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聲音陡然散去。
只有女子溫柔如水的聲音,「你勸不動他們的,他們執意如此,你也不過是在做惡人。」
「我知道,可」
「所以教我怎麼做吧。」
「不,或許,如他們所說這次真是我錯了。」
「你相信嗎?」
「占卜會錯,但預言不會。」
「既然如此為何要質疑,當初那個篤定說着預言到,我不嫁給你,世界就會毀滅的厚臉皮呢?」
「你不符合要求。」
「我符合,前幾日剛確定的,正要跟你說。」
「不不不,這不行,沒有經過實驗,這不行······」男子瘋癲的聲音漸行漸遠。
水淼淼的世界又恢復了安靜。
好像過了許久,又好像才過了一秒。
「亂了,亂了,全亂了!」
「大巫死了,全被誅殺了,全死了······」
水淼淼聽着那亂成一團的聲音,哪怕眼前一片漆黑,水淼淼也能感覺到大禍臨頭的絕望。
「別慌,我們還有一個辦法。」還是那個女人,聲音溫潤似水,在一片嘈雜中響起,使人感到安心。
水淼淼的耳邊再次安靜了下來。
突然之間,哭天搶地的聲音,如浪潮般席捲而來。
「我,我快生了!」
「沒事的,放輕鬆,深呼吸。」
這夢這是好生奇怪了,水淼淼皺起眉,夢的地點在那,猶記得剛進神魔界時就被叮囑過,不能在神魔界的生孩子,孩子會被炸成血花的。
『砰』
「我的孩子!啊啊啊!」
悽厲的叫聲嚇的水淼淼一抖,剛才是什麼聲音?發生了什麼?
水淼淼她想醒來,這夢是越發的離奇了,哪怕沒有畫面,水淼淼都能想像出一個剛降生不滿一秒的嬰兒,臍帶還與母體連着,就突兀的炸成了血花,而那血花還濺了母親一臉。
「大家冷靜,只是個意外,我們沒有選擇了,下次會好的,會好的。」這能安撫人心的聲音,還是如水般的溫柔,但總有絲絲恐懼環繞在水淼淼心間。
一個,又一個,一個,接一個。
沒有畫面,但聲音清晰且生動,水淼淼能想像出那一個個炸開的血花,簡直比焰火還要絢麗還要短暫。
「哇啊~哇啊~哇啊~」
這是嬰兒的哭聲麼?水淼淼一直揪着的心,總算放下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是不是成功了?」
水淼淼已經算是很熟悉的聲音響起,她一直在輕聲的安慰孕婦,若沒有她,水淼淼都堅持不下來,但這次卻讓人不寒而慄。
「抱歉,你聽錯了。」
嬰兒哭啼戛然而止,水淼淼的眼前慢慢亮了起來。
自己依舊成飄在天上的視角,這不是自己夢到冷凝痴的那個冰殿嗎?
結構樣式是差不多的,只是此刻潔白的地板上,留着一團一團發黑的血跡。
水淼淼聽到一個女人哼着童謠的聲音,只是和這詭異的冰殿極度不配。
水淼淼向前飄去。
一位白裙女人,拿着墩布拖着地,她轉過身,孕肚已經明顯,她突然停下動作抬起頭,尋找着什麼。
她似乎看見水淼淼了,盈盈一笑。
水淼淼瞪大了眼睛,這就是自己從項鍊不甘里看到的女人。
這個女人不能說是絕美,但長的也是小家碧玉的,一笑起來,那兩個淺淺的梨渦,特別吸引人。
她就是寒嗎?自己聽的那個名字?她是看見自己了嗎?
寒,笑盈盈的,只是肚子突然一痛,寒低下頭,輕撫着着那圓鼓鼓的肚子,輕聲細語道,「乖,還不到時候,在堅持一會兒。」
安撫住肚子,寒在抬起頭,水淼淼已經不見了,她飄到了一旁的柱子後面,本想躲起來的,此刻看着下面,一臉的驚愕。
一個婦人,胸口插着一把短刀,懷裏抱着一個呼吸漸弱的嬰孩。
「大巫說過,延續血脈的方式,就是進入沉睡,等百年千年萬年後,世人喚醒。」
那溫潤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水淼淼有些驚慌,寒不知何時走到了婦人面前,抬頭看了眼,然後扶着腰蹲下身。
水淼淼感覺自己動不了。
寒素手輕抬,握上那短刀,「對不起,我忘記收回來了。」
乾淨利落的拔出刀,寒擦掉濺到臉上的鮮血,見婦人的手有些松,隨即上前擺弄着,幫婦人抱好嬰孩。
戳着那嬰孩的臉,寒摸着自己肚子,自言自語的道,「孩子他爹說過,未經實驗,不允許我冒險,現在終於成功了。」
「但孩子他爹是你們害死的,因為你們的貪戀,我這胎若不是那命中注定,那你們這巫氏血脈也就不要繼續流傳了,這是你們欠我的。」
說完寒站起身,無視着那個呼吸越來越弱的嬰孩,慢慢悠悠向回走去,重新執起墩布,拖起地來。
寒沒在看水淼淼一眼,就像從來沒發現一樣,可水淼淼總覺得剛才那幾句話,是在跟自己說的。
我只是拿回他們欠我的,不會傷害無辜的······
這個夢真的太長了,水淼淼都飄累了,眼睜睜的看着寒,將冰殿拖拭乾淨,然後就將那些死去的婦人拖到一個門裏去。
水淼淼進不去,她只能在這像是冰殿大廳的地方活動。
這跟上回那個夢還不太一樣,水淼淼試了試,自己似乎能碰到東西,似着降落在地,赤腳踩在冰上的感覺,讓水淼淼渾身一顫。
還是飄着好了,感覺自己現在好像個阿飄。
水淼淼捂住嘴,沒想到,做個這麼怪的夢,自己還能笑出來。
遠處坐在一張厚實的羽毛墊上的寒看了過來,帶着笑意,繼續低頭讀着手上的書,似在胎教。
這個夢是越發無聊了,到沒有先前聽的刺激了。
在冰殿遊蕩了幾圈後,水淼淼忍不住落在了那種厚實的羽毛墊上,暖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寒,她沒有反應。
水淼淼便坐了下來,找了個舒服的位子攤着。
漸漸的水淼淼被寒的讀書聲吸引,除開寒那乾淨利索拔刀的動作,寒還真是個溫柔敦厚又堅韌不拔的女子。
在這個冰殿,懷着孕,一個人生活這麼久,還能面帶笑意,不見怨意。
寒突然皺起眉,手中書掉落在地,
水淼淼驚的從羽毛殿上彈起,半浮在空中。
看着寒,努力大口呼吸着,捂着自己的肚子了,擺正自己的位子。
這模樣?是要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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