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聽到這鳥兒的哀鳴,唐家保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傷,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大哭一邊錘打着桌子叫喊:「楊安!俺的好兄弟,俺不該丟下你,都怪俺!都怪俺!……!」
四眼排長噙着淚水,一把摟住了唐家保,喊道:「家保!不要忘記了你的任務!」
聽到這話,唐家保止住了淚水,但嘴裏仍然念叨着:「趙伯伯!林醫生、趙醫生!都是俺,都怪俺,俺不該丟下自個的好兄弟!」
趙劍眉看到了唐家保眼光中的自責,當她聽過唐家保的講述,自然知道楊安的犧牲都是因為自己的堅持。隨夢小說網 http://m.suimeng.co/而楊安的這種堅持,正是一個醫護人員的堅持,顯然因為自己把醫藥箱交給了楊安,以楊安的個性,他的內心自然而然地擔負起了醫護人員的角色。
趙劍眉是一個醫生,醫護人員的責任她最有體會,這一刻她才知道正是醫護人員的責任讓楊安自己不舍放下受傷的戰友,正是因為這種所謂的責任束縛了楊安,讓他離開不得。想到這裏,趙劍眉內心也生出了自責與愧疚。她贈送醫藥箱本意是想讓楊安留在第十一師醫院,這樣會安全一些,卻沒有想到楊安會到一線連隊,竟然因此使楊安同時擔當了戰士和醫生的雙重身份。因為要同時扛起兩個身份的責任,楊安也為此犧牲了自己,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想到楊安來到上海與自己一家的交集,趙劍眉淚水籟籟落下。
看到唐家保的真誠與悲切,一旁的林小荷含着淚水悲戚地喊道:「家保哥哥!楊安是我的好哥哥,你們把楊安當兄弟,那你們都是我的大哥哥,楊安的犧牲不能怪你。楊安的犧牲是光榮的,這是他的選擇!這是他勇敢的擔當!我們全家都為他自豪!我們全家都為他自豪!」
說着說着,林小荷話語裏露出了更多的自豪,最後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看着林小荷含淚的微笑,唐家保頓時感覺一陣寬慰,感激地說道:「謝謝!謝謝你們諒解!」
四眼排長看到來時很久,便說道:「趙伯伯,林醫生,趙醫生,俺們過來時間也不短了,這是楊安親屬的撫恤金。」
說罷,便把一塊布包着的二十塊大洋放到桌上。
林小誠說道:「袁排長,你們還是帶回去吧,讓國軍戰友們好好打鬼子!」
「這怎麼行,這是彭善師長親自安排的,這是給楊安家屬的,無論如何都請收下!」
趙益清說道:「小誠,收下吧,楊安的媽媽還在揚州,這是給她媽媽的。」
送走林振堂、袁啟富、唐家保三人,怎麼回揚州辦理後事卻又成為眾人心中的難事。
「爸,楊安犧牲了,該怎麼給大媽交待?」林小誠一臉為難之色。
「哎--,楊安的媽媽也夠苦的,幾年前楊安的爸爸慘死,現在楊安又犧牲了,連遺體和骨灰都沒有了。哎--,老年喪子,這是人生之大不幸,這對她來講太殘酷了,太殘酷了!不過,我們還是要面對這件事情,儘早要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我看,還是儘早離開上海回揚州。另外,上次買藥,還剩下5條小黃魚,我看還是還給你們。包括這二十塊撫恤金,一起帶回揚州,給他的媽媽。」
林小荷擦了擦眼睛說道:「這5條小黃魚還是用來買藥吧,既然是楊安以前安排的,我們還是按照他的意願來吧。」
「行,這樣也行。等他們有藥了,我再買一批交給新民醫院。」
「爸,還有一半錢財,楊安說是用來支持林家發展中醫,現在打仗,這中醫也沒法再發展了。我看,這筆錢也給大媽。」林小誠說道。
「這樣也好!」趙益清點頭說道。
儘管,大家都知道金錢無法撫平李桂花老年喪子的悲痛,但是都不由地想到了用金錢來彌補楊安犧牲這一殘酷的現實給這個親人帶來的缺憾。
「老師,現在路上也不太平,我看,就讓懷遠護送他們一起回揚州。」
趙益清看了看張一浦,知道他是一番好意,正準備答應,卻聽到女婿說道:「謝謝!你們也有重要任務,還是以抗戰大事為重!」
「小誠,我們的事情已經有了安排,不礙事的!再說,你們攜帶這麼一批錢財,錢財迷人眼,路上安全也很重要,有懷遠跟着,你們也安全一些。」
趙益清覺得張一浦說的有道理,便發聲了:「也是,小誠,我看就聽一浦的,就由小遠護送你們。」
「好吧,那就謝謝了!」
看到趙益清、林小誠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張一浦感覺到他們再次接受自己,緊繃的心情轉瞬之間也變得輕鬆了些許。淡淡一笑說道:「小誠,客氣啦!我聽說鐵路上正在抓緊搶修上海南站,差不多這兩天就要修好,讓懷遠去看一看,我覺得還是坐火車快上一些。」
說到坐火車,趙懷遠內心的恐怖油然而起,頃刻間臉色也變得蒼白,連忙說道:「呃--,我看還是不坐火車了。小日本炸了一次南站,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炸第二次!」
張一浦第一次看到趙懷遠這副模樣,說道:「哪裏會,國內國際輿論對日本轟炸平民區一片指責,日本人再怎麼猖狂,也會有所顧忌!」
沒有經歷過戰爭,永遠不會理解戰爭的恐怖。
張一浦雖然到過吳淞前線,那一晚也見證過日軍軍艦重炮炮擊國軍陣地的情形,內心也為此心生震撼。但那晚的觀察地點,畢竟距離真正的前線還有很長一段安全距離,對戰爭也缺乏直觀、真實而切身的感受。在日軍飛機兩個波次的轟炸中,趙懷遠被炸得連頭都抬不起來,日軍航空炸彈爆炸時地動山搖的感覺,何止是令人震撼。當他看到那血肉橫飛、屍橫遍野的血腥,對戰爭殘酷已經有了一個切實的感受。因此,一提到上海南站,當然會有與張一浦完全不同的心態。
「不、不、不!坐火車怎麼也不行的,坐火車絕對不行的。小日本轟炸北站可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南站早已讓日軍飛機給盯上了。報上說京滬鐵路都不知道被炸了多少次,這南站怕是早已成為日本人眼中釘肉中刺,他們不會就這麼放過上海南站的。火車目標太大,又被小日本盯得這麼緊,我看這火車無論如何是不能坐的,還是不坐火車算了,坐船也許還要安全一些,實在不行坐汽車回去也行。」趙懷遠說道。
說罷,趙懷遠拿起一份當天的《大公報》遞給張一浦,似乎要向他展示日軍轟炸南站的現場。張一浦眼睛快速一掃,便看到這則報道說道:「自滬戰爆發以來,北車站陷於火線中,故僅南車站為遣送難民陸路交通之唯一出口,連日由各中外慈善團體救濟遣送者,日有數千人。二十八日午後,在站候車者頗為擁擠,而敵機竟往投彈,當時被炸死二百餘人。記者頃向各方調查,其屍體完整者,除由親屬認領自行棺殮不計外,普善山莊收殮者男七十四、女二,同仁輔元堂收殮者男三十九,女五。此外並有殘肢無算,至各醫院收容之傷者,亦經記者前往查明,並經醫院負責人出具證書。」
看到報道,張一浦鼻翼不由地連連抽搐。
看到趙懷遠滿臉的驚懼,趙益清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先施百貨公司大爆炸,頓時打了一個寒戰,說道:「也是,這火車開起來也是最明顯的目標,小日本慘無人道,隨時都會轟炸京滬線上的火車,我看還是不要坐火車了。想起小遠和文杰的遭遇,我都感覺後怕。再說,林家現在再也經不住折騰了,再也容不得任何閃失!」
「嗯,是我想的簡單了。那我們就派人找一找更加安全更加方便的交通。」再次看到日軍轟炸南站的報道,聽到老師的話語,張一浦也覺得坐火車太過危險。
這樣,怎麼安全返回揚州也成了一個擺在面前的現實難題,成了林氏診所最頭痛的事情。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