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身被動技 第一七一七章 長生不死摘此藥,退避神農喚新主

    「誰在說話?」

    「死海前五層都不生不死的,全是啞巴,這裏出來了一朵向日葵,是香姨嗎?」

    「呃,這像香姨的聲音?」

    「不像吧,沒聽過,但至少香姨也該是個女的?」

    「而且香姨應該也沒這麼強,人還沒見到,就能提前判斷出死海第六層有人到來?」

    五域觀眾被鬼臉向日葵嚇一跳,是時有些嘈雜,至於「異界人」

    在意的人有,但實在不多。

    這種裝神弄鬼的,死海第一層出現第一次的時候,確實抓住過大家的心。

    現在,基本都免疫了。

    從淨水漩渦中出來,風中醉是第一個給嚇到險些心臟驟停的。

    那鬼臉向日葵就懟在傳道鏡前,也就是他的身前側方,這太驚悚!

    因為前五層的囚犯都被關押在黑石牢獄中,這裏怎麼會突然跑出來一個?

    死海第六層,可以自由活動?

    餘光一掃,四下還是黑石牢獄。

    除了面前這朵奇葩,其餘的還是安安靜靜待在自己的窩裏,跟前五層一樣。

    是了,死海怎麼可能有「自由活動」的概念,道殿主是腦子被驢踢了,才可能那樣設計吧!

    至於這位向日葵

    「前輩,您在同我說話?」風中醉遲疑問道。

    「你覺得呢?」鬼臉向日葵頭都不扭一下,忽略了風中醉,從他身邊越過。

    這就好,這太好了風中醉鬆了口氣,扛着鏡子蹭蹭後撤,這才看清了全貌。

    向日葵是個老者,穿着一身破舊的白色囚服。

    與眾不同的是,他脖子以上的部份,不是人類的腦袋。

    取而代之,是朵籽種十分大顆,像是鑲嵌了好多眼珠子的鬼臉向日葵。

    這很特立獨行。

    放在聖神大陸,能止小孩啼哭,將之嚇到重新投胎轉世。

    但在死海,只能說有點風格,但新意不多。

    「你好,向日葵。」

    徐小受從淨水漩渦中出來,一邊打着招呼,第一眼卻並沒有為那聲「異界人」而動。

    他感知掃去,能見左右兩排黑石牢獄,合起來足有八百間。

    數量上少了前面幾層許多,空房間也少了許多。

    這裏關押的高手,明顯變多了,幾乎達到了九成九。

    高手之中,也夾雜着一個香姨。

    高手囚犯,要麼十分大隻,要麼丑不拉幾,要麼長眠不醒,要麼埋頭修煉

    雖然也不知道死海中還能修煉什麼,但一看就很有高手風範,神經兮兮的。

    香姨不一樣。

    她俯身挽袖,立在牢房內的小木桌前,也不知道哪裏弄來的紙筆,一手壓胸,一手提筆,在死海中練習書法。

    那墨凝而不散,重重吸在紙張上,不融淨水。

    那字也就一般,談不上大家之風,倒是清新。

    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特立獨行了,也很死海徐小受點頭表示認可。

    他改變了一下感知視角,聚焦到牢房內散落一地的白紙上,瞧清了香姨墨寶上書寫的內容,有點東西的:

    「神亦,救我。」

    「呆瓜,快來。」

    「笨蛋,不理你了。」

    「神亦神亦神亦神亦神亦」

    君住曹二柱,我住第六層,日日思君不見君,渴了喝淨水徐小受有感而發。

    見香姨聽見自己的聲音後嬌軀一震,他便笑笑收回目光,看向停在自己身前的向日葵。

    上一個道出「異世的來客」的,還是空餘恨,在自己初入古今忘憂樓時。

    這位向日葵先生看着癲癲的,能一語道破玄機,也能在死海亂跑,想來得是一號人物。

    所有人都感到害怕。

    聖山避難團出淨水漩渦後都在後撤。

    連北北都不曉得死海第六層,還有一朵能自如行動的鬼臉向日葵,警惕心大起。

    徐小受卻望着身前奇葩,主動開口問候:

    「你好,向日葵先生,我就是你要找的"異界人"。」

    這種熟悉的口吻一出,森幽、詭異的氛圍,一下就破了。

    五域觀戰者感覺太妙了,有的甚至沒忍住笑出了聲。

    受爺的精神狀態,太適合死海。

    他仿佛生來就是為了住進死海,他的行事和畫風,跟死海就沒有半點錯位,幾乎是完美融入。

    向日葵老者似也愣了一下,剛想開口。

    受爺伸手手指,抵在了他那張鬼臉上該是嘴巴的位置上:

    「噓」

    「等價交換原則,你問了我一個問題,我也問你一個問題,這樣公平。」

    這樣對嗎?

    風中醉看得雞皮疙瘩掉一地。

    你堂堂一個人類,甫一照面,怎麼就敢對人家向日葵老先生做出這樣親密的動作?

    你們,以前認識?

    「嘶嘶嘶」

    向日葵老者怔了一剎,接着又發出了他那毒蛇般的詭異笑聲。

    他笑的時候肩膀聳動,密密麻麻的黒籽一抽一抽的,像眼睛在眨,也像鼻孔一張一合的在出氣,給人看得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你笑起來真好看,像一朵花。」

    徐小受這話一出,向日葵老者笑聲一滯。

    「受到懷疑,被動值,+1。」

    聖山避難團齊齊後撤。

    風中醉也扛着傳道鏡拉遠了些距離。

    一扭頭,北劍仙跑得最遠,她最有經驗,有前舌之鑑。

    受爺,確實有點離譜風中醉心中也遲疑着,對眼前一幕不是很敢評價。

    可換個角度思考,挺對!

    在這死海,或許該感到害怕的,從來都不是受爺,而是被他盯中,生起了興趣的那些人。

    向日葵老者笑不出來了,駝着背,也微微後撤了半步。

    蓄勢待發。

    也有可能,是蓄勢待跑

    「你見過幾個像我這樣的"異界人"?」徐小受盯着對面鬼臉,一針見血發問。

    他太認真了。

    風中醉這麼看去,好像受爺真是那個所謂的異界人,在找尋他的同類。

    五域已不是不能理解受爺的腦迴路,都知曉他在同頻鬼臉向日葵的歪理邪說,應該是想要藉此榨出點什麼有用的信息來。

    確實死海第六層出現一個自由行動者,這事本身就很詭異,也值得研究。

    當然,是值得受爺去研究,我們就算了風中醉膽戰心驚,又悄***將傳道鏡對準向日葵。

    「嘶嘶嘶」

    「別笑,回答我的問題。」

    「」

    鬼臉向日葵笑聲被迫中斷,居然也很聽話的歪起了他的腦袋,好似真的在思考,末了豎起一根手指。

    他的手指頭上,也有一朵小花,是朵可愛的小向日葵。

    風中醉給了一個特寫,看得自己一激靈,有點噁心。

    「一個?」徐小受問道。

    「嘶嘶嘶,是沒有。」

    鬼臉向日葵確實存在思考能力、溝通能力,以及一個幽默的性格,還有會被震住的人性。

    他似乎在恐懼什麼?

    徐小受還沒來得及從對話中得到更多有效信息,這奇葩老者又笑了起來:

    「嘶嘶嘶,你是第二個這麼認真的人。」

    「嘶嘶嘶,我知道你的秘密。」

    「嘶嘶嘶,那接下來,該換我來問你問題」

    「慢。」徐小受上前一步,伸手再次抵住他的唇,「公平交易原則,我若猜中一個,則多獲得兩個提問的機會。」

    他得寸進尺,試圖把控節奏。

    鬼臉向日葵又給這親密的舉動干懵在了原地。

    好半晌,信息欄才跳出信息。

    「受到畏懼,被動值,+1。」

    畏懼?

    便見鬼臉向日葵一點頭,帶着陰冷的,但已不至於給人造致恐懼的笑聲:

    「嘶嘶嘶,好。」

    風中醉都看懵了。

    不是,你們怎麼這麼快就進入這種節奏了,這太怪了吧,這有點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來着

    徐小受沒有感到不對勁,不假思索道:「第一個認真對待你說的話的人,叫道穹蒼?」

    「嘶嘶嘶」鬼臉向日葵笑了,笑得煞為猙獰,「錯了,輪到你讓我提問兩次」

    「是你錯了!」

    徐小受一皺眉,完全不信向日葵的鬼話。

    他摸出一方天機司南,不知如何,就給自己穿上了一身道殿主的華服。

    鬼臉向日葵,毫無反應。

    徐小受立馬又將華服去掉,也將天機司南撤掉,變作囚服,變出一張普普通通的人臉。

    鬼臉向日葵,依舊毫無反應。

    徐小受頂着那張樸實無華的臉,突然眼瞼凝收,唇角上勾,掛出了一抹神棍似的賤兮兮的笑。

    「是你?!」

    鬼臉向日葵嚇得爆撤,連連後撤。

    他遠離數百丈,雙手後扒,扒拉在極遠處的黑石牢獄的門口,想躲進去,又像是不敢躲、不敢跑,只能停在這個「極限」距離。

    「我就說你見過道穹蒼吧?」

    徐小受看樂了,撤去一切變化,對着那向日葵老者招手:

    「別怕,我不是他。」

    「你見過他,但你連他的真名都沒問出來,真人長什麼樣也不知道,只記得他的騷氣嗯,不怪你。」

    「但這是你的錯,不是我的錯,我其實猜中了,所以我還有兩次提問的機會,而你」

    見那廝一動不動,有些害怕。

    徐小受表情嚴肅,一喝道:「過來!」

    鬼臉向日葵一哆嗦,聳着肩、駝着背,乖乖的走了過來。

    「嘶!」


    風中醉倒吸一口淨水。

    聖山避難團也嗆了好幾口水。

    五域傳道鏡前的觀戰者,見狀更是莫名其妙。

    「什麼情況?」

    「怎麼受爺突然就能指揮起這葵花人來了?」

    「道殿主?這跟道殿主又有什麼關係?怎麼哪哪都有道殿主?」

    「受爺做了什麼,他施了什麼邪術嗎?」

    自然不是邪術。

    徐小受一見這人,便生興趣。

    他料想道穹蒼在位三十多年,不至於不曉得死海有這樣一個存在,知道了又不可能不感興趣。

    而以騷包老道那性格

    必然盤問!

    底褲什麼顏色,都得問清楚!

    而今這人能自由行動,卻出不去死海說明他能力詭異,但十分有限。

    他能自如行動,卻沒有被斬,或者被關押到更下層說明他除了舉止會讓人感到害怕,實際上沒多少攻擊性。

    甚至應該絕對一點說,攻擊性為零!

    否則,道穹蒼早殺他了。

    這死海第六層,但凡有一個能威脅到香姨安全的,哪怕會讓香姨掉一根毛

    第六層要麼全部誅空。

    要麼全部趕去第七層。

    ——道穹蒼不蠢,絕不會給任何機會,讓神亦站到他對立面去。

    既然一切局勢盡在我友道穹蒼的掌控之中,此人約莫也受過我友道穹蒼的虐待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徐小受對這朵奇葩一招手,也不顧自己有幾次提問的機會了,不客氣道:

    「我問,你答。」

    「嚴肅一點,不要嬉鬧,也不要笑,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吧?」

    五域觀戰者只見那鬼臉向日葵躊躇不決,可到最後,他連笑都不敢了。

    他一點頭,身體語言變得極為拘束,弱弱道:

    「是,主人。」

    啊?

    風中醉愣住了。

    啊?

    五域觀戰者傻眼了。

    啊?

    徐小受自個兒也震驚了。

    什麼情況,道穹蒼,你玩這麼騷的嗎?

    他張了張嘴,半晌竟也無法問出問題來,完全給整不會了。

    在瞥了一眼傳道鏡後,徐小受都止不住的嘴角抽搐,這替人尷尬的毛病都犯了!

    他連忙切入正題,問道:

    「你犯了什麼事進來的?」

    「我偷吃了生命之花,在這裏躲着,不敢被祂找到。」鬼臉向日葵恭敬回答。

    徐小受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這一句回答中,包含了多少信息。

    但見這向日葵的躲閃,不像是純粹在害怕道穹蒼,眉頭一挑,三連問道:

    「他?祂?誰?」

    鬼臉向日葵連隱瞞都不敢,臉上的黒籽一擠,化出了一張嘴,變幻了好幾個口型,回應道:

    「」

    風中醉以為自己聾了,湊近了一些。

    五域傳道鏡以為風中醉又在搞騷操作,紛紛怒罵起來:

    「什麼加密對話?」

    「有什麼是我們聽不了的?」

    「風中醉你會不會抗鏡子,不懂傳道就讓朱一顆來,你退下,我們擁護朱大王!」

    也有清醒的人,一下聯想到了什麼:

    「死海,能傳音嗎?」

    「北劍仙不是說,這裏最高程度禁了任何召喚術、溝通術嗎?」

    徐小受也拍了拍耳朵。

    他差點也以為自己聾了,什麼都沒聽到:「誰?你在說一遍,慢一點!」

    鬼臉向日葵嘴巴翕動。

    這回徐小受認真數了數。

    那張嘴動了四次,變幻了四個口型,卻依舊出不來聲音:

    「」

    加密對話?

    不,不是加密!

    從鬼臉向日葵的反應中,他該是認為自己回答了的。

    可在自己和身邊人聽來,卻什麼都聽不見。

    道穹蒼,你搞得鬼?

    另類篡改了

    向日葵的記憶?

    每逢有人問及時,將被噤聲後的「」,等價於真正的答案,且並不認為自己給了一個無聲的回答,而覺得這是正常的?

    得不到實際意義的答案,但卻得到了吃掉「生命之花」後,向日葵主動進來死海流放的過程。

    顯然,道穹蒼封掉的,只是那一個可能不允許被提及的名字。

    能是什麼?

    「祖神!」

    四個音節、生命之花

    生命之花是什麼玩意都不需要問,徐小受記憶中能有四個音節的祖神本名,本也不多。

    能牽扯上一二聯繫的,剛好就只有那一個:

    「藥祖,神農百草?」

    這太悚人了。

    剛進死海第六層,冒出來這麼個玩意。

    本以為是道穹蒼的騷操作之一,不曾想他嘴裏蹦出來的第一句話,就如此震撼,涉及到祖神!

    以防萬一,徐小受選擇追問一手:

    「生命之花,什麼東西?」

    鬼臉向日葵便指着自己的臉,說道:

    「我只知道我要吃掉這朵生命之花,吃掉了後我就可以長生不死,殺不死我,關不住我,什麼都無法阻礙我,但我現在害怕了。」

    本以為又是一個被禁言的答案,不曾想這回,向日葵說了這麼多。

    徐小受沉默住了。

    這朵奇葩帶來的震撼,有點多。

    所以生命之花就長向日葵的模樣,吃掉後取代了他的腦袋?

    他原來長什麼樣子?

    徐小受沒有多嘴,而是抓住向日葵言語中的驚懼感,問道:

    「你在,害怕什麼?」

    這第三問,鬼臉向日葵卻停頓住了。

    顯然,他在猶豫,又在思考,他懷疑這人是「主人」,又懷疑不是。

    因為問題能暴露出來很多東西。

    如果他不是「主人」,按照「規矩」,兩次過後,他已經沒有提問機會,該輪到自己問了。

    可是

    「我問你話!」

    徐小受突然揚聲一喝,用的是道穹蒼的聲音。

    鬼臉向日葵下意識一哆嗦,臉上表情跟要哭一樣,但也不敢再逃了。

    他默默轉身,彎下腰,撅起屁股,對準了面前青年。

    啊?

    風中醉呆滯。

    這是能播的嗎?

    啊?

    五域觀戰者還沒從一問一答的加密對話中回過神來,見狀也呆滯了。

    這是能看的嗎?

    啊?

    徐小受望着撅在面前的老腚

    騷包老道,你有病啊!

    你讓我感到噁心!

    徐小受隔年飯都要嘔出來了,道穹蒼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騷,且不是褒義的騷他命令道:

    「起身!」

    「轉回來!」

    「成何體統,這是!」

    鬼臉向日葵照做,再也不敢質疑對方的身份,也打消了平等問答之心。

    徐小受因此又得了騷包老道的便利。

    「你在害怕什麼?」

    「祂!我說過了,我就是為了躲祂。」

    「祂還活着?」

    「是的,主人。」

    「別叫我主人!」

    「好的,主人。」

    你他娘的徐小受既震驚,又煩躁。

    他驚在藥祖神

    農百草,居然有可能還活着。

    又恨不得衝到南冥去,狠狠抽道穹蒼兩鞭子,這個該死的狗東西。

    他只是一朵向日葵!

    他甚至是一位老者!

    遲疑過後,似想起來了什麼,徐小受問道:「你的名字?」

    鬼臉向日葵一愣:「主人,你忘了嗎,你幫我找回的名字啊?」

    「我問,你的名字!」

    鬼臉向日葵扛不住大喝,便又一哆嗦,扭扭捏捏道:

    「主人,我叫空餘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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