是要陰自己還是給自己添堵?它怎會陰她呢?至於添堵,上面這個可不算。
在水淼淼分神之際,冷凝痴不知何時鬆開了手,撐着地,有血不知怎麼濺落到了指間姝瞳之上,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有些畫面就毫無預兆的誕生闖入眼帘,如她自己所說,所謂預知就是看上面的想給你看些什麼了
冷凝痴有些慌張的想要站起卻是帶到了水淼淼,水淼淼環着冷凝痴的腰,要問的話剛到嘴邊。唳
童噯忽然發出咆哮,「啊啊啊啊!」金光乍先,驅散了所有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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