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自始至終,馬蒂亞斯都沒有親眼看到奧古斯蒂娜的死亡,唯一能夠證明這件事發生過的證據,只有他手中纏繞的那一縷細麻繩,那是奧古斯蒂娜隨身攜帶永不離手的樂器的一部分。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如果當時奧古斯蒂娜並沒有死,甚至說,在馬蒂亞斯的靈魂升華術式中動手腳的就是她,那麼一切,似乎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是,還有一點說不通。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劉燁感覺自己還缺少了一部分關鍵的信息,使得他很難分析出那時的真相。
「呼——」他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當務之急,還是先把歐陽穀和唐茵從宮殿裏救出來再說。
他伸手撫了撫密閉的殿門,這扇門足足有五六米高,全部由冰涼的青石製成,上面刻着一圈又一圈的雲狀紋路。劉燁用魔力稍稍一催,一股奇異的力量瞬間將他的身體籠罩,腦海猛地一震,就好像突然被人當頭棒喝,他整個人向後一個踉蹌,連續退了好幾步。
「這是……」劉燁閉上眼靜心感受着空間中殘餘的魔力波動,發現整座大殿都被這種奇異的力量所籠罩,就好像一個牢不可破的罩子,將其嚴絲合縫地扣在了裏面。
他謹慎地嘗試了幾次,結果受到的反擊一次比一次強烈,他最終確認想要強行突破這層屏障是不太現實的,只好暫時放棄了這個方案。
轉身望向山下的柯倫古城,劉燁瞳孔微縮,竟然出現了瞬間的驚怔,就在他尋找進入大殿方法的這短短几分鐘之內,這座古城居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原本覆蓋着一層白色粉末的地面化成了漆黑的焦土,一絲絲黑煙從地面上散發出來,飄散在灰色的天空中,壓抑濕冷的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天上不時有一道道閃電划過,血紅色的光芒暈染着陰雲,但其中卻不時有着五彩的光芒閃爍,一道道如同蛟龍般撕裂天際,轉瞬即逝。
他凝望着山下的古城,目光閃爍,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陣壓抑,似乎有一股哀怨的情緒正在逐漸擴散。
輕輕握了握拳,左手右手同時傳來一陣酥麻和疼痛,但比先前要稍微好一些,至少不是完全不能用了。
「這些變化的起點,似乎都是那座祭壇……奇怪,這些焦黑的泥土,好像不是被高溫燒烤出來的……」劉燁身子一晃,向着山下疾馳而去。
他的速度很快,眼看着就要來到祭壇邊的一根石柱旁,就在這時,忽然他身子一頓,好似流星一般迅速向左一個滑步拉開。
「轟!」
就在他變向的瞬間,一團青紫色的火焰,驀然間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他先前所在的位置,這團青紫色的火焰足有一人多高,出現的瞬間便掀起了一陣又一陣滔天的熱浪,熾熱的氣流猛地向四周擴散開來,一下子便衝散了周邊地面上冒出的黑煙。
但那些黑煙並沒有就此消散,而是好似蠕動的毒蛇一般立刻調轉了方向,不再飄上天空,而是齊齊地徑直向着祭壇上方懸浮着的那輪血色光球鑽了過去。
剎那間,那血紅色的光球內湧現出了大量扭曲跳動的黑色細線,那黑色細線迎風便漲,如同一條條令人膽寒的觸手,在那不斷地無序擾動。
劉燁飛速後退的同時,目中寒芒一閃,十指勾連,身前立刻浮現出了一個冰藍色的魔法陣,三支冰雪凝聚而成的箭,好似狂風一般呼嘯而過,帶着凜冽的冰寒之力向着那輪血色光球衝擊了過去。
此時,那一根根觸手般的黑線立刻纏繞在了一起,立刻形成了一面碩大的盾牌,擋在了前方。
劉燁眸中白色的光芒不斷閃爍,就在那三支冰雪飛箭就要與盾牌相撞的瞬間,他的瞳孔里剎那便倒映出了一個耀眼的圓形陣列。
「嗖——」
三支飛箭陡然消失,與此同時,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從盾牌之後傳出,盾牌立刻破碎,變回了一條條詭異的黑色觸手縮回了那血紅色的光球之內,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痕在那光球上浮現,一縷縷灰白色的煙氣從中散出。
一股狂暴的力量瞬間擴散開來,眼看着那光球就要炸開。劉燁瞳孔微縮,立刻向着傅里葉和雅德所在的方向疾馳而去,一手一個提住兩人的衣襟,拉着他們便向着山上狂奔。
不料,那血色光球並沒有就此爆炸,那股狂暴的魔力掀起了一陣短暫的風暴之後便立刻收縮了回去,緊接着,天地變色,一陣詭異的黑光籠罩了整座古祭壇。同時,五道顏色各異的雷霆從陰雲密佈的天空中劈落,擊打在了祭壇外的黑色光罩上,但卻沒有引起一絲一毫的波動,而是宛如泥牛入海,轉眼便被盡數吞沒,消失得無影無蹤。
劉燁將雅德和傅里葉的身體安置在一處枯木掩映的僻靜角落,轉身望向山腳下那處正在發生奇異變化的祭壇,面色凝重,目光捉摸不定。
他能夠感受到那股哀怨的情緒正在變得越來越濃郁,但他的嘴角卻不受控制般地不斷向上揚,就好像隨時會突然笑出聲來一般,詭異得很。
「又悲又喜?」
用力咬了咬嘴唇,劉燁努力控制着心緒的穩定,他冷眼望着山下那座祭壇,籠罩整個祭壇的黑色光芒正逐漸淡去,其中那輪播撒血光的球體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
那人影看上去約莫一米六七,一頭長髮,身材不高不壯,反而有些瘦弱的感覺,似乎是個女子。她全身散發着黑色的煙氣,雙目緊閉,足尖微微懸空立於地面上方一寸左右的位置,如同一尊飄逸的塑像,就這麼靜靜地浮在祭壇的正中央。
忽然,她睜開了眼睛,那眸子裏竟然是漆黑一片,劉燁心跳頓時加速,不禁輕輕吸了一口氣。
那人望着劉燁,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這抹微笑讓劉燁頓時渾身寒毛倒豎,眼前這人詭異得緊,絕非善類,她的身上更是沒有一絲一毫活人的氣息,但卻洋溢着如淵似海般龐大的魔力波動,恐怕是詩嵐和他提過的那種因為魔法而誕生的奇異存在——
「靈」。
這種甚至很難被稱作生靈的東西幾乎無法被殺死,枯木杖中的「靈」便是如此,就算魔器本體已被折斷,劉燁仍然能夠感受到其中傳來的淡淡的情緒波動,雖然微乎其微,但它仍然還存活着。只要它寄宿的器皿沒有被徹底磨滅,「靈」將會永遠存活。
劉燁目光微動,立刻做了決斷,身子一晃,向着一旁閃爍而去,他必須要將這個「靈」從昏迷的傅里葉身邊引開。
那女子右手向前輕輕一揮,頓時劉燁前進方向上的空氣一凝,一道數十米長寬的無形牆壁立刻生成,阻擋住了他的去路。
劉燁眸子裏白光閃爍,身體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時,已經站在了百米外的一處石屋屋頂之上。
凝神向那名女子的方向看去,他驀然發現那人竟然也已消失,與此同時,他的耳朵里傳來了一陣悽厲的悲鳴,腦海中頓時掀起一陣滔天駭浪,他抬手猛地一拍額頭,劇痛之下瞬間清醒了過來,可一道夾雜着岩石碎塊的高壓水流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躲無可躲。
「轟」
速度奇快的水柱帶着堅硬的石塊衝撞在了劉燁的小腹上,一下子將他頂飛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地上,他頓時胸口一甜,一口鮮血立刻從口中噴了出來。
「咳,咳咳……」劉燁一落地便翻身爬了起來,這人的術式強度並不高,只造成了肋骨上的一點小傷,但之前和馬蒂亞斯作戰造成的傷勢不斷傳來一陣又一陣近乎麻木般的痛感,持續刺激着他的神經。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時間,但算上在太平洋上趕路的日子,劉燁已經至少兩天一夜沒有合過眼了,這樣接連不斷的高強度戰鬥給他的身體帶來了極大的負荷。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甚至如果不是有着傷勢帶來的強烈刺痛,他可能早就已經暈厥多時了。
「你比我想像中的,要弱很多。」
一個空靈的女聲在劉燁的心中響起。
那名塑像般的女子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劉燁身前不到一米的位置,她的身體上纏繞着的黑氣正在逐漸減少,那股哀怨的情緒似乎也在漸漸隱去。慢慢地,她的臉上多了幾分靈動的感覺。
「比你想像中弱嗎……」劉燁左腳一蹬,目中寒芒一閃,身體猛然躥了出去,左臂瞬間覆蓋上了一層銀色的火焰,一拳直奔那女子的臉頰而去。
「是的,弱很多。」
將要打中的前一刻,女子輕輕抬起了右手,似緩實急,劉燁的身體頓時被重重地彈開了,同時腦海里忽然「嗡」的一聲,一股無法言喻的劇痛爆發開來,仿佛他的眉心就要被生生撕裂一般。
「呼——呼……」
劉燁跌落在不遠處的房屋廢墟里,將一塊厚重的石板撞得粉碎這才停了下來,他掙扎着爬了起來,滿臉是血,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傷口,那血是從他的耳鼻和眼眶裏滲出來的。
他雙目緊閉着,晃晃悠悠地扶着斷牆站了起來,就像是一個喝醉了酒的人,連站都站不穩,緊咬着牙關,可卻不斷地在咳血,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魔力不斷地在他渾身的傷口間流轉,止血止痛,可這根本是杯水車薪,他現在的傷,早已經不是可以靠自愈可以解決的程度了。
「你在擔心別人,而不是擔心你自己的生命嗎?」
正望着傅里葉方向的劉燁頓時一怔,眼前這個女子模樣的傢伙分明是閉着眼睛的,卻能夠把自己微小的一舉一動都看得這麼清楚。
「我擔心誰不擔心誰,不需要你管。」
「我不在乎,我只是覺得很有趣。人類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有的,自私得可怕,不論什麼時候都把自身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甚至不惜害死許許多多無辜的同類。而有些,卻又無私得愚蠢,呵,費解。」
「你不是人類?」劉燁一邊問一邊積蓄着力量,緊閉的雙眼之下,一個由五色絲線交織而成的三角漸漸倒映在了他的瞳孔里。
「當然不是,我是高於你們的生命,僅僅憑藉你們的知識,是無法完全理解我存在的……」
「正好,我也不想理解。」劉燁睜開了眼睛,一股天威般浩瀚的力量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帶着隆隆的破空之音,直接落在了那近在咫尺的女子身上。
「砰」
大地震動,一道道龜裂在漆黑的地面上瞬間浮現,令人牙痒痒的咔咔之神漸起,蛛網般的裂紋瘋狂的蔓延,幾乎是轉眼之間,數十米範圍內的一切都被強烈的焰浪吞沒,就連劉燁自己,身體也不受控制地被震飛出去好遠。
「還沒結束呢。」劉燁輕聲念道。
瞳孔立刻浸染上了一層冰藍,他傷痕累累的雙手淌下一滴又一滴殷紅的鮮血,但一個散發着乳白色光暈的魔法陣卻堅定地快速浮現了出來。
「落。」
無數道冰棱驟然在他身旁凝聚,穿過了他手中的魔法陣,立刻出現在了前方的焰浪之中,冰火交融,一個個微小的爆炸聲此起彼伏,如同潮水一般波浪迭起,轉眼便匯聚成了一座爆發的火山,轟的一下,一股比先前更猛烈的氣浪頓時炸開,將方圓兩百米的一切全部碾碎成了芝麻大小的微粒。
劉燁摔在爆炸的邊緣,他捂着胸口躺在地上喘息,這已經是他目前能夠做到的極限攻擊了,如果這樣都不行……他也沒有什麼辦法了。
「偷襲,真是低劣的行徑。人類難道都是這樣嗎?過了如此漫長的歲月,你們一點進步都沒有。」
還是那個空靈的聲音。
他回頭一看,那名女子雙足懸空,就這麼靜靜地站在他的身旁,身上的黑氣已經全數消失了,看上去已經與常人無異,除了那雙漆黑一片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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