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客棧掌柜便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
等他來到門口,打開客棧大門,這肚子裏怒氣還沒發泄出來,就被眼前的一幕給嚇的閉了嘴。
「各位軍爺,這是怎麼了?」掌柜的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表情。
眼前這數百人可是穿着鎧甲、手持武器、氣勢洶洶的。
可不是他一個小小掌柜敢得罪的。
為首的右武衛偏將面色冷酷的看着面前的掌柜。
身後的其他右武衛將士早就將整間客棧全都圍了起來。
「昨天你們這裏住進了幾個人,還有一副棺槨進到客棧里?」偏將審視着掌柜,開口說道。
客棧掌柜連連點頭。
「是的軍爺,他們有兩男一女住進來,還有一副棺槨。」客棧掌柜的可不敢撒謊。
眼前這些人明顯是不好招惹的。
就算昨日的客人給了他再多銀錢,那也不敢隱瞞這個消息。
況且他們來這裏,那必然是掌握着線索的。
「他們可曾出門?」偏將看了眼客棧裏面,並沒有見到任何動靜。
「沒有啊,這大門是小的方才才給諸位軍爺開的。」
「他們應該還在樓上休息。」
「哦,那棺槨就放在後院,小的帶軍爺去看。」客棧掌柜的與偏將笑道。
偏將與身後的士兵招招手,眾人紛紛拔出武器。
「上樓。」偏將說道,當先便拔出武器朝客棧裏面奔去。
「誒,軍爺,您慢點……」
「哎呀,我的桌子……」
身後傳來客棧掌柜的呼聲。
偏將可是沒有理會,領着近百人衝進客棧,半數人上到二樓。
靠近一個房間的門口,小心翼翼的聽着裏面的動靜。
可偏將並沒有聽到裏面有任何的聲音
。
樓下這麼大的動靜,若是房間裏真的有人,可絕對不會想現在這般一點動靜都沒有。
偏將感覺到一絲不妙。
一腳踹開房間,右武衛將士衝進去房間,卻是發現裏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一摸被子,一點溫度都沒有。
「將軍,沒人!」一名士兵跑進來稟報。
「將軍,後院並沒有看到棺槨。」又是一人來報。
「瑪德!」偏將聽到這裏,手中長劍猛的劈在旁邊的桌子上。
桌子瞬間四分五裂。
隨行的將士也全都被他嚇了一跳,誰都不敢開口說話。
「掌柜的呢,把他給老子帶上來。」偏將怒聲說道。
趙辰跑了,連着棺槨都不見了。
這麼大的動靜,客棧掌柜的竟然說他們還在?
這不明顯把他們當傻子嘛?
客棧掌柜聽到樓上傳來桌子被打散的聲音,還以為樓上發生了戰鬥。
心裏祈禱着不要打的太狠。
不然自己這客棧可就完蛋了。
哪知道這還沒過片刻,自己就被士兵脅裹着去到樓上。
映入眼前的是偏將憤怒的臉色。
「你不是說他們還在客棧?」
「人呢?」偏將單手抓住客棧掌柜的脖領,將他提了起來。
客棧掌柜拼命掙扎道:「軍爺,他們沒有出客棧啊,昨日客棧的門是小人親自關上的,他們一定還在客棧。」
「棺材,那棺材肯定還在院子……」
「啪——」
偏將不等客棧掌柜的說
完,便是狠狠一耳光打了過去。
「院子裏那麼打的棺材,現在竟然消失了,你還跟老子狡辯。」
「來人,客棧砸了。」偏將將掌柜的丟在地上,與身後的士兵說道。
「不要啊軍爺……」
「軍爺,我真的不知道他們走了!」
「軍爺,不要再砸了!」
客棧掌柜的拼命喊着,卻也阻止不了士兵的如狼似虎。
……
「將軍,我們失敗了,趙辰他們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消息,我們去的時候,人和棺材全都不見了。」
偏將回到邢州都督府,便與右武衛將領告罪。
右武衛將領只是看了眼偏將,也沒說什麼責怪他的話。
昨日大張旗鼓的進城,就是為了讓趙辰知曉他們已經到了。
連夜逃走,那自然是應該的事情。
不然他之前安排的偽裝成普通百姓進城的一百人,豈不是沒了用武之地。
「無妨,負責監視的人,已經查到他們落腳的地方。」
「城門的四周已經派人把守住了?」右武衛將領擺手,面色淡然,又問了句。
「把守住了,凡是出城的棺材全都要打開查看。」
「對年輕男女的檢查更是嚴謹,必須要有官方的路條才能出城。」偏將回答着。
現在他都想不通,為何客棧掌柜的說他一點動靜都沒有人聽到。
那院子的棺槨就突然消失了一般。
「這是趙辰幾人的最新住處,派人盯着他們。」
「不要鬧的跟今日一樣,這麼大的動靜,邢州是誰的封號所在,你應該清楚。」
「再有下一次,不要怪本將軍對你動手。」右武衛將領拿出一個小紙條,丟給
偏將,又面無表情的交待兩句。
「是!」偏將點頭,面上也是閃過一絲慌色。
他方才也是被氣到了。
才拿那掌柜的開刀,卻是不想被自己的將軍所警告。
拿過小紙條,一直退到外面才打開,便看到上面只有三個字:聽仁軒。
……
聽仁軒內,趙辰望着眼前的老者,拱手笑道:「多謝老人家昨夜相助,趙辰心中感激不盡。」
趙辰面前的是一名垂垂老矣的老者。
臉上的皮溝壑縱橫,咧嘴笑的時候,只能看到兩個門牙。
「皇太子說的哪裏話,您是我家主人的皇兄,老朽豈能看到皇太子殿下出事。」老者與趙辰笑着說道。
老者是聽仁軒的管家。
而他口中的主人,實則是皇帝李世民的第二子李寬。
武德三年的時候,唐高祖李淵將李寬過繼給了李世民的的五弟李智云為嗣。
並加封邢州總管、司徒。
但李寬早些年就薨了。
貞觀二年的是時候,被追封為楚王。
聽仁軒就是李寬還活着的時候建的。
這些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聽仁軒里有上千士兵,他們都是當初護衛李寬的將士。
李寬雖然薨了,但是他們一直守護着聽仁軒。
昨日晚上趙辰帶着人撤離客棧的時候,被眼前的老者帶來此處。
「老人家不要再說什麼皇太子,叫我趙辰便是。」趙辰與老者說道。
關於什麼皇太子的稱呼,趙辰很是不習慣。
老者微微一愣,便是笑着點了點頭。
「趙公子你們先在這裏住下,有老朽在,他們不敢闖進來。」老者與趙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