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個范姐在馮登峰那裏的地位,以及此人在整個核心區域的地位,江躍自然不會托大。
畢竟「小張」這個身份的人設,除了敦厚之外,更重要的是聰明,有眼力見。
「范姐,您好,久仰大名。」江躍帶着三分靦腆的意味,站起來主動跟范姐打着招呼。
就連那個性十足的小鹿,也被范姐的氣場壓制,老老實實站在江躍跟前,低聲叫了聲范姐。
范姐對江躍似乎很有興趣,上下看着江躍,笑道:「小張,馮登峰大人眼界很高,能入他法眼的人可不多,尤其像你這麼年輕,更加不簡單。」
江躍忙陪笑道:「范姐過譽了,不敢當啊。」
「呵呵,年輕人不要太謙虛。你要是沒這能力,登峰也不會看上你。怎麼樣,這裏的一切都還滿意嗎?」
江躍微笑道:「的確有點大開眼界,過去在外圍行動的時候,根本不敢想像。確實了不起。有這麼穩固繁華的大後方,各位大老一定是花了很多心血打造的。」
馬屁這種東西惠而不費,漂亮話誰都愛聽。
范姐聞言,果然露出愉快的笑容:「難怪老馮對你另眼相看,你小子果然有點東西啊。比他們這些粗坯可會講話多了。」
那些骨幹嘿嘿哈哈,跟着討好似的笑了起來。
他們的確是馮登峰的骨幹精銳,地位也的確很高。可在范姐跟前,他們還是低眉做小。
無他,范姐的地位和能量都遠超他們每一位個體,范姐的人脈關係也遠超他們的想像。
作為女營負責人,多少人求着范姐,巴結着范姐,想拍她馬屁的人排隊能排到幾百里遠。
最重要的是,范姐在級別上,也是屬於頂級代理人。
因此,范姐說他們粗坯,這種玩笑話他們必須笑着回應,也不可能反駁,沒得反駁。
江躍連忙否認:「不敢不敢,各位哥哥都是性情中人,都是我今後學習的對象。跟他們比,還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范姐很是欣賞地點點頭:「你能這麼清醒理智,證明你小子的可塑性很高,以後空間很大。范姐之前還覺得納悶,怎麼登峰會特意叮囑我關照你一個年輕新來的小子。見了面之後,總算知道原因了。」
糖衣炮彈這一發發就一直沒停過。
要不是江躍頭腦清醒,被這麼多大人物反反覆覆,來來回回地哄着,內心深處不膨脹才怪。
「你們幾個帶小張來聯誼,就在這搖骰子喝花酒啊?這裏的項目那麼多,不多去體驗一下?」
「哈哈,那得看咱們小張兄弟感不感興趣啊。」
范姐招了招手,讓那小鄭走過來:「你跟小張兄弟介紹一下,咱們這裏玩樂的項目多着呢。今晚咱得給登峰大人面子,必須把小張招呼好。」
小鄭微笑上來,向江躍認真地介紹起來。
不說不知道,一說江躍還真有些嚇一跳。
這女營內部,竟還有賭場,有各種娛樂設備,遊戲電玩,健身房,什麼推拿按摩,水療spa,桑拿汗蒸……
陽光時代能夠想像到的各種服務,這裏居然都有。
當然,更隱晦的服務就不用說了。
高級套房早就給「小張兄弟」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入住。還是那句話,他想帶誰就帶誰,想帶幾個就帶幾個。
總而言之,今晚的小張,在這裏享受的就是頂級貴賓的服務。
看得出來,馮登峰為了那批物資,還真是捨得下血本。
本來,按正常的套路,像他這種年輕人,必然是會選擇去房間,先做一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事情再說。
可江躍卻沒有按照他們設計的套路進行,反而提出,想去賭場看看。
並不好意思地表示,陽光時代他就喜歡玩牌打麻將。
這意思等於是告訴對方,相比於女色,我更喜歡賭一把。
在這裏,顯然沒有任何事能難倒范姐。
范姐親自道:「小鄭,給小張兄弟安排一百萬籌碼,這算我無償贈送的。」
江躍搓搓手:「這怎麼好意思?」
范姐幹練地擺了擺手:「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就沖登峰的面,也值這一百萬。」
江躍不好意思道:「范姐,這也太麻煩您了。」
「小鄭,你帶小張兄弟去。」
江躍憨厚地笑了笑,又提出一個要求:「這個小姑娘有點性格,好像手氣也不錯,能不能帶着她?」
小鄭不等范姐開口,微笑道:「您點的人,今晚您帶她去哪都行。」
小鹿大概也沒想到,江躍居然會點名她跟着。
不過在范姐跟前,小鹿顯然老實多了,也沒多少什麼,默默地跟在江躍身邊,先前的潑辣烈性,此刻一點也無。
江躍心頭凜然,看來范姐這和氣的外表背後,肯定有着很嚇人的凶名啊。
連野馬一般不羈的小鹿,在范姐跟前都不敢喘大氣,這不是凶名在外,絕對達不到這效果。
那些骨幹精英聽說江躍要去賭場,多少有些意外。
「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小張兄弟,摟着妹子睡覺難道不香嗎?賭場特娘的有什麼好玩的,十賭九詐。」
「賭場哥幾個可就不陪你了啊。」
江躍聽了這些話,心裏一樂。你們不陪着了?那簡直再好也沒有。
你們跟着,我才覺得頭疼呢。
「兄弟,玩幾把過過癮就好,回頭咱們再喝大酒。」
江躍在大家的千叮萬囑之下,跟着小鄭出了大廳,往樓上去了。
賭廳在更高的樓上。
「張哥,賭場雖然在女營的地盤,但背後是很多大老聯合經營的。所以,在賭場,也不都是范姐說了算。一百萬籌碼是范姐私人贊助的。要是贏了,您不用還,可以兌現。不過要是手氣不好,您還想繼續賭的話……」
小鄭說到一半,停頓下來。
「輸光了還想繼續賭,就得我自己掏腰包,對吧?」
小鄭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對,賭場的水有點深,張哥您多聽聽那幾位大哥的勸,玩幾把過過癮就好,不沉迷是最好的。」
江躍愉快地笑了起來:「好,多謝小鄭提醒,要是贏了,我給你封大紅包。」
小鄭忙道:「那我希望張哥手氣爆棚。」
賭場的設計,顯然是花了心思的。
到了服務台前,先取籌碼。以范姐的名義智取一百萬籌碼。
小張告訴江躍,這一百萬,跟陽光時代一百萬的購買力是一致的。在核心區域,這裏有一套金融體系。對於一切物資,都有詳細的定價。一百萬具體有多少購買力,在物資上可以清晰地體現出來。
小鄭把人送到,叮囑了幾句,把應該做的服務都做到位,別先行離去了。
只剩下江躍帶着小鹿,進入到賭場。
賭場裏的賭具,跟陽光時代的賭場如出一轍,其實就是陽光時代的賭具。
只不過在大章國,陽光時代這些是見不得人的,一般都是地下存在。
而進入詭異時代,反而堂而皇之出現了。
而頭頂各種攝像在轉動着,就像一雙雙天眼開動,俯視着這巨大賭廳里的一切。
小鹿低聲湊到江躍跟前:「我看你這人還算順眼,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上頭。不然陷進去了,可沒你什麼好果子吃。」
江躍呵呵一笑:「你不是新來的嗎?難道對這賭場很熟悉?」
小鹿翻個白眼:「我好心提醒你,你愛聽不聽。」
江躍故意板着臉:「喂,你別搞錯了。你可是我點的,按規矩,今晚你是我的,要擺正位置啊。」
小鹿冷哼一聲:「那你去賭好了,最好輸的褲子都當掉,我看到時候是你死的難看,還是我死的難看。」
江躍嘿嘿一笑:「你不是很會搖色子嗎?我沒猜錯的話,你還會聽色子吧?咱們去玩色子。」
賭桌上玩骰子,玩法很多,可追大小,可押具體點數,也可以押單雙,甚至可以押豹子……
當然賠得倍數也不盡相同。
這些賭場自然是早就精確好的。
當賭客站到賭桌前的時候,賭場已經贏了一半。
當賭客開始下注的時候,賭場已經贏了。
賭場從來不懼怕賭客贏錢,就怕賭客不來。
陽光時代如此,詭異時代自然也是這般。
整個賭廳,各種花樣的賭桌至少有上百條,各種常見的玩法都有。
讓江躍沒想到的是,這賭廳里人居然還不少,目測至少有幾百人,甚至還有人不斷進入。
看來,這核心區的人流量,比想像中要大很多。代理人的數目,也比情報中要多不少。
江躍此前沒進過賭場,到了賭桌前,才知道所謂的搖骰子和聽骰子根本用不上。
首先,這裏是機器搖骰,荷官只要在那按鈕上按一下,骰盅里的骰子就會自動打骰。
根本不可能讓你賭客碰到骰子,更沒有你賭王發揮的空間。
至於聽骰,也完全沒有意義。
因為必須先下注,後搖色子,買定離手,籌碼明晰,荷官才會打骰。
這也就杜絕了絕大多數賭客作弊的可能。就算你真是賭王附體,在賭桌上想贏賭場,那是做夢。
至少在玩骰子的賭桌上,作弊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哪怕你能用各種手法挪動籌碼,可不說那麼多雙眼睛看着,就算荷官和荷官身邊的助手都是瞎子,頭頂上還有無數探頭,那機械眼可比人工厲害多了。
賭王附體,也幾乎不可能在這裏搞手腳。
也就是說,進入這賭桌,當你開始投入籌碼,便意味着,你只能任由賭場方面拿捏了。
運氣好的話,你還有個賭運氣的機會。
當你籌碼大到一定程度,你連賭運氣的機會都沒有。
江躍隨意玩了幾圈,投入都不大,倒也沒有非酋附體,有贏有輸,整體居然還落得一個不輸不贏。
不過對於賭性不大的江躍來說,這顯然沒有多大吸引力。
他提出來賭場,可不是為了體驗賭場服務的。
可在這賭桌前,他也幾乎探查不到任何他想要的情報。
畢竟,在這裏玩的,幾乎都是真正的賭狗。江躍想藉機搭訕,打聽消息,別說人家不搭理你,真要問到敏感的地方,沒準反而會暴露自己。
江躍只能強壓住那份心思,好整以暇地在賭廳里遊逛。
嘴裏卻說着:「小鹿,看來我是被賭片給騙了。就算是賭神附體,也只能賭運氣嘛!」
「那也不一定,搖骰子這個每一把都有隨機性。但是玩牌的話,還是有一定技術含量的。比如21點,你要是數學強,會算法,還是有一定優勢的。不過我有種感覺……」
「什麼?」
「我感覺你根本不愛賭,你來賭場,該不會是故意躲着那伙人吧?」小鹿直視江躍,眼神居然不躲不閃,還帶着幾分疑問的審視。
江躍眉頭一皺:「你好像越來越沒規矩了啊,看來你那些同行說得對,你這小妞,有點欠調教。」
小鹿不屑道:「別把我跟那些不要臉的碧池放一起說,我嫌髒。」
江躍呵呵一笑:「你還挺高傲。」
「你難道不是?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跟那些人,也不是一路人。」
江躍不悅道:「你還真敢說!你知道我要是把這話告訴范姐,你會是什麼下場嗎?」
提到范姐,小鹿竟真閃過一絲懼意。
恐怕也只有范姐的名聲,才能讓小鹿有所忌憚。
小鹿居然沒再跟江躍繼續犟嘴,而是小聲問道:「我要是幫你贏錢,你今晚能不能不欺負我?」
欺負你?
江躍有些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小鹿氣哼哼道:「你們這些臭男人,難道沒了女人就活不成嘛。非得想着那些噁心事?」
江躍呵呵一笑:「你是不是太自戀了?我也沒說要把你怎麼着啊。就你這條件,真要那檔子事,那些妖艷性感的妹子不比你香?」
小鹿一呆,隨即好像被羞辱似的:「你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我哪一點比不上那些妖艷賤貨?你憑什麼覺得我不如她們?」
先前還牴觸江躍今晚欺負她,可話鋒一轉,又好像江躍不欺負她,還是對她的莫大羞辱。
女人,不愧是情緒不穩定的生物啊。