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鈎鼻聽到了這個聲音,面色一沉,停住了腳步。
「怎麼,我們尖嘴鷹已經獲得了在宿營地盤查的資格,瑞貝克你這個傢伙又來搗亂?」鷹鈎鼻看着瑞貝克。
瑞貝克趕了過來,站在紀然面前:「你們的確有盤查的資格,但可沒有隨便把人帶走的資格!」
鷹鈎鼻亨利冷笑一聲:「我覺得這個小子有嫌疑,把他帶回去盤問有什麼不對?你不要以為,我們尖嘴鷹是聽你們指揮的!」
瑞貝克絲毫不讓步:「我們不需要你們聽我們指揮,只要你們講道理!你說他們有嫌疑就有嫌疑了?你有什麼證據?而且這個人我也認識,是天藍之風的學生!」
那鷹鈎鼻聽到了瑞貝克的話臉色鐵青:「還需要什麼證據?難道要看到他手裏提着拜爾的頭才能算作證據?我認為他有嫌疑,他就是有嫌疑!天藍之風的學生又怎麼了……」
「天藍之風的學生?不是說,前些日子已經離開了麼?」突然,一個聲音從鷹鈎鼻的後面傳了過來。鷹鈎鼻聽到了這聲音之後立刻身體一抖,然後恭恭敬敬的垂下了手,轉過了身。
「團長!」其他傭兵,也都低頭對這個人打了招呼。
這人年齡大概三四十歲……說起來,傭兵中這個年紀的人最多,尤其是實力較強的人。並不是說他們都是這個歲數,而是實力提高會延緩衰老,保持三四十歲相貌的人最多。
他的臉上充滿了滄桑的神色,眼神卻是充滿了銳利。掃過人的時候,甚至會讓人感到刺痛的感覺。紀然偷偷的丟了個鑑定術上去,全是問號。
這說明,這個團長的實力,起碼不下於那個六級的刺客。只不過,真要比起正面戰鬥的實力來說,這團長的實力比起那六級刺客恐怕要高出許多。
「沒錯。他是天藍之風的學生。他和之前的那些人是一起的,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推遲了離開的時間。」瑞貝克替紀然解釋。
那團長把目光投向了紀然,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陣。
「你為什麼沒有和同伴們一起離開?」團長銳利的眼神緊緊的盯着紀然。
紀然也毫不客氣的回視着他:「這算什麼,盤問嗎?我有什麼理由接受你們的盤問?」
那團長聽了紀然的話也是愣了一下。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理由?我們的實力遠遠的超過你,這算不算理由?這個世界的理由就在於此,只要實力強,說話的分量,也就重一點!」團長的豪氣猛然散發。
紀然也笑了:「你的理由很充分,我竟然無言以對。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因為我在裏面遇到了一些一群人在一起無法解決的事情,所以我就讓他們先回去了,我自己解決。現在事情解決完畢了。所以我回來了。」
團長凝視着紀然,然後點了點頭:「我相信你。這個世界上,的確有人越多越無法解決的問題。好了,你可以走了。」說着,他就轉過頭。朝着遠處走了過去。
鷹鈎鼻亨特立刻跟了過去,在團長的附近小聲說:「團長,你就這麼放他走了?我感覺,這個傢伙肯定有問題……」
團長微微的點了一下頭:「我同樣也覺得他有問題。如果是他的話,殺死拜爾,並不奇怪……更何況,他也有殺死拜爾的理由。」
「那為什麼放過他?團長。拜爾可是……」鷹鈎鼻的聲音變得急迫。
「不放過他又能怎麼樣?憑咱們自己的猜想非法拘押一個天藍之風的學生,而且還被瑞貝克他們當場看到?你能承受得住天藍之風的反撲麼?不光你不能,我們尖嘴鷹,都不能!」
團長聲色俱厲,聲音雖然不大,卻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
鷹鈎鼻自然不敢繼續堅持。但仍然有些擔心:「可是拜爾的老師……」
「那是他的事情!拜爾這個傢伙本來就不是個安分的東西,我還想他早晚會離開尖嘴鷹的,誰知道在離開之前會發生這種事情……不管了,我們把我們的推測告訴那個傢伙吧,具體怎麼做。就看那傢伙是怎麼想的了……」
另一邊,瑞貝克正在和紀然說話。
「那個拜爾進了碎石峽谷之後就沒出來,據說全軍覆沒到裏面了。其實尖嘴鷹也不想這麼大張旗鼓,但那個拜爾本身倒沒什麼,他的師父卻是大有來頭,讓尖嘴鷹的團長也不得不認真調查一下……」
紀然笑着擺擺手:「沒關係,你不用和我解釋,反正也和我沒什麼關係。這次還要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話,那些人不知道會對我們做什麼呢。」
瑞貝克嘆了口氣:「我們也是沒辦法……畢竟我們身後的傭兵團,還要靠這個碎石峽谷吃飯呢。尖嘴鷹那幫傢伙到處亂竄倒是不怕,可把這裏搞亂了之後,吃虧的還是我們。算了,反正也沒什麼事了,你們是打算在這裏住一天呢,還是現在就離開?」
紀然搖搖頭:「還是離開吧,我比較着急回去跟大家匯合。再說了,我留在這裏,又要麻煩你們……」
瑞貝克搖搖頭笑了起來:「也是,這個宿營地,是不適合你們這種學生留宿的。好吧,路上小心。」
紀然和愛麗絲和瑞貝克告別之後,就離開了這個宿營地。而在路上,愛麗絲打着她那把小洋傘,用眼角瞥了一下紀然:「那件事,是你做的吧?」
紀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猜?」
「肯定是你的做的。那個團長出現的時候,你的精神狀態有過一絲波動。雖然別人感覺不到,但是我這裏……」愛麗絲指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感受得很清楚。」
紀然摸了摸鼻子:「你說是就是吧,反正我是問心無愧就對了。人家要殺我,我總不能束手待斃吧?」他這話,無疑已經默認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在愛麗絲面前就是不想撒謊,而且他覺得,就算自己撒謊也沒什麼作用。
「行走在這個世界。安全是最重要的。對自己懷有惡意的人,下手也不必客氣。我的爸爸和媽媽都這麼和我說過,所以,不必跟我解釋。」愛麗絲再次高傲的仰起了頭。
紀然對她這個態度無可奈何。今天的她就是這個性格……紀然現在是越來越好奇了,她到底有多少套各種不同風格的衣服?
紀然和愛麗絲正走在回程的路上,卻不知道,天藍之風那邊因為他,正在發生一場爭吵。
「他還沒回來肯定是有理由的!我們學院不是有這方面的規定麼?逾期不回有特殊理由的,可以延長離校時間!」塞爾蓋大師拍着桌子,鬍子都被他吹飛起來。
「特殊理由是要有正規申請,並且需要一定的證據。他現在什麼都沒有,就憑隊友帶回來的幾句話,就可以證明他是身不由己了?」一個頭髮一絲不苟的梳理起來。身上衣服也筆挺整潔的中年人,面色嚴肅的看着塞爾蓋。
「就是,這種情況,肯定是違反校規的了。天藍之風雖然崇尚自由,但也不可能崇尚不遵守規則吧。」旁邊的一個人笑了起來。如果紀然在這裏。肯定認得出來,這傢伙,正是當初煉金實驗開始時和他發生衝突的那個辛吉德!
「你們又憑什麼說他沒理由?他的隊友都回來了,他為什麼不回來?沒有不可抗因素,他難道是成心的違反校規麼?拜託你們有點邏輯好不好!」塞爾蓋都要氣瘋了。
那個中年人皺着眉頭看了看塞爾蓋:「請注意你的言辭,塞爾蓋教授。我作為教務部主任,進行判斷的基礎是校規。而不是邏輯性。如果那位學生能拿出他不是無故逾期的證據,我也不會違反校規硬要處分他。但如果他拿不出證據的話,對不起,一切以校規為準。」
辛吉德也是冷笑一聲:「就是,他如果真沒有違反校規,你這麼着急幹什麼?一個一年級的學員而已。天藍之風再怎麼也不會缺他一個!」
塞爾蓋憤怒異常:「辛吉德你這是報復!我告訴你,這件事我會去找副院長說,絕對不會讓你們得逞!」
中年人再次皺起了眉頭:「再次提醒你,塞爾蓋教授,請注意你的言辭!用副院長壓我也沒用。校紀這方面,我說的算!」
塞爾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但最終也沒有什麼話來反駁中年人,最後只能留下一句話:「這件事,我絕對不會讓紀然受到處分的!你們再怎麼處心積慮都沒用,他一定有證據的!」
說完,塞爾蓋就轉頭離開了辦公室。
「呼,羅伯茨主任,塞爾蓋這老傢伙也太囂張了。這種事情哪裏有他插話的份?居然還敢來這裏拍你的桌子!」辛吉德等到塞爾蓋走後,笑眯眯的看着那個中年人。
羅伯茨眯着眼睛,向後靠了一下,雙手叉在胸前:「塞爾蓋是我們學院的重要人物,脾氣大一點也正常。只不過,有些事情不是他應該管的。如果都像他這樣的話,學校的紀律又怎麼維持?校規的權威性又怎麼保證?有的時候,他的確應該更沉默一些才對。」
「沒錯沒錯!」辛吉德哈哈大笑起來,然後站起身,來到了羅伯茨的身邊:「一切按照校規辦事!那個塞爾蓋最近也太過囂張了,應該敲打一下他,讓他知道知道,這個學院不是他開的!而羅伯茨主任你,很快也可以升為副院長了,對吧?」
看着辛吉德的笑容,羅伯茨也生硬的笑了一下:「我盡力而為吧,畢竟沒有人不想更進一步。在這方面,還希望辛吉德教授能夠多多幫忙。」
「一定一定!」辛吉德看着羅伯茨,而兩個人對視一眼,又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