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楊趕到北運河邊的時候,聶全和鄭飛鴻已經到了,兩個人正拿着羊肉串在嘴裏擼呢。
「我草,這是個什麼情況?兩個人就整上了。」張楊人還沒有坐下,話已經到了。
「誰知道你什麼現身,不能讓我們干坐着吧。」鄭飛鴻嘴裏的羊肉也沒有咽,就一口將一杯啤酒喝了下去。
「雪松呢?」張楊坐在一張小板凳上,用牙咬開一瓶啤酒,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也學鄭飛鴻的樣子一口喝了下去。
不是張楊嗜酒,而是這一路他出了一身汗,口渴的很,這杯冰鎮啤酒喝下肚,立即身心爽朗,舒服了不少。
「雪松來不了了,他媽給他找了一個英語培訓班,正在那裏受刑哪。聽他說,他媽要送他到米國上大學。好像已經通過中介找到了一所學校,到米國要先學習三個月的英語,過了語言關才能正式入學。」聶全精神萎靡的說道,他只要一提到學習兩字就沒精神。
張楊沉默了,他又自顧自的喝了一杯,這才拿起一串烤羊肉吃了一口。
「你們兩個是怎麼考慮的?是找工作還是復讀?」張楊問道,他們兩人連大專線都沒有過,如果不復讀只能找工作了。
「我爸讓我復讀一年,可是我對學習一點興趣也沒有,自己創業又沒有能力,也沒有本錢,實在不行就只能找個工作了此一生了。」鄭飛鴻雖然說的挺悽慘,但他的樣子卻並沒有把上不了大學當回事。
聶全道:「我也一樣,不準備復讀了,過段時間我就出去找工作,看看能幹點什麼?」他和鄭飛鴻一樣,只要能擺脫枯燥的學習生活就行,至於其他,還沒仔細考慮過。
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他們還沒有到發愁的年齡。如果到了找不到對象、過着吃了上頓沒下頓清貧生活的時候,他們就知道愁字是怎麼寫的了,那時候後悔已經晚了。
「我會復讀一年。不僅僅是為了父母,也為了自己。」張楊道。
「算了吧,誰不知道,你是為了方黎黎。」鄭飛鴻譏笑地道。
「是又怎樣!」張楊立即表明了態度。
……
三個人借着李雪松的話題,聊起了人生和今後的打算,這麼嚴肅的話題對他們來說還是第一次正經八經的對待,以前幾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聊的不是女人就是吃喝玩樂,很少涉及今後人生目標,然而現在不同了,三個人都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上,向哪走?他們必須給出一個答案。
小小的地桌上的氣氛越來越沉悶,讓鄭飛鴻有點喘不過氣來,他端着酒杯對張楊和聶全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別說這些讓人難受的話。幹了。」說着自己率先把酒倒進了嘴裏。然後一指他們鄰近的一張桌子色迷迷地道:
「看到前面哪個女人了吧?看哪屁股,絕對是一個有利生育的主。屁股大生男孩,知道嗎?」
「誰說的?」聶全瞪着圓圓的小眼睛驚奇地問,一聊女人他就來精神了。
「常識,而且用起來也舒服,肉感足,不咯人,知道嗎?一看你就是個小白。」鄭飛鴻仿佛實踐過似的,說的似模似樣,讓斜着眼盯着那個女孩屁股看的聶全十分嚮往。
張楊把杯中的酒幹了,臉顯苦笑,他忽然感覺這兩人的話題很無聊,而在以前他卻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反而會樂在其中。
「小逼崽子,你他嗎說什麼呢?」正路過他們地桌的一個二十多歲的黃頭髮青年嘴裏罵了一句,然後一腳踢在鄭飛鴻的屁股上。鄭飛鴻沒有防備,身體撲在地桌上,地桌被掀翻,桌子上所有吃食和啤酒瓶子都掉在了地上。
張楊和聶全被這忽然的變故驚呆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倒在地上的鄭飛鴻嘴裏罵了一句,「我草泥馬。」隨手揀起一個啤酒瓶子,起身就向黃毛青年砸了過去。黃毛伸出右臂擋住了鄭飛鴻的一擊,一腳踹在鄭飛鴻的肚子上,把鄭飛鴻踹的倒退一步,正好到了張楊身邊,張楊順勢抱住了鄭飛鴻。
「飛鴻,冷靜。」
隔壁桌子上的三男三女也都站了起來,圍在黃毛青年身邊。而聚在這家地攤帳篷里燒烤的人見這裏發生了狀況,立即作鳥獸散,頃刻間人去篷空。就連經營地攤的中年夫妻也躲向遠處,高喊:「別打了,別打了。」
鄭飛鴻在張楊的拉扯下仍然不住的掙扎,嘴裏「嗷嗷」的叫着,髒話脫口而出。「我草泥馬的,我今天不整死你,就不姓鄭。……」
隔壁那桌的六個人也被這突然發生的衝突整的莫名其妙,那個大屁股女人問黃毛:「怎麼回事?」
其他三男兩女,也把詢問的目光看向黃毛。
黃毛道:「那個小逼崽子在YY小麗,說她屁股大,干那個舒服……」
「舒服你嗎逼……」小麗沒有等黃毛說完,操起一個啤酒瓶子就向鄭飛鴻和張楊扔了過來。
接着混戰開始了。
等警察到來時,除了張楊之外,六個男人都已經是滿臉血污、傷痕累累,這個燒烤地攤也已經是一片狼藉,沒有一個完整的東西存在。
三個女人則是披頭散髮狼狽不堪,最為兇猛的小麗更是上衣也被撕了下來,露出一個大白兔,明晃晃地耀人眼球,而對方六個人同仇敵愾怒視張楊三人,愣是沒有發現這一奇觀,就讓它長時間地暴露在空氣之中。
圍觀的男人們皆把目光聚焦在那東西上面,惹得他們身邊的女人一片嘲笑怒罵聲。
一個警察實在看不下去了,提醒了一下小麗,小麗的兩個女友這才慌忙把她的兩片碎衣在她的肩頭打了個結,總算遮住了那不雅之物。
七個人打三個人,雖然他們其中有三個女人,並且有兩個女人只是拉架並沒有參戰,但也應該佔有明顯的優勢才對,可是雙方卻打了個勢均力敵,聶全和鄭飛鴻受傷的程度還要比那四個男人輕。
這一成果的取得全是張楊的功勞,就在那個大屁股小麗拋出的啤酒瓶子即將及身的一剎那,張揚的能量護罩就已經啟動,在混戰之中,他不僅替鄭、聶兩人擋下了不少的酒瓶和木凳的打擊,也伺機回贈了幾拳幾腳,聶全和鄭飛鴻在張楊這個肉盾的抵擋下,盡展其地痞打架的技巧,那四個男人吃虧不小。
十個人都被帶到了派出所,先是洗淨了頭上和身上的血跡,然後被分別帶進了詢問室。
接下來就是作筆錄,雙方各執一詞,爭執不下。
還好,雙方在混戰中下手還有分寸,沒有給對方造成大的傷害,從表面上看,都是輕微傷,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因此,這個案子也就被定性為治安案件。
詢問結束後就是調解,如果調解不成,這十個人都難免受到治安管理法的制裁,罰款和行政扣留。即使調解成功,扣留可以免了,罰款卻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