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水淼淼醒來時,已經過去好幾天了,發生了什麼一概都不清楚,茫然無措的看着四周。
這裏,似乎是引月潭,她自己的房間,是有多久沒有踏足過這了?
縮在床角發着呆。
門敲三下,有人推門入,是四孠,一身素服的四孠是來給水淼淼肩頭上的傷換藥的。
肩頭的疼痛提醒着水淼淼她暈過去前做的最後一件事。
她殺了庹炎君,還揚了他的骨灰,便下意識的問道,「庹炎,不是,是庹家,他們」
水淼淼現在迫切的想知道,有沒有瞞過去,這是庹炎君最後的請求,但她不知道該如何詢問?
「庹家亡了。」
「因為什麼!」
「因為魔。」四孠的話讓水淼淼心頭一緊,還是查到了嗎?
「魔復生前,最是忌憚庹家,花正嫻就先滅了庹家,燚夭靈君也下落不明,大概······」
「咱能說話別大喘氣嗎?」水淼淼差點以為庹炎君交給自己最後一件事,她都沒有做好。
庹家就這麼悄無聲息的的亡了。
說沒有懷疑是不可能的,但沒有人像花正嫻那麼的瘋,其次,心中有猜疑之人,也大概不願承認。
庹家可是仙盟一手扶持起來的,沒人會想打自己的臉。
水淼淼腦袋昏昏沉沉的總覺得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被忽略了。
「四孠說小師妹你醒了,可以下床嗎?」賢彥仙尊出現在房間門口,身側跟着一乂,皆是素服白衣。
賢彥仙尊發半披,白色髮帶被微風吹動,顯得有些蕭瑟。
四孠正想回,剛甦醒,不宜活動,便被水淼淼拉住。
「沒事的,可以,仙尊稍等我一會兒。」
賢彥仙尊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向樓下走去,端着托盤的一乂走進房間,關上了門。
白衣孝服?
水淼淼猜測應該是聖元老祖。
自己昏過去前,看聖元老祖情況就很不好了,在被靈氣撕扯,當時以為是幻覺,聖元老祖擊殺花正嫻時,看起來挺遊刃有餘的。
水淼淼以為聖元老祖打坐調息一會就可以好的。
所以聖元老祖沒有因戰而死,最後是被靈氣撕碎的?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被靈氣撕碎?
聖元老祖一直不願意動手,因為那樣是會被發現的,可魔絕對不能復生,不然人類撐不到最後一刻的。
更衣調整奉若的一瞬間,水淼淼感覺自己被天外來物般的視線籠罩上了,視線帶着幾分氣惱與威脅。
心中恐懼,水淼淼瞬間從四孠手中奪過奉若,緊緊握在手中,放於心間。
「淼淼?」
「沒事。」這話沒多大說服力,水淼淼有些腿軟的坐到床邊。
它的力量似乎強了很多,當初在南海自己朝天扔出覆海山後,它似乎沉寂了一段時間,現在是吸取到了新的力量嗎?
賢彥仙尊在樓下渡步看起來神色不安。
水淼淼拒絕了攙扶,扶着扶手,獨自慢慢走下摟。
賢彥仙尊抬眼望去,算是明白了古人說的,女要俏一身孝是什麼意思了。
水淼淼是怎麼做到的?
進了神魔界這麼多年,亦如以前,怎感覺還越發嬌小了,難怪總有那麼多人想護着。
賢彥仙尊不經的放柔了神情,按下心中煩躁,走向樓梯,伸出手,扶水淼淼下了最後一節樓梯。
「多謝仙尊。」
待水淼淼站穩,賢彥仙尊收回手,也不言語,轉身向引月潭外走去,水淼淼不知道要去哪,就默默的跟在賢彥仙尊身側。
在要出天淵峰之際。
「小師妹殺了魔?」
水淼淼搖搖頭。
「小師妹不想要這功?」
「我沒有殺魔。」若那一刻庹炎君成了魔,她也殺不了他,「我只是殺了一個人。」
水淼淼看向自己的雙手,二十八刀二十九刀,殺人可真是個體力活,肩頭隱約傳來做痛。
水淼淼從回憶中抽離,明明不想死的,求什麼我殺他,最後還咬我一口,可世上沒有後悔藥。
她殺了,也就殺了,還燒他成灰,讓他隨風飄散,無人在找的到燚夭靈君,做到了他請求的最後一件事,也算沒失信。
水淼淼以為自己會不振好久,大概是昏迷了太多天了,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那魔就是聖元老祖斬殺的了?」
「嗯。」水淼淼輕點着頭,「聖元老祖還殺了花正嫻,當時沒來的急道謝,謝他為公子還有簡褚報了仇。」
「花正嫻此事確實天怒人怨。」賢彥仙尊想說的水淼淼都明白,便結束了這話題。
水淼淼忽而問道,「你們是怎麼就突然就鎖定了花正嫻的?」
賢彥仙尊有些意外,「儀灋公指控花正嫻指控整個花家,淼淼你竟然不知道?整個神魔界可都能聽見。」
「儀灋公?指控?花家!」水淼淼對此一無所知,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水淼淼知道自己忽略了什麼,急切的剛要質問。
「噓。」賢彥仙尊突然要求禁聲。
水淼淼才發現自己跟着賢彥仙尊不知何時站到了一個玉盤盤之上,光束籠罩四周,水淼淼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抓取,急速向上飛去,身形不穩的撞到賢彥仙尊。
賢彥仙尊大手一揮,就將水淼淼牢牢摟住了。
「前往通天碑,第一次都不適,習慣就好,但常人也做不到習慣,一般來說,人一生能踏入一次通天碑就是幸運的了。」
聖元老祖於獸皇宗境內羽化,屍骨無存。
設祭台於通天碑,為期八十一天,絡繹有人前來祭拜,但不是誰都能上通天碑的,大多數人只能在下面磕個頭。
聖元老祖的死,代表着神魔界在無大乘期修士,任誰都會恐慌。
花正嫻死了,魔也死了,但一切並沒有就此太平。
那些染魔白骨並未消停,它們重新鑽進了土裏,伺機而動,傷人事件時常發生,可庹家已經廢了,誰去抓捕那些沾染了魔氣的白骨······
「到了。」賢彥仙尊出聲提醒着要收回手,可水淼淼還感覺暈眩,緊緊抓着賢彥仙尊的衣袖。
「或許應該聽四孠的,讓你晚幾天在來的。」
水淼淼搖着頭強撐道,「我沒事,祭拜聖元老祖是該做的。」
賢彥仙尊輕笑着,從唇縫間溢出一絲玩味,「淼淼你的心游離在整個神魔界,不知道聖元老祖的逝世對神魔界來說代表了什麼,竟不恐慌也不真心敬畏,是真心祭拜聖元老祖嗎?」
水淼淼心想,你也知道自己沒感情只是在說客套話,那自己一醒,就急不可待拉自己過來做什麼。
見水淼淼穩定了身形,賢彥仙尊隨即就將自己的衣袖扯了回來,淡淡的帶着些命令的語氣說道,「去勸勸你師父,在這樣跪下去,他就可以去找聖元老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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